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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古湖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这是三国演义中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时刘备的名言,此时成蛟将其化用说与牧听,自然让牧感动万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担忧。看書喇

  “公子,可蒲姑娘那里……”

  成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欸,你救助她于危难之中,她理应以身相许,若不同意,直接给她送回去。更何况,我和她的兄长蒲鶮颇为投缘,他曾经也有意将蒲小乐托付于我,既然如此,我更给她寻找个好丈夫,怎么牧,你当不成一个好丈夫?”

  牧急忙摇头,“若蒲姑娘肯委身于我,我自然会对她好。”

  “这就对了,放心,日后我自然会对蒲鶮说明的,保准他认下你这个妹丈!”

  “谢公子!”

  “你和我如同兄弟,客气什么,今日准你早些休息,这两日也不必操练,行了去吧!”

  蒲小乐听到自己被分配给了牧,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早知如此,她就不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了,而是乖乖地伺候那个叫尚雄的人,他的身份怎么也比牧这个御者高很多。

  她本想大哭大闹,但成蛟根本不惯她的毛病,牧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后过命的兄弟,自然不是蒲小乐可以相比的,当成蛟看到她带着对牧鄙夷的目光哭闹时,直接将她赶出了枹罕城。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古代不比现代,没有绚丽霓虹灯的夜晚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这种状况怎么是蒲小乐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子所能忍受的,所以,当牧前去找她式,立即便抱紧牧不敢放手。

  这不禁再次让牧对公子的手段佩服不已,按照他说的,这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唱白脸的自然就是成蛟,唱红脸的则是牧,再加上成蛟私下传授的一些手段,不过一个晚上,牧便把蒲小乐收拾的服服帖帖,以至于第二天她看向牧的目光都要化了。

  这些都是插曲,第二天,成蛟和蒙恬便开始正式操练全军。而就在这时,一艘快船从狄道出发,越过长城隘口,沿洮水北上。

  船上正是尚氏父子派出前往联络月氏部族的亲信。

  虽然一直以来,秦国没有对西方的月氏以及各个戎狄部落发动大的战争,经营陇西数代之久的尚氏对这些游牧民族邻居还算了解,远在西域的地方不知道,最起码离陇西郡较近的部落尚氏还是比较清楚的。

  而此时他们派出的亲信就是前往其中一个实力还算强大的部落,说是部落,但也建有简陋的城池,部落首领也是城池之主,而这座城,位于洮水和湟水交汇之处西行一百余里的地方,名为允吾,从狄道坐船便能够直达,花费不过半日。

  尚氏使者到达允吾城后,立即便得到了城主的接见。

  “不知使者来到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使者笑着让人把准备好的礼物抬进来,然后说道,“我代表我家主人是来向大王贺喜的。”

  “贺喜?”

  允吾城城主有些疑惑,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使者竟然称呼他为大王,不由得面露惊色,“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怎么当得起使者这般称呼?”

  “我家主人听闻月氏国王已经离世……”

  允吾城城主震惊地站立起来,打断了使者的话,“你们怎么知道我王已经死了?”

  尚氏使者笑而不语,这让允吾城城主心中揣揣起来,这个消息被那个女人也就是王后封锁的很严密,恐怕要等待她顺利接替王位后才会公布,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王城内部有他的人,而远在陇西的尚氏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们也在月氏的王庭安插了奸细?

  想到这里允吾城城主沉默下来,他没有傻到去质问使者,而是深深地看了使者一眼,沉声问道,“既然知道我王离世,那使者来我这里道喜是什么意思?”

  “军不可一日无帅,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月氏国王已经逝世,下一任国王之位空悬,依照我主的看法,此位非大王莫属!”

  允吾城城主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他摆摆手,“使者不知,我王虽然已经不在,但尚有王子在世……”

  “此言差矣,我听闻大月氏与我秦国不同,向来都是部落之中能者上庸者下,那小娃娃不过三岁,怎么可能统领大月氏,而如今各部落中,要数威望,您当排第一。这大月氏王位自然应当由您来继承,这样其余人才没有异议。”

  听到使者说他威望排到第一,允吾城城主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只见他猛地拍了下声旁的桌子,将上面的盛酒的碗都震落,碎了一地,也洒了一地。

  可他没有关注地下,而是直接抽出了挂在一旁的弯刀,架在了使者的脖子上,“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大王何出此言?”

  “你……你明知故问!”

  允吾城城主眼中充满着杀气,要说这使者作为尚氏的亲信,不知道事情缘由根本不可能,所以在他看来,这使者就是装傻。

  数十年前,秦国灭掉了大月氏国的邻居义渠国,在义渠国的故地之上建立了陇西郡和北地郡,那个时候,秦国便开始着手在边境修建长城,换句话说,那个年代秦国的势力范围只是局限于长城内部,以东以南的地区。

  可几十年来,秦国人以长城作为跳板,不断向外扩张,到如今,陇西郡的领土范围甚至已经抵得上之前的陇西郡和北地郡之和了。

  大月氏作为秦国西边的邻居,这些领土从哪里来的便不言而喻了。而允吾城城主之所以羞恼,就是因为这其中很多地方都是在他父亲以及他这一带丢失的!

