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怎么也想不到, 霍文肖居然买了一套六千多万的房子哄她。
看房的时候,售楼小姐就像亲姐妹似地搂着她的胳膊, 热情介绍着面前的这套300平的精装大平层。
最后总结一句话。
“游小姐, 霍先生对你真好,这套房子可是只写了您一个人的名字呢。”
游湉扶着额头说:“但是,这也太大了。”
“这已经是咱们这里的最小户型了, 以后您和霍先生有了孩子, 就不大了。”
售楼小姐的嘴也是甜。
游湉听到这句话,尴尬地看了霍文肖一眼。
幸好他在忙着看装修, 没听见。
随后游湉又在每个房间稍微转了转。
其实开发商的精装修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基本上可以实现拎包入住的愿望。
但是霍文肖的意思, 还是想按着自己的审美重新装修一下。
“不过这样就需要多耽误几个月的时间,你觉得呢?”
他低头问她,眼睛亮晶晶的, 让游湉一时错觉,好像他们两个如同一对即将步入婚姻的小情侣,共同为自己的“小家”绞尽脑汁地打扮着。
意识到这样可怕的想法,游湉迅速转过身去, 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随意。”
她来到了阳台。
霍文肖随后跟了过来。
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下巴懒懒抵在她的肩头。
“你的房子, 你决定。”
“那我再想想吧。”
所以到底只是她的房子, 不是他们的“家”。
到最后, 很可能只是座藏娇的金屋罢了。
游湉的心脏轻轻地抽了一下。
她想到了以后, 如果霍文肖最后没有娶她,那么深陷如此之深的她应该怎么办?
守着这座金屋等着他偶尔的垂怜吗?还是鼓起勇气和他一到两断, 那时, 她还有重头再来的精力和勇气吗?
游湉站在三面都能看到风景的全景大阳台上, 望着江岸两边的繁华建筑,心中赞叹。
“听说这里是整座城市,夜景最美的地方,是吗?”
霍文肖搂着他,心不在焉地说:“其实我们现在住的那一处,夜景就很好。”
只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游湉叹了口气:“其实你只要多哄我两句就好了,我不是真的那么在意的,甚至还要到了换房子的地步,不是,真的不是的。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是你的态度,而且那天我也只是在气头上,其实睡了一觉我就好多了。”
“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
他只要一想到那天,她的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就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伤害了你。”他自责地说。
所以他感到非常内疚。
“那为什么还不赶紧哄哄我?”两天了,都没有他的一点消息。
“我怕你质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怎样哄你才能让你消气。”
因为他是真的错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前一天,他从早到晚都在看房子,就是觉得实际行动比口头道歉更让他心里有底气一些。
游湉转过身,双手搂上他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算了,原谅你了。”
还能怎么办呢?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后来游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重新装修了。
毕竟这么大平米的面积,重装一次,也要不少钱的。
不仅费钱,还费力,买精装不就是为了图省事吗?冤大头才会重装呢。
况且人家装修的风格其实也还不错。
“你确定?”
“确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
游湉想了想,说不搬了。
“我觉得你那挺好的,我也住习惯了。”
而且这里实在太大,霍文肖要是在的时候还好,他又总是晚上有酒局,游湉一个人住着也挺害怕的。
“确定不搬?”
游湉再次点头:“确定。”
“那这里呢?”
游湉看了他一眼:“其实你还没付完全款吧,赔个违约金什么的,可以退的吧?”
“退不了。”
“唔。”怎么可能。
不过既然他不想退,那游湉只好说:“不然租出去?”
霍文肖假装思考了一下,“啧”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为了来我手里骗房子。”
“我就是骗你房,怎么啦?”游湉哼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
“听说这里的租金贵得离谱,那我岂不是很快就要暴富了?”
“指望着这点租金暴富,你也太没出息了。”
“这点?这点够我好几个月工资了!”
“你工资为什么这么少?也得考虑一下自身原因。”
霍文肖大手搂着她的腰,在她小嘴嘟起来之前,干脆利落地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
游湉被吻得严重缺氧,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什么都忘了……
霍文肖的声音却还在耳边,挥也挥不去似的:“想暴富,不如想想初心,抱紧我的大腿。”
……
其实游湉不是多矫情的人。
霍文肖和她一起洗澡的时候,还在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被游湉一把泡沫丢在脸上。
“快洗。”
霍文肖冲掉泡沫,搂着游湉又亲了两口,两个人闹腾了两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这一夜,游湉睡得很香。
转天是被电话吵醒的。
游湉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枕边,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就烦躁地推了推霍文肖。
“你的电话响了,快接。”
但是霍文肖居然破天荒地赖起了床。
要知道,以前的他,夜里不管怎么折腾,早上可都是第一个爬起来的。
“不接,再睡会儿。”
他的一条腿还搭在她的身上,胳膊也搂了过来,眼睛死死闭着,眉头皱的紧紧的。
一副被吵到的样子。
“那你关了啊……”
“你关。”
游湉也很困,一脸烦躁地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正要关机,就发现了周晓晚的名字。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真的关了?”
