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死尸，血流成河！
这便是宫门打开过后的景象。
这些死尸的死相非常凄惨，有些被砍头，有些被腰斩，有些直接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
我不知道这里是封印过还是怎样，他们全都没有腐烂，甚至一只尸蠹或者尸鳖都没有。
只有血腥、恶心。
遍地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头颅，饶是我对血腥的承受力强，胃里也忍不住一阵阵的翻涌。
我偷睨了一眼秦北屿，他倒是很平静。
我小心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兵吗？”
“都是叛军！”
“死得怪惨的。”
这绝对是单方面压倒性的屠杀。
看着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能想象几百年前那血雨腥风的逼宫，现场是何等惨烈。
我问秦北屿：“这些都是秦西泽的兵吗？”
“不，是皇宫里的禁军，在我出征过后的第十日，他们起兵屠杀朝中大臣和后宫的嫔妃。当时没有兵将可用，情况很糟糕。”
“那这些人是谁杀了的啊？”
秦北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阴兵！”
“阴兵来为你守护皇宫？”
我难以置信。
但看秦北屿不像是乱说的样子，忽然想起刚刚跟我打招呼的那条黒蛟，它自称本帅。
如果是那黒蛟护的城，而我是它的主人，说明这皇宫是我守护下来的。
可北朝江山易主的时候，我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而且，我何德何能能借来阴兵？
我有些糊涂了。
但秦北屿这家伙说话又是藏着掖着，我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毕竟那是过去的事情。
秦北屿拉着我避开这些死尸，顺着大殿往更深的地方走。
越往里走，死尸就多了起来，比起大殿前的那些叛军，这里的人死得蹊跷得多。
全都满脸黑气，像是中了剧毒，而且，这毒很眼熟。
我很是狐疑：“这些人，似乎是中了金蚕蛊毒而死。”
几百年前的金蚕蛊……
我微微一愣，问道：“这是白蚕蚕干的吗？”
秦北屿伸手抓了抓我头发，笑道：“还不算笨。”
我瞪了他一眼，便很是直白地问他：“上一世的我，是不是死在北朝叛乱之前？”
秦北屿不置可否。
“所以，我死后还在调遣阴兵和巫蛊来守护皇宫？”
他还是不置可否。
“那我到底是什么？听阴阳地界的鬼们说，我是你们大北朝的罪人，祸害了苍生？”
“你是我娘子啊！”秦北屿睨了我一眼，“苍生不懂，不管那么多，你就是我娘子。”
这话就很忽悠了。
听着是情话，其实就是承认了我是祸世的事实。
我一定是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连秦北屿都觉得我是祸世。
“那我当年——”
“君上！”
我话没说完，忽然一个鬼影飘到了我们面前，对着秦北屿道了个万福。
是阿沁！
不过此时她不再是身穿干练的职业套装，而是一身浅绿色的罗裙，头发亦是古时宫廷仕女的发型。
秦北屿问道：“夫人的衣服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这边请！”
看阿沁的冷眼习惯了，面对她忽然间的尊称和客气时，我有点儿不习惯。
不过盛情难却，我还是跟着她进了一个叫瑶祠的宫殿。
我看着宫门上与篱落镇瑶祠一模一样的题字，着实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