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早, 稚言被赵业城叫去了办公室,对于霍秀雅这件案子,他介入不多, 他虽然总板着脸, 但其实对稚言非常信任,很放心地交给她一个新人去跟进这么重大的案子。

  他随口问:“汤嘉睿的那件案子警方那边有没有新的收获?”

  稚言道:“目前还是没能找到汤嘉睿杀害霍秀雅的直接证据。”

  “没有直接证据, 这点很致命。”赵业城深吸一口气,“我听说汤嘉睿的代理律师是顾禹谦,对他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务必要让警方彻底查清楚,我们才提起公诉。”

  “我明白。”稚言顿了顿, “赵检, 我想申请查看十年前汤氏集团董事长被杀一案的卷宗。”

  赵业城闻言抬头,蹙着眉头, “看那个做什么?”

  稚言说:“只是想了解一下,或许会对这件案子有帮助。”

  赵业城沉吟了片刻,“当年你父亲……”

  赵业城欲言又止,稚言心里抓肝挠肺,他想说什么?

  “赵检,我父亲怎么了?”

  赵业城捏了捏眉心,“只是想起,当年你父亲就是在这件案子中牺牲的。”

  原来赵业城早就知道她是稚鸿的女儿。

  “谢谢赵检还记得我父亲。”

  赵业城道:“你父亲是个好刑警, 当年我跟你一样,还是个助理检察官, 跟他打过不少交道。”

  稚言问:“那当时汤氏集团这件案子, 你参与了吗?”

  “没有, 这是另外一位检察官做的, 不过后来没多久,他就离职了。”

  “嗯。”

  赵业城道:“你想看就去看吧,档案室的东西你有权限查看。”

  “好,谢谢赵检。”

  稚言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了档案室,将关于十年前那一起杀人案的所有资料都调了出来,她仔细一页一页地看,慢慢地将来龙去脉都理清。

  一坐就是一个早上。

  当年汤氏集团董事长汤连斌在自己所住的别墅被杀,刑警赶到后,在汤嘉睿的指证下,首先锁定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汤连斌的私生子汤嘉豪,因为案发当天,他与汤连斌有过激烈争吵,至汤连斌死亡的武器是一把M1911□□,最后这把□□在汤嘉豪的抽屉里找到,同时还搜出了5克□□。

  根据汤嘉豪的供述,他确实在案发当晚吸食了□□,但是他并不承认自己开枪杀了自己的父亲。

  当时别墅里住着的有汤连斌和自己的三个儿子,包含私生子汤嘉豪,还有一名住家保姆。

  而女儿汤嘉韵在国外读书。

  根据汤嘉航的供述,当时他准备休息,家里忽然停电了,随后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他赶忙下去查看。

  他走到了楼梯口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他喊了一声是谁,没想到对方直接朝他开枪,打中了他的腿,他也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而根据当初汤嘉睿的供述,当天晚上他从外面聚会回来,听到家里有巨响,进了屋发现倒在楼梯间的汤嘉航,之后他发现自己父亲也被枪击了。

  而当时早已经看不惯汤嘉豪的汤嘉睿一口咬定是汤嘉豪干的,警方通过调查,一些证据确实也是指向了汤嘉豪。

  另外,当时还有一份重要的证据,汤连斌在去世前安排了秘书匿名做了两份亲子鉴定,鉴定报告上并没有写明是谁,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一份DNA样本是亲子关系,另外一份不是。

  并且根据当初汤连斌的遗产律师供述,汤连斌在被害前一天跟他提过可能需要修改遗嘱的事,但是具体怎么改,他要等一个结果。

  那汤连斌等的应该就是这份亲子鉴定报告,因为他那时候一定是怀疑他有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当时的矛头都指向了汤嘉豪,作案工具在他房里找到的,上面只有他的指纹,而作案动机,则是他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为了阻止汤连斌修改遗嘱起了杀心。

  ——

  岳东海听完了稚言复述当年的案子,“所以说,其实这两个案子都是串联起来的,当年大家都误以为私生子汤嘉豪不是亲生的,他为了阻止汤连斌改遗嘱,所以起了杀心。但其实真正不是亲生的是汤嘉睿,而汤嘉睿当时栽赃嫁祸给了汤嘉豪。”

  稚言说:“按照目前的线索来看,确实可以这么推测,这也就可以解释,我爸出事那晚说的那句‘我们都被误导了’。”

  “那鸿叔到底怎么发现被误导的?”