“嗯。”不耐烦。
“是周晓晚。”游湉试探着说。
霍文肖没再回话,紧闭的睫毛眨也没眨。
游湉松了口气,刚要关机,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拿走了她手中的手机。
霍文肖睁开眼,滑开电话就下了床。
游湉气得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直接倒在了床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霍文肖站在床边扯她的被子。
“湉湉。”
“你滚。”
“你在这儿呢,我滚哪儿去?”
被子还是被他扒了下来,游湉气嘟嘟地说:“谁给你打电话你滚谁那。”
“那我真走了?”
霍文肖假装要走。
“你敢!”
游湉刚一伸手,就被他拽着拉进了怀里。
她使劲推他:“你走啊,你不是走吗?你赶紧走。”
“真舍得我走?”霍文肖抚摸着她的背,叹气:“湉湉,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游湉埋着头,也没答应他,但是知道他这话,是在提醒她不要太过任性了。
其实她都知道。
“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现在哪敢?”
游湉轻哼:“那你说,那个恶毒的坏女人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儿?”
霍文肖听到“恶毒的坏女人”这几个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
他让她面对自己,认真对她解释:“我在回国之前,答应了她两件事,也算是分手的条件,第一件,是带她看病,第二件,是帮她办画展。”
看病这个无可厚非,游湉也能理解,但是办画展这个,游湉就有点吃醋了。
“所以她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啊?”
“画展的场地,敲定了之后,得需要我出面去谈一下后续事宜。”
游湉不乐意道:“你让Davies去。”
“湉湉。”
“好了,我知道了,我懂事,你去吧。”
“那你答应我,你不生气。”
游湉敷敷衍衍地“嗯”了一声,口是心非的样子,一看就是气得不行。
霍文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不,你和我一起?”
游湉的眼睛突然亮了,就差从床上跳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
霍文肖低头亲了亲她:“只要你想,怎么都行。”
那游湉当然是想咯!
……
周晓晚最后敲定的画展地点,是在榕城市内颇有名气的一座艺术街区内。
近千平的三层建筑,窗明几净的落地玻璃,在大片翠绿的爬山虎后隐隐绰绰。
游湉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地方。
她今天可谓是“盛装出席”,一条肉桂色的鱼尾裙BlingBling,上身穿了件小香风的开衫,挎着一款经典的香奶奶链条包,打扮得跟个贵妇名媛似的。
搞得霍文肖直皱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包了个二'奶。”
游湉才不管,她自己爽就好了。
女人之间都有很强烈的攀比心,尤其在现女友和前女友之间,这点霍文肖这个大直男当然不懂了。
游湉也不指望他能懂。
周晓晚早早便在门口等着霍文肖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过去拉他的手。
“你来了。”
不过霍文肖还是很有分寸地挡了一下。
他只疏离地点了点头。
游湉跟在霍文肖身后迈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火气当场就蹿了上来。
周晓晚也看到了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便弯了弯唇角,对她温婉一笑。
“游湉小姐也来啦。”
“是呀。”游湉走到霍文肖身边,故意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是霍文肖非要我来的,他说你这画廊马上就要开业了,正好我以前也是学油画的,就让我顺路过来给你指点指点,不过我毕业后就改行了,所以最多也就给你提点小意见,你不介意吧?”
她说完就忍不住咳了咳,自己都有点嫌脸大了。
周晓晚在圈内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虽然比不上夜大的名头和地位,但起码也是有作品傍身的。
而她算个球?刚才这话说的,纯属自取其辱。
一点逼数都没有。
果然,周晓晚忍笑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正好我刚刚还在为展台的摆放设计发愁呢。”
霍文肖低头扫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替她尴尬,也轻轻地“咳”了一声。
游湉可以自己嫌弃自己,但是绝不允许霍文肖有这个想法!
她立刻用眼神瞪了他一眼,好像在问:你到底跟谁一波的?
霍文肖又轻轻“咳”了一声,没理她,转身问周晓晚:“人呢?”
“在那边的会客室。”
“先过去了。”霍文肖捏了捏游湉的小手,松开她,算是嘱咐她“老实一点”。
周晓晚不自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亲密的小动作,不过也什么情绪都没表现出来。
“那游湉小姐,你一个人随便转转,别见外,我们就先过去谈正事了。”
她说完小跑两步跟上了霍文肖。
游湉听着这句话,看着人家两个人的背影,郎才女貌的,就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周晓晚今天打扮得很随意,就穿了件朴素的亚麻长裙,长发挽在脑后,插了个簪子。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人淡如菊的气质,衬得游湉今天的这身打扮特别的庸脂俗粉。
游湉身上,有一种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用力过猛的感觉,结果被人家四两拨千斤,赢得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