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稚言在谢芫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医院,稚言和谢芫挂了号之后便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叫号。
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不少人,有孕妇, 也有陪着妻子过来做检查的男人。
稚言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孕妇, 她莫名有些茫然,其实她并没准备好去做一个母亲, 也不希望她和顾禹谦因为这件事而改变目前的状态。
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心理作用。
谢芫轻声问:“紧张吗?稚言。”
稚言点头,“有一点。”
“我上网查了,好像49天以内, 是能做药流的,创伤没那么大。”
旁边的一个怀孕的女人听到了她们说话, 忙道:“姑娘, 你是来做人流的啊?”
对方音量很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稚言莫名觉得尴尬,“不是。”
“没什么好掩饰的,我刚都听到了。”女人天生就是大嗓门,还很爱跟陌生人搭话,“我跟你说啊,做人流要谨慎呐,好多女孩子就是因为做了人流,后面想要孩子都怀不上了, 而且啊,千万别觉得做药流创伤不大, 无论怎么做那对女人的身体一定是很多害处的啊。”
女人说得很起劲, 根本不留给稚言插嘴解释的空隙, “我看你今天做人流都自己一个人来, 是不是男的不想负责?现在的男人啊,真的大不如从前了,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稚言皮笑肉不笑地听旁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姐高谈阔论。
当广播叫到了大姐的号,她的声音才戛然而止,赶忙进了问诊室。
就在稚言以为终于消停的时候,旁边又多了一个人。
这人还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人,陈欣妍。
稚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对方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稚言,这么巧。”
陈欣妍是来探望自己一个刚生了孩子的朋友的,路过妇产科看到稚言也在,她好奇便走了过来打个招呼。
没想到却听到了稚言要做人流的消息。
稚言见到陈欣妍,冷着个脸,她连表面的和气都不想维持,她更希望陈欣妍能看到她脸上‘请勿打扰’这四个字,看到她就避开。
可陈欣妍偏偏不是个正常人,得知稚言要做人流,她莫名觉得解气,她还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稚言,其实吧,我早就提醒过你,顾禹谦就是这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对你多好都是假的,都是虚的,你看你,他前不久还甜言蜜语吧,但是你一怀孕,他就让你做人流,因为他根本不想和你有长久的瓜葛,更不想负责。”
稚言冷笑一声,“陈小姐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做人流的。”
陈欣妍并不相信,毕竟刚刚是自己亲耳听到的,“稚言,其实我也不是取笑你,你知道的,我也是过来人,顾禹谦是什么人,你难道还没看清吗。”
谢芫看不下去了,“这位小姐,你真的很烦人唉,顾律师对稚言好着呢,而且,稚言确实不是来做人流的,只是检查而已。”
可陈欣妍则觉得她们这是在故意掩饰,她又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抱歉,我其实真的没别的意思,稚言,你别介意。”
稚言看着她,“陈小姐,其实我们真的没有那么熟,而且我也没有意向跟陈小姐加深感情,所以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此时,广播里响起了叫号声,稚言一听是自己的号码,便起身进了旁边的看诊室。
——
顾禹谦原本约了稚言周六去一个地方,奈何被拒绝了,最后只能和谭家文约了打网球。
他们一进网球馆,就遇到了汤嘉韵和徐美瑜。
汤嘉韵提议说跟他们一起打球,最后演变成了男女双打。
顾禹谦和汤嘉韵一组,谭家文和徐美瑜一组。
打了一会儿,两个女生就累了,顾禹谦和谭家文继续打,她们便在一旁围观。
顾禹谦出了一身薄汗,中场休息的时候,汤嘉韵递上了毛巾和水,“顾律师,来,擦擦汗,喝点水。”
顾禹谦接过,“谢谢。”
汤嘉韵抿着唇,看着顾禹谦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你网球打的好好,感觉你无所不会,也太厉害了吧。”
顾禹谦道:“过奖了。”
“没有过奖,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
顾禹谦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他拿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手机,刚好有一条消息发了过来,一个陌生号码:我在医院妇产科看到了稚言,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这个号码他没有印象,但是从这条信息上来看,应该是认识他的人,并且她还知道自己和稚言的关系。
会是谁?
他并没有拨这个号码求证,而是放下手里的水,出了网球馆,给稚言打了个电话。
对方没接,过了一会儿,他又打了一次,这一次终于接了。
对方的语气还算平静,“禹谦,怎么了?”
顾禹谦问:“你在哪?”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在逛街呀,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稚言,说实话,你现在在哪?”
“顾律师这是查岗吗?可不像你的风格。”
顾禹谦道:“你这个月的生理期推迟了,对吗?”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愣,显然很惊讶他竟然记得她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顾律师还真是细致。”
“所以,你在医院?”
“嗯。”稚言已经知道瞒不过他了,不过其实她也并没有打算瞒他,“生理期推迟了,所以来医院检查一下,不过只是虚惊一场,大概是最近换季,所以推迟了。”
顾禹谦难以形容此时的心情,似乎有些失落,当他看到那条信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有点震惊,但又莫名有些欣喜和期待,但他也很清楚,他一直很小心,稚言怀孕的概率太低太低,几乎可以说没有。
只是去医院检查这样的事,她完全没告诉他,甚至还骗他说去逛街,这让他很在意。
“谢芫跟你在一起?”
