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湉紧张地看着他。
蒋湛笑了笑：“你觉得呢？”
他继续说：“你霍总是个狠人。毕竟谁也想不到, 这次‘南案’爆发，就是你霍总在背后一手策划的。”
游湉更震惊了。
蒋湛笑眯眯地转过头, 望着她的眼睛：“我现在甚至觉得, 那个文件，是霍文肖故意让你拷走的。”
游湉手都软了：“蒋湛，你别吓我。”
他回头看, 望着天花板, 把她的手往上提了提，放在下巴那里蹭了蹭。
有点扎。
“霍文肖这个人, 其实比我狠多了。但是他的狠，不在表面, 很多时候，你猜不透他。”
这点游湉深表赞同。
“其实他在NG，处处受人压制, 归根到底，还是他大哥在上面施压。霍文肖想干死他大哥，拿“南华案”敲山震虎，是他反抗的第一步, 要说魄力, 谁也比不过他。”
“那为什么他大哥和NG一点事都没有？”
“所以说, 这就是他厉害的地方啊。他的局, 几乎顾全到了每一步, 既能让NG全身而退, 又给了他哥足够警告，如今就是他满意的结局。”
蒋湛揉了揉眉心：“从南案你就能看出来, 无论霍文肖有多恨他哥, 使了多少手段, 都得确保NG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实话告诉你，这里面不仅有我和霍文东的事儿，甚至还有李潇潇在里面搅和，可是李潇潇在这个案子里，就跟隐形了一样。倒不是他的实力有多硬，而是霍文肖根本就不想动他，李潇潇和NG关系太深，他为你打架，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利益谈和？”
游湉已经够丧了。
“那你呢？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只有你受伤？”
蒋湛愣了愣，用力抓了下她的手：“我是被霍文东踢出局的，他们想我当替死鬼，但好在我提前处理了痕迹。不过他们表面没事，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游湉好像明白了：“所以你觉得霍文肖是故意把文件提前透露给你的？好让你有脱身的机会？”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而且依他那个性格，要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质问我？”
蒋湛只是笑。
游湉生气地抽回手，推了他一下：“你又笑什么？”
蒋湛侧过身，和她面对面，距离很久，连她眼睑下方那颗小小的红色的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说：“你好爱他。”
游湉眼神躲了躲。
蒋湛还在说：“你好怕他发现你和我的关系，嗯？”
游湉深呼吸：“对，我很爱他。”
蒋湛愣了愣，笑容都凝固在了空气里。
“所以我不甘心，蒋湛，我真的不甘心。”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蒋湛想伸手为她擦擦，但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他从床上坐起来，回到沙发上，继续抽起了烟。
游湉蜷着身子偷偷抹着眼泪，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到霍文肖的名字，想也没想，直接按了挂断。
蒋湛眯眼看着她说：“周晓晚回来，确实比较麻烦，不过你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
游湉坐起来说：“你是没看到他看周晓晚的眼神，就跟你看到那个风间美菜似的，俩眼都冒光的。”
风间美菜是一个日本女'优，长得挺欲的，蒋湛有一阵挺喜欢，还对她不要脸地安利过，后来有一次，游湉居然在蒋湛的车里亲眼见到了风间美菜本人，当时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也是很早的事儿了，蒋湛都快忘了这女的长啥样了，被游湉这么一提，倒有点回味起来。
不过他还是得提醒了她一下：“我看谁眼里也没冒过光。”
“我就是那么形容。”
“你把周晓晚和女'优放在一起对比，你够恨她的呀。”
游湉也愣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还不至于这么没道德。
“据说我知，霍文肖对周晓晚，是有感激之情在的。”
“这个我知道。”
游湉想到那些画，“霍文肖倒是说过，他出车祸后受了严重心理创伤，只有周晓晚的画能够治愈他——你听听，这么扯淡的事情，我当时居然也信了，而且还替他难过好久，我现在想想，真觉得可笑，你说他是不是瞎编个故事骗傻子呢？”
蒋湛道：“画是真的，故事也不假，霍文肖更没那么无聊，还编故事骗你。”
游湉好气，她就是不信。
“我说的感激之情，和画无关。”
游湉道：“那和什么有关，难不成她还救过他的命？”
蒋湛一副“看你笨但还真让你猜着了的表情。”
“你知道周晓晚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不是为了救他，才伤的吧？”
蒋湛点了点头。
游湉崩溃了。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她治愈他心灵，又拯救他生命，既然他们这么配，那为什么要分开！
“你越说我越受打击，你别说了吧。”周晓晚对他都有感激之情了，那她的胜算岂不是又低了？
不过游湉还是有点好奇：“她是怎么救他受伤的？霍文肖被人追杀过？”
游湉想想，觉得人家俩人的感情生活，过的是真丰富啊。
蒋湛摇了摇头：“具体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周晓晚的手是因为霍文肖才受伤的，所以他心里有愧，不然也不可能答应跟她订婚。”
