网上爆料的信息传播的很快, 观景餐厅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厉殊掏出自己手机，翻看网上的信息，好多人也都是半信半疑, 没有拍到照片。不等周霁阳回话，急急询问餐厅经理，“观景台从哪里上去?你确定粉丝进不去吗?”
“确定的，唯一的观光电梯正在维修中，就只有我们这里楼梯可以进去。”餐厅经理给厉殊指了指安全通道的标识牌。
说话的空档, 外面粉丝和餐厅服务生的争执愈发激烈, “你们不能进去, 在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
“你们开餐厅的，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进去，放心, 我们会给钱的。”
厉殊急的额头全是汗, 看着站在一旁悠闲的周霁阳, 直接拽起她走向安全通道, 边走边抱怨, “都怨你挑这破地方，连个躲藏地都没有, 真要被粉丝逮到，我真是冤死了。”
周霁阳被厉殊生拉硬拽着往前走, “和我传绯闻你可不冤, 姜云超不就找你试镜了?”
厉殊倏地转过身, 愤愤道：”我都冤死了, 我明明和你没关系, 却要和你传绯闻。我恋爱都没谈过呢，以后这就是黑历史, 你说我冤不冤。”
厉殊狠狠瞪了周霁阳一样，转身继续走，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的，“你今天就是想利用我，说什么验证演技，都是骗我的。”
周霁阳低头，看着宽大的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有些粗糙痕迹，只顾气冲冲往前走。
走到光景台的楼梯入口，才发现楼梯又窄又陡，直直向上，厉殊仰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瞅了瞅周霁阳脚下鞋子。
一双纤细的后跟，看着厉殊忍不住皱紧眉头，嘴里抱怨一声，“麻烦。”刚要说话，才惊觉自己手掌似乎拉着什么。
周霁阳眉眼笑眯眯的举起被攥着的手掌。
啪，的一声甩开了，厉殊下一秒直接手掌蹭衣服。
周霁阳看着厉殊嫌弃的动作，嘴角一扬，威胁的说道：“你在蹭一下，我立马转身回去。”
厉殊一听，急的又想拉住她，刚要碰到，又是一惊，“不行，你不怕网上那些评论吗?”
周霁阳抬着下巴，神情倨傲，“无所谓，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些。”
“我有所谓，你不能这么自私，是你把我叫来的，你得替我善后。”厉殊拧着眉，心有不甘，才发现局势只对他一个人不利。
周霁阳轻笑，不以为然道：“我自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向如此。”
厉殊咬牙，气的原地跳脚，“周霁阳，我是个艺人，我不能传绯闻的，粉丝们会吓跑的。”
周霁阳看着厉殊明明要气炸了，可在她跟前偏要压着，一双俊眉耸拉着，沮丧又委屈，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你，似乎在他眼里，你的一言一行都非常重要。
噗嗤一声，笑出声，周霁阳伸出手臂，晃晃纤细的手腕，扬扬下巴示意。
厉殊憋着一口气，重重踩上二层台阶，然后转过身伸手扶着周霁阳的胳膊，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只觉得胸口狠狠噎了一把。
嘎吱，嘎吱，一步一个台阶，终于上到光景台，厉殊累的气喘，坐在木地板上歇气。
光景台露天的，脚下铺了一层地板，四周镶嵌了一圈围栏，围栏外层还有一圈透明的玻璃罩。
之前餐厅经理说，直达电梯维修，光景台的摆放的桌椅也收了起来。整个露台空荡荡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周霁阳穿着蓝色鎏金裙，没办法坐，走到围栏旁边，俯视着徐城遍地霓虹，闪烁的灯光，流动的车辆，城市的喧嚣静了，只剩下眼前美景。
高楼之上，寂静的仿佛只剩下自己。
厉殊半蹲着，伸手拽了拽周霁阳的裙角，瞪着一双眼睛，凶巴巴的道:“不要站的这么靠边，高清摄像能拍到你的。”
周霁阳看着厉殊死死坐在里面，即使伸手拽她，半个身子还是不愿意挪动，甚至，眼神都不愿意往下面看一眼。
“你恐高?”像是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厉殊可不愿意这个说法，“我就不信你什么都可以?”他确实恐高，三米以上的高度，站在边上往下看，就腿软。
看着周霁阳还站在外面，“周霁阳你站着不累吗?论毅力，体力，就数娱乐圈记者最能干，你...你过来歇一歇 。”
之前有个艺人出.轨，住在三十多层，和情.人在窗户边上亲吻，就被拍到了。
厉殊背后狠狠瞪了周霁阳，这人我行我素，完全不听别人的话。
周霁阳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坐在厉殊旁边。
一时寂静，周霁阳双手搭在肩膀，默默看着下方的景物。
厉殊慢慢往边上挪了挪，目光不敢往下看，只能看向远处，一栋大厦的电子屏幕。巧了，电子屏幕上正在放一则广告，好巧不巧是江逾白的。
“放什么广告啊，这么大屏幕，放个电影多好。”厉殊看着偌大的电子屏幕，四周也没什么可看的。结果江逾白的广告竟然还是单循环的，一遍一遍，真烦。
看的厉殊火大，顿时有了攀比心思。转头看向旁边一直静静的周霁阳，“欸，你说是他的脸好看，还是我的脸好看?”
周霁阳慢了一秒，转过头，眸子里透露的深寒还没退去，幽深冰冷的目光，仿佛此刻的周霁阳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厉殊微微一惊。
“你说什么?”周霁阳嘴角翘起，眼中寒霜消失，似乎刚那一秒是厉殊眼中的错觉。
厉殊指了指正前方大厦外置的电子屏幕，“我和他谁好看?”