“嗯。”
“下次你应该告诉我,我陪你去。”
“妇产科,你过来也不方便。”
“可我是你男朋友。”
稚言笑了笑,“好,知道了。”
顾禹谦听着电话里稚言轻松的语气,他在想稚言怀疑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是不是打算瞒着自己?
如果真的有了,她会怎么处理?
“稚言,如果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会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不会。”稚言说:“因为只是我胡思乱想,跟你说只会增加你的烦恼。”
“对我来说,这件事不是烦恼。”顾禹谦道:“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就算不是真的,我也想知道。”
稚言道:“放心,如果真的有了,我会告诉你,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听到稚言这么说,顾禹谦忽然放下心来,稚言似乎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能顾全他的想法,这让感到很有安全感,这也是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他很放松,很舒适的原因。
顾禹谦说:“稚言,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的那份恋爱协议,只剩下抬头了,我亲自违反了所有条款。”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我现在很担心呐。”
“担心什么?”
“担心分手你不按照协议给我补偿。”
顾禹谦被气笑了,他没谈论这个问题,因为他目前为止还没想过要跟稚言分手,“这个问题,你不需要考虑。”
随后他又问:“中午在哪吃饭?”
稚言说:“待会跟谢芫一块逛超市,买点菜回去自己做。”
“那我过去吃饭。”
“会不会不大方便?”
“不会,刚好我有点工作要交代谢芫。”
稚言无奈,“你呀……”
顾禹谦打了电话后转身进了网球馆,汤嘉韵迎了上来,“顾律师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双打吧。”
顾禹谦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打球,“我有点事,要先走。”
汤嘉韵有些扫兴,她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顾禹谦今天要来网球馆,然后拉着好闺蜜一起过来跟他偶遇的,这才过去半个小时,他竟然就要走了,“啊?周六还有工作要忙吗?”
“私事。”
汤嘉韵无奈,“那下次再约。”
顾禹谦进了更衣室换衣服,谭家文也跟了进去,“具体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走。”
顾禹谦看他一眼,“你没必要知道的事。”
“啧,让我猜猜,是跟稚言有关的?”
顾禹谦没说话,默认了。
谭家文抱着双臂,“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顾禹谦漫不经心道:“既然知道,还乱牵线搭桥?”
谭家文摸了摸鼻子,顾禹谦说这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他听得出什么意思,今天能在网球场和汤嘉韵偶遇,是拜他所赐。
昨天汤嘉韵私底下问他顾禹谦今天有什么安排,他看在对方是大客户的份上说了两人约了打网球的事,没想到汤嘉韵还真的就过来‘偶遇’了。
“我这也是卖大客户一个面子,人家问我,我总不能骗她吧。”谭家文理直气壮道。
顾禹谦没跟他计较,换好衣服就走人了。
——
和稚言交往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上稚言的家,之前不来也是顾虑到稚言是和谢芫合租,他一个男人过来,会不方便。
但要是只吃一顿午饭,那应该不会造成太尴尬的局面。
顾禹谦来了后,刚好是午饭时间,稚言刚要下厨,他便主动提出他来。
于是乎,谢芫也有幸尝到了她老板兼男神的厨艺,那种感觉,非常奇妙,非常神圣。
饭桌上,谢芫埋头吃着自己老板做的菜,她倒是听稚言说过顾禹谦会做菜,但没想到这么好吃,这么好看的人还会做这么好吃的菜,跟他在一起也太幸福了。
但这些话,她都没说,毕竟她只是一盏电灯泡。
其实在顾禹谦说要来她们家的时候,稚言问过谢芫的意见,问她会不会觉得不自在,毕竟顾禹谦也是她老板,但是谢芫表示不介意,并且因为跟稚言的关系,她觉得跟顾禹谦之间也熟悉了一点,并不会尴尬。
稚言看着顾禹谦问:“今天早上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有一个陌生号给我发了信息。”
稚言大概也猜到了,“那应该是陈欣妍。”
“你见到她了?”
“嗯。”稚言道:“医院里遇到了。”
稚言又好奇,陈欣妍早上一口咬定她就是来做人流的,那她是怎么跟顾禹谦说的?
“她给你发了什么信息?”
顾禹谦道:“她说,恭喜我要做爸爸了。”
稚言旁边的谢芫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嘴里的饭菜都差点喷出来。
稚言和顾禹谦都看向了她,谢芫敛了敛笑,一本正经道:“你们继续。”
稚言和顾禹谦互相看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
顾禹谦隔天带稚言去了邻市一个还算有点名气的旅游景区,景区里有一座宋朝遗留下来的寺庙。
寺庙建在半山腰,有一条盘山马路可以直达,但是顾禹谦并不打算直接开车上去,他们把车停在山脚下,走了最弯曲的那一条林间小道。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早上过来的时候飘了一点毛毛细雨,刚刚才消停。
石板路上被细雨润湿,山间还有一丝雾气。
比起在上海稚言带顾禹谦去的那座寺庙,这一座寺庙建筑面积更大,由于附近的旅游业发展了起来,寺庙的房子都经过修葺,看上去很新。
寺庙里的香火很旺盛,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稚言买了香,进了佛堂,顾禹谦也跟着进来,她问:“你不是不信佛吗?”