见游湉听到“订婚”这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蒋湛又故意在她伤口上撒了把盐：“你知道，当时为了跟周晓晚订婚，霍文肖跟家里是怎么吵的吗？”
游湉好丧，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湛笑得可开心了：“不管结局怎么样，至少他为周晓晚努力过，也许他心里压根不想娶她，也不想违背霍老的意思，但是他起码为了给周晓晚这个面子，把样子做了。哈哈，你呢？他跟你说什么了？”
游湉就想到霍文肖在她家时蛊惑她的那些话，什么“结婚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废纸一张”，什么“就算结了婚还可以包养她”之类的屁话。
每一句都是令人发指的渣男发言，放到某乎某瓣某博得被网友唾骂十八代祖宗的那种。
蒋湛大笑道：“对对对，我忘了，他为你打过架，哈哈哈哈，他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狗男人。”游湉愤怒道。
她话锋一转，对着大笑的蒋湛同样来了一句：“你笑什么笑？你也是狗男人，你们都是狗男人！”
蒋湛捂着憋笑的肚子，咳出了一团白雾。
游湉看到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干什么？”
“过来，我有个观点，说出来让你开心一下。”
游湉口嫌体正，说着不想听，但还是走了过去，坐在茶几上，抱着肩膀板着脸。
“说呀！”
“不说了。”
“蒋湛！”
游湉虽然好气，但其实多少有点表演成分在。
蒋湛刚才的兴致不高，她不是看不出来，而且从一进门，他们之间的氛围就挺尴尬的，游湉很不自在，也有点心疼他，见他这会儿终于笑出了声，也算稍微宽了点心。
气氛也比刚才正常了点。
蒋湛就说：“其实你跟周晓晚半斤八两，都是进不去霍家大门的女人，谁也没比谁高到哪去。但她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虽然她有脑子，你没有，这点呢，你比较吃亏，但也不用急着泄气，毕竟你有一个优势，可是任何女人都没的。用好了呢，搞不好还能成为你迈进霍家大门的一块垫脚石。”
游湉热血沸腾的：“什么优势？”她不觉得她有什么牛逼的优势，还能帮她迈进霍家大门了。
“源野。”
游湉几乎立刻摇了头：“我不会利用源野的。而且他马上就要出国学习了，他就要有一个全新的生活，我不想他再掺合进这些乱糟糟的事情里。蒋湛，你也不许打源野的主意，听到了没？”
“你可真纯。”
蒋湛嘴角含笑，眼神又迷离了：“你不是爱霍文肖吗？爱他，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嫁给他，难到你不想嫁给他？”
游湉想说你懂什么是爱啊，你怕是连心都没的。
说了又怕蒋湛不高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是喜欢他，但前提他也得喜欢我才行呀。我要的是双向奔赴的爱，如果他连婚姻都给不了我，还得我自己绞尽脑汁想办法或者借助外力才能嫁进去，那我还爱他个屁。”
蒋湛静静看着她，听她一脸严肃的继续说：“总之这次是我冲动了，感情的事放到一边，弄死李潇潇才是最要紧的！我也不会气馁，不就是个前任吗？来吧！正好我也借此机会检验一下那个狗男人对我的感情到底真不真，我倒也想试试，他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
蒋湛慢悠悠地给她鼓了几下掌。
他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浴袍都敞开了，露出上身大面积纹身，游湉看着他一副毫无正形的样子，只觉得这人又在臊她了！
她一看表，居然都十二点多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游湉一起身，就被蒋湛拉了下手。
“跟我睡吧。”
“蒋湛你真的，正常点行吗？”
“什么也不干，就一起躺着睡个觉。”
游湉抽回手，感觉今晚手都快给他抓麻了。
“你听过一句著名的渣男语录吗？——我就蹭蹭，不进去。”
蒋湛哈哈大笑。
游湉又说：“真的，我今晚来找你，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打扰你的春宵一刻，我很愧疚，不然一会儿我找几本还不错的小说，发给你吧？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这有好多压箱底的辣文，不过都是男男的，要不你凑——”
“你给我滚。”
游湉就乖乖滚了，只不过还没走到大厅就被蒋湛电话喊住。
“滚回来，1607。”
这是给她新开了间房。
毕竟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拉着行李箱回去也确实不太安全。
游湉又拉着行李箱回去了。
这一晚上的不爽来得快去得也快，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蒋湛谈完的结果，反正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了。
反而斗志满满。
不过策略得有，今晚，她还是不打算理霍文肖。
就先淡他一个晚上吧。
游湉洗了个澡，给蒋湛发个“感谢”的表情包，走到窗前正要拉帘睡觉，也是巧了，就听楼下传来“嗡嗡”地引擎声，一辆骚紫色的敞篷跑车瞬间就没影儿了。
游湉想也没想，直接给蒋湛发了条信息：“祝老板一夜八次。”
然后拉帘关灯关手机，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柔软大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