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珄神情微怔，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眸光流转，墨珄视线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可以。”他沉声回道，随后立即转过身。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扬起的嘴角暴露出来。
这蠢猫，到底是在奖励谁啊……
而棠玖歌听到墨珄答应心中立刻雀跃起来。
她双手一撑蹦下了床，绕到他身前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墨珄墨珄墨珄……叔叔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记住的！”
墨珄不由得失笑，前一秒还叫他的名字，后一秒就又忘了。
他手指挑起她马尾上的发丝，待那一缕栗色滑过自己的手指后，率先往外走，“走了，给你开小灶。”
——
一下午又在刻苦训练中度过，棠玖歌已经开始和墨珄对打了，只不过基本是墨珄攻击，她练习躲闪。
以墨珄的身体强度来说，她如果蓄满力，哪怕打在他完全没有蓄力的身上，都会疼得骨头裂掉——是真的会裂的那种。
傍晚，棠玖歌气喘吁吁地终止练习，去客房冲了个澡后下到客厅。
穿着墨珄宽宽大大完全不合身的T恤，棠玖歌想着以后还是要在这边放几套自己的衣服。
但是墨珄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真的好舒服呀。
“玖歌小姐清洗舒服了就快来吃饭吧。”霍普长老笑眯眯地看着棠玖歌。
从前看着小姑娘只觉得她可爱，现在再看她，不由得多了一层孙媳滤镜，怎么看都喜欢。
“谢谢长老爷爷~”棠玖歌哒哒跑到餐桌前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墨珄便也下来了，三个人安静地吃着晚饭。
咽下最后一口饭，棠玖歌终端闪烁起来。
她随手点开消息，发现是卖鼎的老板发来的消息。
药鼎的3D建模图投影在半空，棠玖歌360°的仔细看着，觉得哪里不对就圈圈点点标注出来。
墨珄看着造型有些奇特的大鼎，还有棠玖歌认真标注的神情，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霍普长老迷茫地看了一眼在他眼前模糊一片啥也看不到的投影，撇了撇嘴。
真是的，少爷进步这么神速吗，小姑娘连终端的隐私设置都对他开放了。
棠玖歌将标注好的图给老板发了过去，忽然想起如果鼎做好了，她不能出学校的话，可能需要墨珄帮她去取一下。
想了想，她对着墨珄认真解释，“是我按照那本炼丹术古书中描述的样子做的药鼎，那本古书我都看完了，想试着炼一下丹药。”
“炼丹会有危险吗？”墨珄看向霍普长老。他本来以为棠玖歌就是看着玩玩，再养养花草，没想到真的开始准备炼丹了。
霍·百科全书·普长老捋了捋胡子，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是似乎没有文献记载过有人因为炼药本身死过，应该没事。”
棠玖歌赶紧点了点头，让墨珄安心，“你放心，这玩意儿就跟做饭一样，顶多炼不对把炉鼎炸了，不会有别的危险。”
“那就好。”墨珄擦了擦嘴，想到刚才图上标注的尺寸，主动提到：“那么大的鼎，你宿舍房间放不下吧，到时候放到我这边好了。”
霍普长老掀起眼皮看了眼墨珄：哦呦呦~少爷这是为了把人多留在自己身边开始套路小姑娘了吗？
但棠玖歌却没觉得有丝毫问题，反而认为墨珄帮她解决了一个隐患，对着他弯着眸子笑得甜美，连泪痣都带着娇色，“那太好了，谢谢……墨珄！”
“嗯。”墨珄听着她强行改口眼中漫上笑意，起身离开时顺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
棠玖歌立刻跟了过去。
“……墨珄，等鼎做好了你能不能帮我取回来呀？我可能出不了校门。”
“没问题。到时候告诉我去哪里就好了。”
还坐在餐桌旁的霍普长老望着两人的背影，忽然内心悲戚：就没人关爱一下他这个孤寡老人吗？他也想恋爱啊！！
——
晚饭过后，墨珄检查了一下棠玖歌的肌肉状态。
“淬炼对精神力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你觉得可以承受的话今晚便可以淬炼。”
