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这么不客气,邵秋和柳若松顿时暴怒,一左一右地就要动手。
柳若松条件反射地往腰间摸了一把,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的枪早在门岗处就让人缴了械。
另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邵学凡在场的关系,邵秋显得比柳若松反应还大, 他大步流星地从帐篷另一边窜过来,想要挡在傅延跟前,被警卫员挡住了。
邵秋是傅延的副队,柳若松是傅延的爱人,哪个都没法看他这么受欺负,当场翻脸,邵秋甚至一把扯过了动手那警卫员,反扣住他的胳膊,别着他的膝盖将人撂倒在地。
柳若松扑过去想要拉起傅延,身边的警卫员已经反应了过来,齐刷刷抬起枪口,警告似地对准了柳若松和邵秋。
“若松!”傅延低喝道。
他话音很急,语气里有浓浓的警告意味。他生怕柳若松吃了亏,只想让他别再这时候硬犟,暂且咽下这口气。
柳若松下意识想反驳他的话,可一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不忍心冲他撒气。
于是只能憋着一股爆炸似的火气,缓缓举起双手,往旁边退让了一步。
“邵学凡,你想干什么!”柳若松对邵学凡可没有什么好脾气,怒斥道:“傅哥一没偷二没抢三不够上军事法庭,你抓贼一样地抓他?”
邵学凡落在人群最后,被两个警卫员一左一右护得严严实实。
他面色不悲不喜,并不以柳若松的指责愤怒。
“傅延在D市被培养皿感染,但是没有变异,是事实吧。”邵学凡问。I
柳若松咬紧了牙根。
他就知道是因为这件事。
“是又怎么样?”柳若松咬着牙冷笑道:“你很羡慕?那也可以让培养皿咬你一口试试,说不定你也是呢。”
邵学凡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这是很特殊的情况,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我根据紧急特殊条例,可以暂时接手他。而且因为他的风险等级不明,我有权利对他采取管控手段。”
“听说你也是生化专业毕业的。”邵学凡话锋一转,说道:“生化基因不分家,你应该能理解我。”
柳若松快被他气笑了。
这一瞬间,他两辈子的记忆纠结在一起,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副队还真的没说错,这就是个有能耐没人性的东西。
“谁能理解你?恐怕只有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能理解你。”邵秋讥讽道:“接手?接手什么东西?我要求见一号。”
“别闹了,邵秋。”面对亲儿子,邵学凡终于有了点情绪波澜,他皱起眉头,用一种很包容的不赞同表情看着邵秋,缓缓道:“爸爸的事情,你不懂。这是你们领导同意过的事情,你不要管。”
如果对方讲理,你来我往地吵一架也好,还是指责对方也罢,好歹有个章程。
可一旦对方是个完全不讲理的神经病,那说什么都没用。
柳若松咬了咬嘴唇,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
“叫一号来,我们当面谈——还是说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明目张胆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了?”柳若松勉强压着火,试图提醒他:“傅哥的丧尸病毒代谢完成了,他是个人,不是个实验用品。”
“我知道他是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邵学凡冷静地说:“培养皿被送来时也是个人,你们那时候怎么不这么义愤填膺地表达不满——难不成医疗研究对象还分三六九等吗?不亲近的就随便处置,亲近的就要护着?”