  所以,使者所说的威望,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种嘲讽,是笑话还差不多。

  要不是这个使者代表着他最厌恶最惧怕的秦国尚氏,他早就直接一刀砍下去了,而不是在这里哆哆嗦嗦。

  使者也真怕允吾城城主一时冲动把自己砍了,所以不再刺激他,而是将脖子上架着刀轻轻地拨开,然后说起了正事。

  “这正是我家主人派我前来找您的目的。”

  “哦?什么目的。”

  城主收起了刀,这让使者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整整衣衫,继续说道,“近日,陇西郡来了一位新都尉,大王知道否?”

  “呵,你们秦国的事情,我怎么清楚。”

  “我还以为大王早就知道,那位新都尉由王庭直接任命,近日来一直操练兵马,想要攻打月氏国!”

  “什么?!”

  允吾城城主露出惊慌的神色,陇西郡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能面对他们一直以来的蚕食忍气吞声,如果陇西郡全力攻打月氏,作为首当其冲的他都不知道能否坚持一个月。

  看出来他的担忧,使者开口安慰道,“那位新都尉不受我家主人节制,也不听主人的劝导,他的行为只代表他自己,我家主人让我向您表明,尚氏一族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主动对大月氏用兵。”

  允吾城城主听到使者的话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他继续说道,“不过,根据我家主人的判断,这次攻击很有可能是一种试探,如果大王能够抵挡得住,那么秦廷将会延续之前的战略,不会大动干戈。”

  “那如果抵挡不住呢?”

  使者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大月氏恐怕将成为下一个义渠国。”

  “这,那位都尉有多少军队?”

  “如果他要对大月氏用兵,陇西郡郡尉势必支持他,到时候便是上万的精锐秦军士卒,面对这些人,您能撑住吗?”

  允吾城城主瘫坐在地上,目光涣散,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撑得住!”

  他清楚地知道,月氏国王逝世,现在各部落间暗潮涌动,都在盯着那王位,他就算是想要求援估计都没有人真得过来帮他,所以,只能靠他自己抵抗,可,他的部落,能够打仗的,老人和少年都算上,也不过才几千人,怎么可能是上万精锐秦军的对手。

  所以他此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但就在这个时候,允吾城城主突然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正是那尚氏派来的使者,“大王不要惊慌,我家主人派我前来,自然不是光来吓唬您的。”

  “是是是。”

  允吾城城主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向使者投去希翼的目光,“不知使者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们秦国有句古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位新都尉将会对您用兵,不妨趁他还不知道您知道的时候,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

  允吾城城主摇摇头,有些失望,“这算什么办法,就算他们提前没有防备,就算我主动出击,可我短时间内也攻不破长城之险啊,一旦耽搁了,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哈哈,大王多虑了。您可知枹罕城?”

  “当然知道,以前那里还是我族的地盘。”

  “那位新都尉没有在长城以内,而是就在这枹罕城。”

  允吾城城主露出惊喜的目光,“真的?”

  “如假包换。”使者确信地点点头,同时他还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放到了允吾城城主面前的桌子上,“大王,请看。”

  允吾城城主面露疑惑地看向那帛书,等看清楚内容后,他的目光一缩,猛地抬头看向使者,“这是……”

  使者嘴角扬起,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错,这正是枹罕城如今的城防以及布控图。”

  允吾城城主终于放下心来,“有此图,我取那枹罕城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那我代表我家主人提前恭喜大王了,如果大王能够将攻打大月氏的那位都尉击杀,那您在月氏族内的威望必然水涨船高,到时候,加上我尚氏的暗中相助,那王位于大王来说,不也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吗?”

  “哈哈哈!”

  允吾城城主大笑,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死去的越是国王之所以能够威压各个部落,就是因为他上任之初便成功击退了匈奴的入侵,如果自己能够击败比匈奴还要强大的秦国,恐怕威望便会真如同一开始这使者所说的那样,位列第一。

  笑完之后,他直接将帛书收进怀中,然后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

  “大王,您请说。”

  “道理我都懂,但你们尚氏为何要帮助我,而不帮助那都尉进攻月氏,难道您们尚氏要背叛秦国吗?”

  使者断然摇头,“大王有所不知,我尚氏确实一开始想要与那位新都尉交好,可是他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根本不将我尚氏放在眼中,不仅上任之初便假借手中权力加害我尚氏在其手下的族人,近日更是派人强抢我家少君未过门的夫人,所以,我尚氏与其结怨已深,势同水火,因此派我来恳求大王,破城之时,务必击杀此獠。”

  允吾城城主恍然,这是尚氏利用自己铲除异己啊,这样的话,先前这使者所说的那都尉要攻打月氏国的事情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使者也知道,允吾城城主不可能根据自己的一番话便直接突袭枹罕城。好在,他还有事情没有说,那就是月氏女王使团的事情,所以,看到允吾城城主的态度重新摸棱两可起来,使者直接掏出来一卷画像,“您可认识此人。”

  允吾城城主结果画像,仔细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你们怎么有他的画像。”

  “呵呵,这是谁您应该知道吧,之前他来到陇西郡,想要寻求援助以平叛乱。”

  允吾城城主紧张起来,“然后呢?”

  “我家主人自是拒绝了,然后,他便找到那都尉。结果,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我不妨告诉您个秘密,那位新都尉是一位秦国公子,但是得罪了当今的秦国太后和秦王,被贬到这里的,他们心中无时不刻期盼着他的死去,如果你能够帮助他们完成这个愿望,你将会获得秦国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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