“没问题。”棠玖歌重重点头，她巴不得现在就开始。
不过她忽然想到晚上约了季徉见面谈话，赶紧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了，我约了季徉一会儿在学校咖啡厅见面来着，我先换衣服过去了。”
墨珄闻言脸色微沉，看着她匆忙转身离开，好像迫不及待要去见那个男的一样，不由得胸腔一胀，拉住了她的手腕。
“嗯？还有什么事吗？”棠玖歌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墨珄。
“……”墨珄垂下眸没有回答，他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留下她，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唇瓣抿紧。
他的样子实在有些反常，棠玖歌微微皱眉，走近墨珄。
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发丝也垂了下来，眼中不知为何竟然带着几分落寞，周身气息也有些低迷，却抿紧了唇瓣什么也不说。
她不禁想起了那天帮她治伤时，告诉她疼了要说出来的他。
他年纪不大便已经这么强，再加上那天的交流，她明白他可能有着和她相似的伤痛。
他现在可能很少会有身体上的伤痛了，但心里呢？
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要有人陪着自己，却因为习惯已经无法开口。
棠玖歌垂下眼眸，伸手轻轻松开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笑，“我把季徉约到这边吧，不出去了。”
墨珄缓缓眨了下眼，看向棠玖歌，却见她凑到他身前，努力踮起脚尖抬高了手够向他的头顶。
“想要我陪着可以直接说出来呀。”棠玖歌学着墨珄揉她脑袋的样子揉了他两下，眼中泛起温柔的波光。
墨珄一愣，看着她一脸在安慰他的样子，笑意暖暖的，眼底像嵌入了星辰一样漂亮，不由得地红了脸，偏过头去。
这只蠢猫！以为自己在安慰小孩子吗！？竟然还摸他的头！他才不是她想的那样！
棠玖歌看到墨珄的样子还以为他在害羞，偷笑了两下先转身出了门，“我去喝口水，一会儿过来。”
——
季徉按时到了教师宿舍的门口，看到小玖把地点改到这里时心中除了无力也没有任何其他感觉了。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再加上小玖现在也不听他的话，他还能怎么办。
棠玖歌打开门出来，快步走到了季徉面前。
季徉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圈棠玖歌，见她气色不错总算松了口气，又担忧道：“怎么这次心脏病发作了啊？以前不是不会发作的吗？是什么感觉？疼吗？昏迷了那么久是不是很严重很危险？以后要注意什么才能避免发作？”
棠玖歌挠了挠脸颊，这还是第一个问这么细的人，她只能开始现编，不轻不重地糊弄了过去。
季徉皱眉，让棠玖歌把紧急联系人设置成他，让她如果再发作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小玖都瘦了，在医院这几天是不是没吃好？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吧。”季徉此时怎么看都觉得棠玖歌瘦了一大圈。
棠玖歌：“……”这就是所谓的老母亲光环？永远都觉得孩子瘦？
她连忙摆了摆手，“才没有，这几天叔叔一直照顾我，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出院的时候称体重我还沉了一斤呢。”
季徉闻言心中又酸又涩，小玖生病他没能第一时间照顾，墨珄倒是一直陪着。
不过很快他就缓过了情绪，开始细细嘱咐棠玖歌一些事情。
这边，墨珄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两人，微微皱眉有些不耐和不满。
蠢猫是换掉了他的T恤才出去的，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穿着让那个男的好好看看。
而且都已经说了多久了，两个人还在说。
实在按捺不住，墨珄出了门，走到棠玖歌身后，抱着双臂语气微凉，“你们快一点，别耽误了淬炼时间，而且你现在还需要早睡。”