她还记得,在上海的时候,她在上香,顾禹谦只在一旁看。
“跟稚小姐在一起后耳濡目染,现在信了。”
稚言笑了笑,和他一起进了去,两人在佛像面前的软垫跪下,拜了拜,而后上了一炷香。
从佛堂里出来,顾禹谦说:“这附近还有一个许愿的地方。”
“你来过?”
“没有,只是上网查过。”
“哦?原来顾律师也会做攻略。”
“既然要带你来,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稚言跟着顾禹谦来到了那个许愿的地方,这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棵几百岁的许愿树,许愿树是一棵老榕树,长得不高,但枝叶伸展开来有十几米。
此时许愿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带,上面载满了信男信女们的愿望,微风拂过,树上的红色祈福带像水藻一样飘摇。
他们来到的时候,还有好几对情侣在许愿。
“一起许个愿吧。”顾禹谦忽然说。
稚言很惊讶这句话是从顾禹谦嘴里说出来的,他可不像是会相信许愿树的人,“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会更相信科学。”
“许愿是心里安慰,而科学是事实依据,我们在相信科学的同时,不影响寻求心里安慰。”
稚言笑了笑,觉得他这个解释真的挺不错。
“那就许个愿吧。”
两人来到了许愿树旁边的店面,这里有祈福带售卖,买了祈福带就能写上愿望,再系在许愿树上,就能愿望成真。
但顾禹谦并不打算用祈福带,因为店里还有一种许愿方式,那就是把自己许的愿望放在檀木盒子里,用钥匙锁上,檀木盒子会放在佛祖雕像的旁边。
一百天之后,如果愿望实现了,那许愿的人就要过来还愿,把盒子里的许愿纸取走。
而这种许愿方式十分费钱,要999元。
稚言不得不感叹现在的旅游景区真的很会薅羊毛。
如果是她自己来,她一定舍不得花这个钱去做这种事,但是顾禹谦却毫不在意价钱地买下了两个檀木盒子,檀木盒子如文具盒大小,上面有编码,他们的编码分别是207和208号,还配了钥匙。
顾禹谦说:“我们彼此都许下一个关于对方的愿望,等一百天之后,再过来看对方的愿望是否实现了。”
顾禹谦难得幼稚一回,稚言并没有破坏他的兴致,在红纸上写下了一个愿望。
写好了之后便放进了檀木盒子里锁了起来,顾禹谦也写好并锁上了。
许愿铺子的老板倒是很高兴,他和善地笑着,“祝愿两位的愿望成真,钥匙你们自己保管,等一百天之后,你们便可以过来还愿。”
顾禹谦把自己的钥匙递了出去,“交换钥匙。”
稚言接过他的钥匙,而后把自己的交出去,“你知道许愿铺子的老板看到我们为什么笑吗?”
顾禹谦循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心里在想:今天运气真好,遇到了一个人傻钱多的顾客,一天就完成了半个月的销售任务。”
‘人傻钱多’的顾禹谦笑了笑,“这点钱买一个心里安慰,我觉得值。”
“所以,顾律师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一百天之后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就是因为未知,才会有期待,我也很期待,一百天后,看到你愿望的那一刻。”
稚言笑了笑,两人离开了寺庙,继续往山上走。
作者有话说:
【下本《觊觎他,暗恋她》求收藏】
简介:姜予事业有成,唯独感情不顺,
某一天,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梁哲辰引起了她的注意,
对方身高一米八八,肤白帅气,外加性子清冷,眼里七分淡漠,三分温柔,
姜予的DNA动了,好养眼,想搞到手。
只可惜对方比她小了,还是自己的下属,
最重要的是,她怂!
梁哲辰大四下学期进了一家科技公司实习,
女上司专业能力很强,但生活上非常不靠谱,
跟她一起外出参观学习,她半天找不到路。
她酒量极差,喝了一杯白酒,就搂着他喊老公,
他面红耳赤,小心翼翼吻了她,
可偏偏她隔天醒了还装作没事人一样。
某天,她在办公室指着某明星小鲜肉叫老公,
他一口牙差点咬碎!
这人怎么这么肤浅!
姜予因为父母催婚,和父母大吵一架后喝了点酒,
拉着梁哲辰的手臂诉苦,
梁哲辰说:“姜予,别委屈自己接受你不喜欢的男人。”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独孤终老了?”
“还有我。”
“你也想孤独终老么?”
“是陪着你终老,可以么?”
姜予笑了笑,“你太小了。”
梁哲辰脸色难看,“那搂着我叫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