  “那通电话。”稚言回想起十年前,父亲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的情形,“他接了个电话后就非常激动,然后就出门了。”

  岳东海道:“当初那通电话我爸他们查过,是个公用电话,所以无法确认最后跟鸿叔通话的人到底是谁。如果撞鸿叔的那辆货车是有预谋,到底是谁通风报信?当时警队里的人都不知道他说那句‘我们都被误导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稚言沉思着,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很多东西都已经没有痕迹了,“对了,东海哥,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谁?”

  “宋靖恒律师。”

  “他是谁?”

  稚言今天在卷宗上看到过他的名字无数次,“他就是当年汤嘉豪的代理律师。”

  岳东海明白,“行,我帮你查。”

  “谢谢。”稚言揉了揉太阳穴,“十年前的案子我们很难再找到新的证据,但霍秀雅被杀这件案子跟当年的案子扯上了一丝联系,那只能从这件案子入手。”

  “我知道,这些天我们也一直在寻找汤嘉睿作案的直接证据。”

  稚言道:“我们来复盘一下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好。”

  稚言站了起来,走到了小会议室的白板面前,平时刑警队的人都在这里开会,稚言拿起大头笔在上面画思维导图,“首先,案子的导火线是霍秀雅被杀,之后根据现场证据,以及她跟汤嘉睿的聊天记录推测,汤嘉睿有重大作案嫌疑。而现在我们所推测的动机是,霍秀雅手上握有徐振林的遗嘱,而遗嘱里面表明他的公司股份全都给自己的儿子,汤嘉睿不想自己是徐振林儿子的事情曝光,所以选择杀了霍秀雅。”

  岳东海手肘支着桌子,听着稚言分析,“没错,是这样。”

  稚言往左画了一个箭头,“然后我们现在往前面拓展,就是关于霍秀雅遗嘱的案子。当初她藏匿了徐振林的那份遗嘱,并设计将徐振林杀害,在遗产纠纷案中,由于输了官司,没能得到徐振林的遗产,所以才将矛头指向了汤嘉睿,用手上的遗嘱来要挟汤嘉睿,要求他在成功获得了遗产之后,分给她五千万。但实际上汤嘉睿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徐振林的儿子,甚至为了保守这个秘密,杀了霍秀雅。并且还在杀了霍秀雅之后,去了她的住处,想要取走遗嘱。”

  岳东海听完了稚言的复盘,连连点头,“汤嘉睿之所以那么害怕自己不是亲生的传出去,估计就是知道,这个线索会引出十年前的旧案。”

  稚言道:“但我有个疑问,如果徐振林早就知道汤嘉睿是他儿子,那他立遗嘱之前至少应该跟他交涉过,对方一定不愿意,所以他才没有对遗嘱进行公证,为了证明遗嘱的真实性,他还特意在视频中说道,如果儿子愿意跟他相认,改姓为徐,他就把公司股份全都给他,这其实是在变向要挟他。但是我从审讯录像,以及他和霍秀雅的聊天记录来看,感觉汤嘉睿似乎以前并不知道徐振林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岳东海道:“要么是他在说谎,要么就是徐振林还没有告诉他真相,但徐振林一定早就知道汤嘉睿是他儿子,我们查到,这些年,汤氏集团和雄振集团的合作还挺紧密,六年前汤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差点破产,是徐振林出手,入驻了一大笔资金,成为第二大股东,挽救了公司。”

  稚言盖上手上的大头笔,放在旁边的架子上,“那有点奇怪,徐振林希望儿子能认祖,难道不是希望汤氏破产,然后汤嘉睿回到自己身边,继承自己的家业么?”

  岳东海听稚言这么一解释,抓了抓头发,“或者他是想吞并汤氏,到时候把雄振集团和汤氏合并,一起名正言顺交给汤嘉睿。”

  “也有这个可能。”稚言点了点头。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已经确定汤嘉睿就是杀害霍秀雅的凶手,但他嘴硬不承认,我们也找不到直接证据。”

  稚言道:“其实汤嘉睿目前只是有重大作案嫌疑,如果一直没办法找到他作案的直接证据,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着朝着别的方向去找证据。”

  岳东海抱着双臂,“如果不是他,那我们找到的那些证据又怎么解释?”