他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邵秋的肺管子,副队登时被一把火点着,扬声骂道:“你他妈还有没有点人性——”
他话还没说完,邵学凡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警告似地看了柳若松一眼,然后转头离开了帐篷。
警卫员随即一边一个拉住傅延的胳膊,将他也一起带走了。
柳若松想强留,但傅延侧头看了他一眼,极轻地冲他摇了摇头。
柳若松一向听他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停住了脚步。
他眼睁睁看着傅延被人带走,只觉得一股火烧在心窝里,把他整个人轰成了一具焦炭。
如果现在用刀把他劈成两半,说不定他也是个空壳。
“柳哥——”邵秋迟疑地按住他的肩膀:“队长他……他大概是怕你吃亏,你别生他的气。”
说来好笑,无论邵秋再怎么想跟邵学凡撇开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可他俩人顶着同一个姓,仿佛天生长在一起的两条枝丫。邵学凡当着他俩人的面带走傅延,就算邵秋心里恨得滴血,在柳若松面前,他还是本能地感到心虚。
好在柳若松没有迁怒他的意思,他侧头看了邵秋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柳若松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邵学凡不认人的,他在乎你可不在乎我,我要是真的去硬抢他的‘实验器材’,他真的敢开枪打死我。”
邵秋一时语塞。
“走。”柳若松垂着眼,语气里带着一点狠劲:“我不信他一手遮天——”
只是令柳若松没想到的是,他们只是出去短短一段时间,基地居然莫名其妙变了天。
柳若松本来想靠着上辈子的信息差来掣肘邵学凡,可谁想到对方早先就自己把底牌亮出来了,当年研究R-01那点黑历史在他现有的能力下不值一提,正如特殊行动队之前那次无意闲话一样——他们这种人,只要能带着真正有效的资料“弃暗投明”,那特殊时期,做过的错事当然可以一笔勾销。
邵学凡救回了儿子,便没什么心事了,大大方方地拿着自己去谈条件。
他手里有B-92的完整研究链条,现在又有了大批的丧尸病毒样本,简直如虎添翼。柳若松他们回来之前,实验楼甚至做出了第一批试验药剂,只是效用不好,只能当短期阻隔剂用,离彻底预防和治疗还有一段距离。
但饶是如此,也够他在末世里大出风头了。
他在基地里的话语权飞速上升——毕竟世界上可以没有政权、国家和军队,但是不能没有药。
柳若松见不到傅延,本来想去找赵近诚商量这件事,但找了一圈才发现,赵近诚几天前去了B部军区主持大局,调任原因不明。
好在没跟着他们出门的姚途知道情况,背地里偷偷告诉柳若松,说是赵近诚不同意邵学凡的“二号”计划,跟领导拍桌子吵了好几架,所以才被调走的。
“……他是铁了心要拿傅哥开刀了。”柳若松说。
“他这个人邪性得吓人。”姚途把柳若松拽到楼梯间里,跟他说:“在培养皿没死的时候,他好像就提出了二号计划,但那时候一号死活不同意,跟他僵持了一阵子。领导本来也站一号,可惜后面培养皿她——”
“你说什么?”柳若松脸色难看地打断他:“培养皿怎么了?”
“死了啊。”姚途说。
柳若松心里咯噔一声。
他这辈子拼尽全力地往前赶,就是想让傅延不要成为众矢之的的“唯一”,可他一万个没想到,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培养皿竟然就被邵学凡折腾死了。
那傅延呢,他会怎么对傅延。
回来的这几天,实验楼荷枪实弹严防死守,柳若松进不去,也打听不到里面的消息,连傅延的近况都不知道。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地打晃了一瞬。
姚途只觉得他像个摇摇欲坠的花瓶,只碰一下就能掉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柳哥——”
“小兔儿,多谢你告诉我。”柳若松定了定神,他拍了拍姚途的手背,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跟着自己。
紧接着,他推开楼梯间的大门,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他得去见傅延一面,柳若松想。
无论如何,他得去一趟——就算是……就算是要死,他也得见到对方咽了气才能重来。
他跟个游魂似地往外走,走到半路迎面而来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他一时没刹住车,跟对方撞在了一起。
柳若松吃痛地嘶了一声,还没看清是谁,就觉得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了。
对方手劲极大,攥得他生疼。
“柳哥。”邵秋声音发颤,像是强压着什么一样,语调飘忽地跟他说:“实验楼那边,邵学凡——”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几个关键词,自己也发觉这样好像什么都说不明白,咬了咬牙,单捡重要的说了。
“邵学凡要拿队长试感染数据。”邵秋说:“他要给他打丧尸病毒。”
柳若松一把甩开他的手,就往实验楼走。
邵秋紧追几步拦在他面前,似乎是有话要说。
“副队,别拦我。”柳若松说:“就算邵学凡今天真拿机枪扫死我,我也得去看他。”
邵秋摇摇头,他胸口起伏着,不知道是一路跑过来喘的厉害,还是气的。
“不,不是。”邵秋说:“我跟你一块去。”
他像是怕柳若松不答应,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他不会让你见队长的,我……我有个办法,能让他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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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梦梦到傅哥了【】,在梦里还送了傅哥一盒大份炸鸡外卖。今天睡醒之后一脸懵逼,也不知道为啥会做这个梦2333,思来想去,可能是傅哥看不惯我欺负他对象吧【bushi】【这次重启也要倒计时了,以及每次重启方法都是不一样的,放心好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