周霁阳打量广告几秒，“他是谁?”
一听到周霁阳不认识，厉殊高兴了，兴冲冲从边上挪过一点，“他是江逾白，和我差不多一起出道的。我给你讲，他身高实际比我矮三公分，对外资料写的和我一样高。出门回回增高垫必备。还有他鼻子，见一次比一次高，内眼角，外眼角他全开了，眼睛还是没我大没我圆。天天自吹是素颜男神，超级不要脸了。”
周霁阳嘴角轻笑，若有所思，“他得罪过你?”
厉殊咬牙，“我初中学历就是他泄露给媒体的，他个小人，还买通稿黑我，忘恩负义，亏我当初还当他是兄弟，才告诉他的。”
周霁阳整理整理裙摆，“你比他好看，要不到两年，他的脸就要垮掉。”
厉殊嘿嘿一笑，被人当面夸赞，有些不好意思，“你挺有眼光的，比那些广告商强多了，你看这张脸，还放这么大屏幕上，要不是后期处理，根本不能看。”
周霁阳笑着掏出手机，给方明申发了一个信息过去。
过了几分钟，前方大厦的电子屏幕，突然黑了，江逾白的广告没了。
厉殊正要高兴，电子屏幕又亮了起来。
周霁阳手机外放。
厉殊看看前方大厦的电子屏幕，又看着周霁阳手机同步的外音，瞪着一双惊奇的眼睛，欣喜道：“你给换了?”
看电影比看江逾白那张脸好多了。
*
徐城帝都商场外置的LED巨幕，宽十二米，长三十二米，位置非常突出，人流量很大，几乎可以算是地标性广告位。
原本在周围逛街，散步，休息的人，突然发现巨幕黑了一下，枯燥单循环的商业广告没了。
“我去，快看，帝都巨幕竟然放电影了?”
“好家伙，程序员是不是睡着了。”
“放电影没有声音，差评啊。”
“这可是露天电影，比电影院的巨幕还要大啊。”
观景餐厅下方媒体记者也看到帝都商场的巨幕，抬手拍了两张照片，嘴里嘀咕两句，“搞不好能上热搜。”
*
夜凉如水，周霁阳穿着低领露背的裙子，两条雪白胳膊暴露在空气里，这会觉得凉了，扭头看了眼厉殊身上的外套。
“把你外套给我?”
厉殊看电影看的正投入，回头看了眼周霁阳，打量她一身裙装，细瘦肩头，雪白的脖颈，两条纤细的手臂冻的有些灰白。
想想，周霁阳虽有些可恶，可毕竟陪他一起在这躲媒体记者。
心一软，拉扯袖子就要脱外套给她。
刚扯掉半个袖子，胳膊一露出来，立马浑身一记冷颤，冷的头皮跟着发麻。
低头看了眼，他外套里面就穿了一个短袖背心，脱了，自己也冷啊。
厉殊动作僵直，余光偷偷瞥了眼抱着双臂周霁阳，嘴巴撇撇，把外套递了过去，“你穿吧，别冻着了。”
他自己刚一说完，立马打了一记喷嚏。
周霁阳穿上厉殊外套，冰冷的皮肤，感受到衣服上残存的暖意，又看着另一旁冻得不断摩挲胳膊的厉殊。
她好像知道什么叫嘴硬心软了。
厉殊冷的真想原地蹦两下，可碍于面子，还坐着死撑，瞅了眼穿上他外套舒舒服服看电影的周霁阳，险些鼻子一酸。
他的外套啊。
正冻得快受不住的时候，天空远处发来巨大轰轰声，和螺旋桨转动嗖嗖声。
厉殊一抬头，就看到一架私人飞机，从他头顶高空掠过，带动的强劲旋风，刺的眼睛睁不开。
周霁阳快速伸手勾住厉殊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下压，“别站起来，等飞机降落。”
光景台另一侧，是个标准的飞机坪。
厉殊被周霁阳压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勉强支起眼皮，目光透过发丝缝隙，刚好对上一张精致的侧脸，她紧闭着眼睛，眉头蹙着。
厉殊瞬间大气不敢喘，只傻傻盯着眼前下颌线和鼻梁弧度.....
巨大声响随着飞机下降，渐渐变小。
等到周围风平浪静，厉殊猛地站起，背过身大口喘气，连视线都不敢往回看了。
周霁阳起身，穿上鞋子，拍打两下裙摆，看着背对着她，拘谨的手足无措的人，嘴角翘了翘，“走吧，接我们的人到了。”
厉殊已经猜到了，仍然忍不住惊讶，“你的飞机?”
周霁阳随意点点头，“这架不大，改天让你见见另一架。”
厉殊心头一阵恍惚，看着周霁阳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真的不能得罪，
开飞机的是个外国人，周霁阳和他用英语交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厉殊一个字没听懂，只茫然听着周霁阳吩咐坐好。
厉殊这会都忘记楼下的媒体记者，他们既不瞎也不聋。头顶一架私人飞机停在上方，会看不到?
停下十来分钟，又飞走了。
傻子才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大动静，这么大手笔，除了周霁阳，还能有谁?
撤的撤，散的散，堵得住各个大门，谁承想人家有资本，直接从天上走了。
*
厉殊头一回坐私人飞机，又害怕又新奇。但凡他这会有点脑子，都会发现今晚的不对劲。
私人飞机就能在城市上空随便到处飞?
随手一查都知道，这是需要提前申请审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