棠玖歌看了眼表回过头，“放心吧，不会耽误的。”
一旁的季徉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墨珄，犹豫了一下对着棠玖歌说道：“小玖，我有话想单独和墨珄少校谈谈，你先避开一下好吗。”
棠玖歌眨眨眼，看看墨珄，又看看季徉，随后点了点头走开。
只是因为担心俩人又打起来，她没有走太远，就站在她听不到的地方看着他们。
墨珄冷嗤了一声，瞥了季徉一眼便微偏过头看着远处的棠玖歌，淡淡道：“有话快说。”
季徉舒出一口气，看向墨珄冷漠如冰的侧脸，即便感到万般难堪，还是说了出来，“我想请你指导我，我想尽快变强。”
墨珄闻言转过眼眸，微一思忖便明白了季徉这样想的目的。
他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他，“我不想教你，也没时间教你，况且，即使教了你，你也追不上她提升实力的速度，她也不需要你保护。”
季徉一愣，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低下头了，还是被这样直接地拒绝了，但他更想不通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我会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去修习，不提法系，战系实力我一定能尽快超过小玖，努力保护她。”看書溂
墨珄扫过季徉，摇了摇头，“天赋、毅力、心性缺一不可，你无论哪点都远不及她，没用的。”
“怎么会！？”季徉不愿意相信这点，他无法接受自己永远比小玖弱的事实，“宁蔓和我说过你对小玖教导并不严厉，但小玖依然进步神速。
我知道我这样很厚脸皮，但是我想保护小玖，只要你愿意教导我，无论再苦再累我都不会吭一声！”
并不严厉？不会吭一声？
这两句话莫名戳到了墨珄的笑点，他轻笑一声，带着不屑，直视季徉，“你们是这么看待棠玖歌的？觉得她完全是靠我才能迅速提升的娇娇女？”
他冷哼了一声，突然问道，“你多久淬炼一次？一次淬炼运行多少周天？”
季徉一愣，随后回答：“大概10天一次，状态好的话八天，目前一次增加到了15个周天。”
墨珄微微勾唇，直接用事实碾压，“棠玖歌7天淬炼一次，雷火双元素轮流进行，第一次就运行了18个周天，之后每次都比上次增加两个周天，淬炼期间哪怕再痛也没喊出过一声，最近还在想着缩短淬炼周期。
这样的你，拿什么和她拼和她比？”
季徉身体一僵，瞳孔震颤。他完全没想过小玖居然经历了这样恐怖的淬炼，那可是雷元素和火元素！
墨珄见状也不想再多废话，不过出于好心，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对了，不要想着效仿她，她体质异于常人，淬炼后恢复得极快，你可以视之为天赋体质。
如果你按照她的方式练，到时候练废了可不要怪她，更别说什么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的废话。”
说完，墨珄转身离开，示意远处的棠玖歌跟他回去。
季徉不甘地看着墨珄的背影，攥紧了拳头追了上去，用恳求地语气说道，“等一下！请你再考虑一下！我是真心求教！哪怕看在我们都那么照顾小玖的份上，可以吗？”
墨珄不耐烦地转过头，“我说了，我不想。”
就在这时，棠玖歌也跑了过来，看到又站到一起的两人有些奇怪，“季徉，墨珄，你们还没说完吗？”
“说完了，我们走吧。”墨珄朝棠玖歌点点头。
季徉却睁大了眼，视线在墨珄和棠玖歌之间逡巡。
他刚刚竟然听到小玖直接叫了墨珄的名字？！墨珄却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为什么！？
他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变了，而这种变化让他心头漫上不可控制的恐惧和愤怒。
身体的反应比他的大脑还要快，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伸出手揪住了墨珄的领子。
“墨珄你到底想做什么！？”
怒吼声响彻上空，墨珄垂眸看着衣领上的手，没有说话，没有反击，只是缓缓抬起眼看向面前的季徉，随后勾出一抹笑意，很轻，很淡，很难说出是什么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