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号占据大脑之前，路川用旧手机再次拨通了韩春国以前的手机号。
意料之中，听筒内很快传出熟悉的正常等待音。
也就是说，这个号码并不是真正的空号，或者说……这个号码不属于这个异界，很可能还属于以前的世界。
这……合理？！
意识到这通电话代表着自己很有可能会和以前世界取得联系，路川的心跳开始倍速跳动，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冲上大脑，手脚开始发麻，四肢和面部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紧张、激动、不安、期待……心情非常复杂。
“小路同志你还好吧？”，八目很少见他这么不淡定，以为他遇上什么大事儿，关心了一句。
路川刚要回话，听筒里却传来熟悉的清冷女声:“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不卖。”
看样子对方以为这通电话又是奔着手机号来的。
为了防止对方因为不耐烦而匆匆挂断电话，路川冲八目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后没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和电话那头的人开门见山道:“这个号码我愿意出10万买。”
之所以明知道对方不想聊这个话题却不换话题，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没办法也没时间静下心来编一个适合成年人的谎话。
最重要的是，就算现在说真话，说自己身处异界，对方也会当谎话来听，大概率还会把自己当神经病。
这句开门见山的话说完，对方陷入了沉默。
路川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听筒里传出对方带着质疑的反问“你认真的？”
“当然”，路川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沉默。
大约十几秒后，对方有些生气的回了句“神经病！”，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路川:“？？？”
对方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吧？
就算对方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女孩子，不愿意卖号，也不至于生气到回“神经病”吧？
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觉得被戏弄，或者觉得听到了不合常理的话才会以“神经病”这三个字骂人吧？
可是……10万块钱它有什么错？
它正正经经的，为什么要背“神经病”这口大黑锅？
盯着已经暗淡的手机屏幕权衡了几分钟，路川再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第一次，无人接听。
第二次，无人接听。
第三次，对方在等待音刚响就接通了电话:“你这人是不是变态啊？！跟你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卖不卖，为什么还要一直骚扰我呢？！”
“抱歉，我只是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你觉得我愿意出10万块钱买这个号码是神经病的行为？”，路川的语气礼貌而平和。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对方气呼呼的发出灵魂三连问。
路川:“？？？”
紧接着，不等他分析出对方问这三连问的心态，电话就被再次挂断。
听她话里的意思，我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是个神经病？
这……
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如此生气的原因，于是路川给对方发了条短信，礼貌的问了她刚才那三连问的意思。
短信发过去后手机安静了大概五分钟，对方直接打来了电话。
路川立刻接通电话:“你好”
“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对方语气里透出愤怒。
“……不好意思，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手机怎么了？”，路川一头雾水。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不知道怎么了吗？！”
又是熟悉的灵魂三连问。
路川脑袋里的问号也跟着加三:“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对你的手机做任何事。”
听筒里很清晰的传出对方因为太过气愤而变得粗重的喘气声，这种喘气声持续了十几秒后对方突然提高音调质问:“你还狡辩？！还不承认？！还要见到棺材才肯落泪？！”
“你的手机到底怎么了？”，路川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揪住重点发问。
“你说，你是怎么远距离控制我的手机，让我没办法把你的号码加入黑名单？！”，对方依然很生气。
听到对方的质问，路川微微一怔。
她的意思是……她没办法把我的手机号加入黑名单？
可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
想了想，他暂时接住了对方甩过来的这口大黑锅，顺着对方的话说道:“你先解释清楚刚才为什么骂我神经病，我就告诉你，你的手机怎么恢复正常。”
“你！”，对方被气到语塞。
可能是担心路川这个大变态会继续远程操控她的手机，所以最终她还是妥协了，语气不佳的解释道:“你说我为什么骂你神经病？现在这种情况钱不就是一堆废纸吗？你却说你要拿10万块钱买这个号，你不是把我当傻子就是你真的是神经病，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她的解释听上去不像解释，反倒像是回怼。
因为她说的那句“现在这种情况钱不就是一堆废纸吗？”的回怼，路川脑子里的问号再次加三。
在以前的世界里，钱现在成了废纸？
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死之前，钱可还是“很值钱”的东西。
就在他被满脑子的问号搞得脑壳疼时，对方再次开口，语气比刚才稍微平和了一些:“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了吗？”
路川拒绝道:“暂时还不可以，你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你只是解释了依据什么而觉得我是神经病，但并没有解释清楚这种依据，简单来说就是，为什么钱现在像废纸一样无用？”
“你这人有完没完啊？！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麻烦你现在就走到窗边，看一眼窗外！”，对方刚平和下来的语气再次变的气冲冲。
路川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窗外，不要脸的回道:“麻烦你拍一张你窗外的画面给我看。”
“你！”，对方再次被气语塞，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再次开口回怼:“你还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会也不敢开窗？！”
路川:“？？？”
不敢开窗？这又是什么“知识点”？
“你的意思是，你不敢开窗给我拍窗外照片？”，路川问。
对方立刻回怼:“你如果敢开窗的话也不用绕这么大圈子骗我开窗拍照吧？！快点把我手机恢复正常！”
能感觉到对方已经被自己逼的从一个高冷女生短短数分钟就变成一个暴躁女生，路川虽然心中有些许歉意，但理智让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不敢开窗拍照？”
“神经病！人渣！变态！你到底想怎样？！”，对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震聋，路川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皱了皱眉头:“我只是想知道，窗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