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真大口喘着粗气，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让她至今心悸，腿一弯差点儿跪倒在地，好在有人眼疾手快，将她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疼吗？”林归曷担忧地看着她。
他一只手搂着处真的腰，蹙着眉看向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眼底闪过一抹阴厉。
除真皮肤白，一点儿伤看上去都十分严重，更不用说薛雅动手的时候完全没收劲儿，。
他有些心疼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轻轻去碰除真脖子上的青紫，又怕弄疼了她，手顿在距离脖子两公分的地方，最终没有碰上。
除真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呼吸才道：“没事儿。”
她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来林归曷的松手，察觉到边上夏玲儿那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你放开我吧，我能站住。”
林归曷看着眼前的人骤然间红了脸颊，顿了顿，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除真在原地站定，摸了摸鼻子，转移了视线，却看见了弹幕上的话。
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胸中的怒火暴涨，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归曷忽然甩出一张符纸。
符纸落在薛雅的身上，一场大火从符咒中涌出，瞬间蔓延她的全身。
片刻之后，火势熄灭，她的尸体就只变成了一堆黑灰，风一吹，散了大半。
他的这一举动让夏玲儿有些不解，更是引来了直播间更加疯狂的弹幕咒骂。
【不是，你都把人给杀了，为什么还要焚尸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之前是攻击了你们，但是你们也没事儿不是吗？何必非要这么赶尽杀绝啊。】
【相比之下我觉得你们更不配活着！】
【我之前还觉得这个林归曷挺不错的，没想到，光长了人的皮囊，却生了一颗黑心！黑心还狠心，我呸！】
【弃了弃了，看不下去了，难道想要活下去也有错吗？】
直播间的观看数字在减少，除真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当她看见直播间里骂林归曷的那些话，就莫名觉得胸口有一股子邪火儿直冲了她的大脑。
她想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怼起了弹幕。
“你们说我们无情，那你们怎么不想想她杀了多少人？她想活下来，难道就可以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吗？难道程习宿和蒙鲁就不想活下来吗？凭什么因为她自己想要活下来就要去伤害别人的生命呢？”
“你们现在在这边正义凛然说着她的无辜，你们怎么不想想她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她刚才也想杀了我，难道我不能反击吗？”
“焚尸过分，杀人难道就不过分吗？你们随意辱骂他人，难道就不过分了吗？藏在弹幕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敢怼人的主播，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难道都没有悔过之心吗？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封杀！和你那个奸夫一起！】
除真背起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还想继续跟他们对骂，林归曷赶紧拦住了她，“除真，冷静一点。”
听着林归曷的声音，除真瞬间就蔫了，下一秒，她像是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儿听到了家长的声音一般，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她抬起头，那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除真，染着哭音道：“他们骂你……”
她的声音脆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让人忍不住心疼，只想要好好疼爱。
林归曷微微顿了一下，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去：“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除真哽咽着任由他动作，手还轻轻地攥着他的衣角，抽抽搭搭的，倒真有些像小孩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声音，眼前的直播间被一片鲜红覆盖：
【警告！警告！主播直播间人数已经低于最低限度，请尽快增长人气值，否则将于十秒钟后剥夺主播资格。】
连着播报了两遍之后，系统就自动开始倒数了。
【十！九！】
除真最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系统已经数到了六。
她扫了一眼界面，才知道因为刚才在自己的言论，直播间大量的人都退出了，现在只剩下了五百七十二个，而这个数字还在急剧下降。
她或许马上就要死了吧。
但是她并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大概率还是会这么做的。
除真忽然间安静了下来，林归曷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眯了眯眼睛。
眼看着数字已经数到了三，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雷，除真被吓到了，下一秒，她的脑海中传来呲呲声，刺耳的警告声忽然停下，焦急刺耳的声音变成了平常的机械语调。
【直播间人数上升，直播恢复，重申，重申，直播恢复，直播恢复。】
直播间的评论被清了不少，人数也在缓慢上升，除真眨了眨眼睛，就看见林归曷收回了手，距离近，她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刚烧完符咒的灰烬。
她想起方才骤然间听到的一声惊雷，立刻明白过来那是他故意引来的。
可，怪就怪在，他是怎么做到让直播间人数上升的？
不过估计系统也是第一次遇见直播间数据骤降这么厉害的，所以才会被骗过去吧。
看着直播间上升的人数，除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提着一颗心。
林归曷他做的小动作，不会被人发现吧？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想说什么便去说，不必在乎旁人的看法。”
就在除真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林归曷温柔的声音，他轻轻揉了揉除真的脑袋，像是许诺一般，“万事有我。”
像是家长对自己的孩子的温柔嘱托，那是除真从未体会过的温情，一时之间胸腔溢出满满的热意。
也不管身边的人如何看，这一刻，她只想紧紧抱住林归曷，把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避风港。
除真心中叹息一声，她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