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查尔维尔喷涌火光，钢刺落入邪物堆中，炸得血肉飞溅。
路嘉与几名骑士正在清理邪物，这是外城最后一处血祭地点。
因为没遇到抵抗，兰斯柯达在感受到这里只剩一些低阶邪物后，让几名骑士进行清理，便回神殿报道。
路嘉一脚踩碎一只变异老鼠，环顾周围，发现邪物被清理干净，便解除狮心甲，转头朝入口走去。
【绝望值：956】
奋战一天半，得到的绝望值还没上次扫荡一晚来得多。
伪骑士跑了，有些心狠手辣的杀光祭品，路嘉看到的更多是死去不久的尸体。
从坑道里钻出来，阳光照得人晕晕沉沉。
解下水袋喝了一口，大概是心理作用，路嘉脑袋恢复一些清明。
大街上看不见人影，包括附近的民居也冷冷清清。
王城居民基本都离开，骑士之间的大战，他们就算观战都有生命危险。
看向内城方向，路嘉眼神逐渐沉静，心态从战斗中脱离。
气氛越来越僵硬了。
王族已经勒令骑士不允许挑衅神殿，赫尔莱薇也下达同样的命令。
这是在酝酿更大的矛盾，再次发生冲突，会死不少人。
道路颤抖，路嘉回头一看，一架巨大的投石车正被骑士们拖拽前行。
攻城器械都出场了吗……
日曜史诗里说过，这片太阳神眷土一共存在四大王国。
可路嘉从未见过其它国家的人，也没听赫尔莱薇提起过。
倒是在海鸥港见过海外商人，都是些普通人，并没有骑士护卫。
这很反常，都信仰太阳神，都被日曜天使庇护，不是该加强联系吗？
存在攻城器械，说明曾经爆发过战争，但好像一切都被掩盖，图书馆里没有其它国家的记载。
路嘉让开道路，并没有多想，也许其它王国就在海外也说不定，攻城器械或许是一百年前那个亲征邪神的国王打造的。
“大人！”
海瑟琳娜小跑过来，在路嘉耳边轻声道：
“赫尔莱薇让我告诉您，时刻准备好战争爆发。”
“知道了。”
路嘉点点头，“你呢？做好准备了吗？”
虽然神殿的口号是斩杀邪神拯救国王，但得知真相的海瑟琳娜很清楚，要讨伐的，正是她那位慈祥父亲。
沉默一会儿，海瑟琳娜直言道：
“犯错需要付出代价，即使代价是生命。”
她与路嘉并肩而行，轻声道：
“我做不到像多萝西娅一样以正义为己任，也做不到对父王拔剑，但我知道父王错了，他辜负了人民，辜负了神的血脉，要付出……代价。”
海瑟琳娜揪着路嘉的衣角，落寞道：“您是神，可以指引我前行……”
路嘉眼神复杂，血祭地点海瑟琳娜看了不少，中途吐了好几次。
并且这么多年一直宠爱她的父亲是罪魁祸首，还想吃了她。
海瑟琳娜还没满十六岁，完全接受这一切太为难她了。
奉我为神么……
路嘉的思绪逐渐清晰。
海瑟琳娜是他的眷属，如果他最后没完成铸名仪式死了，海瑟琳娜岂不是也要死？
到时候就算赫尔莱薇效忠日曜天使解决一切，又关他什么事？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女人顺手杀了。
抓紧时间，怨毒项链一定要得到，国王也要解决，为自己，为海瑟琳娜，也为多萝西娅。
“赫尔莱薇有解决一切的能力，国王的结局早已注定，这是你要经历，也是必须经历的。”
路嘉稳步前进，继续说道：
“在我的家乡，十八岁才算成年，你对我来说还是孩子，可以什么都不做，闭上眼睛待在我身后，我会让你活下来。”
他笑着揉乱海瑟琳娜的头发，“人类自私是天性，先活下来再去想其他的。”
“……嗯！”
海瑟琳娜用力点点头，其实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让路嘉为她选择阵营，而是需要一个依靠。
路嘉深知这一点，他不会给海瑟琳娜提任何建议，而是将她抽离。
评语里写了，海瑟琳娜的信仰坚不可摧。
先不说信仰的对象是善恶天秤还是他，海瑟琳娜已经陷入深渊，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会自责，信仰则是她的自救手段。
路嘉要让她经历这一切，抽离她公主的身份，以新的视角去观察，就算痛苦，也无法动摇她的信仰。
“你不是源初之土来的吗，那儿的女人十八岁才成年？”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路嘉身旁，看样子已经跟了很久。
路嘉扯了扯嘴角，“我终于知道老师为什么那么烦你了。”
来人正是郑伦，一个神出鬼没，连赫尔莱薇都拿他没办法的六阶枪手。
“都几十年前的事了。”
郑伦闭口不谈，他很好奇赫尔莱薇的底牌是什么，这关系到族群，也关系到他的命。
赫尔莱薇并不被信念束缚，郑伦是阿鲁什人，神之考验只是血脉而已，所以很清楚赫尔莱薇的恐怖之处，要是想，那女人完全可以推翻这个国家，改变所有格局。
路嘉眯着眼，换了语气，恭敬道：
“您不是有绝对隐身吗，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郑伦离路嘉远了些，觉得他没安好心。
路嘉干咳两声，“国王脖子上有串项链，你偷来给我，我不仅告诉你老师的底牌，还能在枪械之神前为你美言几句。”
“这……”
郑伦眉头紧皱，路嘉不仅拥有日曜天使赐福，还拥有枪械之神赐福，除非日曜天使喝多了，否则邪神也没办法在太阳神眷土做这种手脚。
路嘉笑着没说话，他利用了这个世界的普遍认知——神是真实存在的。
歌蒂圣剑、圣装、临终仪式、赫尔莱薇通过神之考验时与日曜天使的共鸣……
这些都是神明存在的证据。
枪械之神使徒这套话，除了赫尔莱薇这个怪物半信半疑，对其他人非常好使。
路嘉召唤出两把枪，装作炫耀道：
“唉，平时都不知道该用哪把好……”
郑伦眼角抽搐，说不羡慕是假的，要是他也有第二把枪，真身与替身都会有恐怖战力。
“有没有新枪不重要，一定要告诉先祖我这么多年对族群的奉献。”
郑伦咬牙同意交易，路嘉的两把枪太有信服力了，正好他也要找王族麻烦，要是路嘉真能为他说上几句话，死了都值！
“你要是骗我……”
郑伦眼神阴沉，他可不是骑士，杀个人还要找那么多理由。
“我敢发誓，在海鸥港时我和枪械之神说过话，在阿鲁什族人的见证下获得赐福。”
路嘉神色严肃，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那把圣剑有点怪，我尽量。”
郑伦说完，身影逐渐消失。
路嘉没有再说话，他知道郑伦肯定还跟着，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暗骂道：
“老变态跟踪我？不坑你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