  稚言知道岳东海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有时候认定了一件事很难改变,“总之,多从几个方向入手,总比一条路走到黑的好,有时候你认定的真相不一定就是真相。”

  “嗯,我知道。”

  “还有几天拘留期限就要到了,如果再找不出直接证据,赵检这边估计不会轻易提起公诉。”

  岳东海叹了一口气,“而且吧,这次汤嘉睿的辩护律师是顾禹谦,根据我对赵检的了解,只要是跟顾禹谦对簿公堂的案子,他就卡得特别死。”

  “这点倒是跟我听到的一样。”

  ——

  看守所。

  经过十天的羁押,汤嘉睿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那份嚣张,他多日没睡好,眼里布满了血丝,在看守所里发了不少次脾气,脸上的胡须也好些天没有处理,沧桑了许多。

  看到了顾禹谦,他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顾律师,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再待下去我会死的。他们隔一段时间就审我,要我承认自己杀了人,这根本就是刑讯逼供,就是想逼疯我,让我承认!”

  顾禹谦和他隔着一道铁栅栏坐着,脸上一派的冷静从容,“你先冷静,我也正在想办法。”

  汤嘉睿抱着头,“顾律师,我是真的没杀霍秀雅,我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真的不关我事。”

  顾禹谦道:“汤总,现在的情况,你直接否认是没有用的。”

  “那到底该怎么做?”

  “你记不记得上次我来,问了你一个问题,其实你没有老实告诉我。”

  “什么问题?”

  “我问你,案发当晚是否去过霍秀雅的住处。”

  “是,去过。”

  “路过?”

  汤嘉睿犹豫了一下,他双手紧扣,“不是。”

  “那说说看。”

  汤嘉睿咽了咽唾沫,“霍秀雅手上有徐振林的遗嘱,她想要挟我,我对于徐振林的遗产根本没兴趣,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是徐振林的儿子。”想了想,他又改口,“不,我根本不是徐振林的儿子,是霍秀雅编造的!”

  “但其实在你心里,你觉得是真的,不是吗?”

  汤嘉睿点头,“没错,那天她来会所,我特意问过工作人员,知道她一时半会不会回去,我就想从她那里偷走那份遗嘱。”

  “你自己开锁潜进去的?”

  “不是,我安排了人去开了锁,告诉他开了锁后通知我过去,我进去搜了,没搜到那份遗嘱。”

  顾禹谦问:“你找了谁去开锁?”

  “我们家的保镖老聂。”

  “他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汤嘉睿看着顾禹谦,略为激动,“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不对?”

  “我是有个办法,但要看你配不配合。”

  汤嘉睿眼里有了一丝希望,“你说。”

  顾禹谦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展示给汤嘉睿看。

  汤嘉睿看完后眼睛睁大,“你什么意思,如果我这么做,那就是自寻死路!”

  “那就要看你信不信任我。”顾禹谦不紧不慢道:“我擅长的领域是庭辩,只有让检察院提起公诉,上了法庭,我才能出庭为你辩护。”

  “但我要真的这么做,你还能怎么辩护?”

  “就看汤总愿不愿意相信我。”顾禹谦道:“刑警那边还没找出直接证据,眼看刑事拘留的期限快到,他们一定会申请延长期限,时间只会越拖越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汤嘉睿想了很久,他狐疑地看着顾禹谦,“顾律师,你不会害我吧?”

  “怎么会,我作为律师,害自己的当事人有什么好处?”顾禹谦道:“汤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汤嘉睿咬了咬牙,他实在不想待在这了,“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就有办法把我弄出去?”

  “我会尽力。”

  “那也就是说不能百分百?”

  “不能,但有百分之九十五概率。如果成功,我要汤氏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

  汤嘉睿双手死死扣着,如果顾禹谦只是为了钱而帮他打这一场官司,那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确实没有理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让我想想。”

  “可以,汤总想清楚后可以再找我。”

  “好。”

  ——

  稚言跟着岳东海一起来到看守所,从车上下来,她发现顾禹谦的车也在。

  进了看守所大厅,稚言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候区坐着,她此时戴着口罩和墨镜,但稚言认得她,是汤嘉睿的妹妹汤嘉韵。

  稚言对岳东海说:“估计有人在会见汤嘉睿,我们晚点吧。”

  “行。”岳东海刚刚也看到了顾禹谦的车,他对稚言说:“趁有空,我带你去见见所长,熟悉熟悉,以后你过来办事也方便。”

  “好。”

  稚言刚要跟着岳东海去见所长,走到楼梯口她听到一个女声道:“禹谦!我二哥他还好吗?”

  稚言下意识回头,只看到了顾禹谦的侧影,他安慰汤嘉韵道:“他的情绪有点不稳定,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

  “嗯嗯。”汤嘉韵说:“顾律师,这些天多亏了你。”

  岳东海上了几级阶梯,看稚言没跟上来,便提醒,“稚言?”

  稚言跟了上去。

  跟所长打了个照面,稚言便和岳东海一起去了审讯室。

  稚言和岳东海隔着一道铁栅栏看着里面坐着的人,他穿着看守所的背心,看上去有些狼狈。

  岳东海开口道:“汤嘉睿,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如果你隐瞒真相,但跟我们收集到的证据是相悖的,就算你没有杀人,那也是我们严重怀疑的对象。所以,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说出来,给我们提供正确的侦查方向。”

  汤嘉睿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你们别浪费口舌了,现在问我什么,我都不想说。”

  “你以为只要你不说,你就能平安无事么?”

  “等过几天吧,等我心情好了,我或许就会说了。”

  岳东海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你……”

  稚言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别太激动。

  岳东海继续问,但汤嘉睿却一句话也没说,闭着眼睛感觉像是睡着了。

  这一趟没有一点收获。

  出了看守所,岳东海道:“今天汤嘉睿感觉又变嚣张了。”

  “他不是一直这样么?”

  “一开始拘留那几天是挺嚣张,关了几天后他就怂了,虽然还是不愿意说出真相。”岳东海想起刚刚看到了顾禹谦的车,“我估计是刚刚那个黑心律师跟他说了什么,给了他胆子。”

  稚言纠正道:“东海哥,我早跟你说过,律师是个中立的人物,他们的职责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公平和正义,你不能因为一个律师帮犯罪嫌疑人辩护,就说他是黑心律师。”

  岳东海不以为然,顾禹谦怎么就不是黑心律师了?

  “你啊,就偏袒他吧。”

  稚言的心里一怔,莫名地,被岳东海这句无心之语戳中了心中的痛楚。

  其实她也只是说出律师这个职业的本质,但岳东海潜意识却认为是偏袒。可想而知,如果是被检察院的人知道她和顾禹谦的关系,他们会怎么想。

  岳东海再看他一眼,“稚言,检察院的人都还不知道你跟顾禹谦的关系吧。”

  稚言脸上一顿,她摇头,“不知道。”

  “我建议你劝劝他,放弃这件案子,别什么都掺和,因为你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对不对?”

  稚言明白岳东海的意思,如果被赵业城知道他的下属跟顾禹谦是恋人关系,她很有可能不会再有机会接触这个案子。

  甚至以后,凡是有顾禹谦介入的案子,她可能都需要回避。

  ——

  周五晚上,稚言难得在六点钟下班,去超市买了菜,并发了消息告诉顾禹谦,今天她下厨。

  顾禹谦回到家时,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菜,每一道菜分量不多,所以就算她做五六道菜,他们也吃得完。

  稚言向来不喜欢浪费,她每次都将饭菜的量控制的很好。

  顾禹谦放下公文包出来,就听到厨房传来稚言的声音,看样子是伤到了,他进了厨房,“怎么了?”

  稚言正开着水龙头冲洗手,她示意锅里冒着热气的汤,“没事,就是刚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洒了点在手上。”

  “我看看。”顾禹谦托着她的手看了看,大拇指连接手背的地方有一片红,是刚刚烫到的地方,“先抹点药。”

  稚言倒觉得小题大做,这点烫伤,平时她根本不怎么理会,“顾律师,你认真的吗?等你把药找出来,这点烫伤都好了。”

  “至少要冰敷一下。”

  稚言无奈,只好交给他处理。

  顾禹谦从冰箱里取了冰块,用手帕包起来,托着她的手冰敷。

  动作温柔而细腻。

  他对她好,从不是惺惺作态,每一次都真诚而自然。

  但稚言知道,她并不是他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这么温柔,而他,会放任自己喜欢任何人。

  过了几分钟,稚言说:“好了,再不吃饭,饭菜都凉了。”

  “待会吃了饭,再冷敷一下比较好。”

  “嗯,知道。”

  顾禹谦没再让她做事,他进了厨房把汤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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