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
杨潮雨醒来，看着灰暗天空中的月亮，还有些迷糊。
众人的状况都不太好。
杜司和小筮被空气墙护着。天南消耗过大，香芋燃了个火圈阻止逝者靠近。
墨汁作为散兵，各处流窜。
伤痕累累的倒地，体力不支的喘息，只有杨潮雨身边的女老师和警卫却好像在跟无形的什么东西纠缠，就仿若她被无形的力量保护住了。若非如此，她之前昏迷的时候，就要被一众逝者生吞活剥。
她眨了眨眼睛，一些灰白的身影闪过。
是之前呆在地下室的孩子们。
杨潮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她好像有点明白mn的意思了。
她问：“诺诺，你将青青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诺诺、羽毛和沉音三人算是所有人里最惨的，一人得保护三个。估计是他们之前试图蹭杨潮雨的“小可爱保护圈”却没成功。
诺诺很不耐烦，道：“挪了个地方，在我床下了。”
那应该很明显。
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杨潮雨身上，没注意到周围。
杨潮雨便对墨汁说：“你回女生宿舍，抓着青青和阿云，一会估计我们就能出去了。带他们一起吧。”
墨汁点头，二话不说往宿舍楼那头跑。
天南和香芋大喜，道：“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想干翻所有逝者是不可能的，尽快逃离这个涡才是生存之道。
要离开，得知道谁是凶手。
羽毛问：“你看到了？”
杨潮雨颔首，又有点不太确定。
巫淮溪跟她遇见的逝者都不同。乔乔、全家福、符时念和于夙宝或多或少在涡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等待有人发现。
他们有诉说的欲望，想被人理解和支持。
但巫淮溪……
这个涡里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线索，至少杨潮雨所在的七班里没有，校长室里也没有。唯一有关联的，就是那些黑板报，可黑板报除了好看，也没有其他信息输出。
这就在说：巫淮溪的心是封锁的。
她不渴望被人知道，也不需要被人理解。
但有一点是非常清晰的。
杨潮雨打开了录音笔。
随着杜司和巫淮溪妈妈的对话进行，杨潮雨看见巫淮溪再次出现。
这一次，她看起来比之前要虚弱很多。
她看向杨潮雨：“你找到答案了。”
杨潮雨说：“站在纯心寄宿学生们的角度，校方的确是凶手；对于备受欺凌的你来说，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凶手；进入这个涡之后，我们也是受害者，针对我们的凶手……”
从一开始，他们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们太置身事外了，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受害者。
但追根究底，对他们这些主播而言，最大的凶手就是mn，其次才是逝者、伪装者、其他主播等等。
他们太习惯这个定位，所以没有意识到不对。
沉音懂了她的逻辑，说：“针对我们的，不是大喜儿。”
杨潮雨点头：“我们被赋予了类似巫淮溪的身份，所以，整个学校都是针对我们的凶手，只有巫淮溪不是。”
她这话落下，大雾弥漫而来。
再次能看清四周的时候，杨潮雨变回了原先的自己。而他们一行，再次站在了纯心寄宿的门口。
沉音还有点没缓过神来：“这就完了？”
结束来得太突然，连倒计时也没有。杨潮雨经历过速美中心的突然结束，这次也早有准备。众人的手机都震动了一下，但他们都没心思去看。
杨潮雨点了点人。
除了青青和阿云被身边的人扶住外，几乎都在。
“谦公子居然没回来。”香芋惊讶。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时刻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注意到别人。
周围的环境一如他们进去之前那般，干净又安静。昏黄的路灯照着几人拉长的影子，影子彼此交叠，像是纠缠在了一起。不远的街道那似乎有跑车经过，巨大的轰鸣声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
又从一个任务中活着出来了。
谨慎如沉音，急不可耐地离开。杜继征和其匪筮分别背上阿云和青青，打算回警局找两人的信息，然后把人送到他们的亲人手里。墨汁、香芋和天南也没有停留。
没一会，门口就剩下杨潮雨和羽毛、诺诺。
还没等杨潮雨发难，诺诺首先问：“你居然没有试图收服这个涡里的逝者？”
杨潮雨皱眉。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她问：“你知道我能收服涡里的逝者？”
诺诺冷笑：“不然，你身边的一群鬼将是怎么来的呢？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
杨潮雨：“不劳您费心。”
她看了羽毛一眼，道：“两位为什么针对我，不给个合理的理由？”
诺诺环胸，道：“先说说，之前你为什么昏倒。”
杨潮雨挑眉：“你没有探查阴气的能力么？”
只要有这个能力，应该就能看出来，她是被逝者给附身了。照她在梦境里看见的，附身她的逝者似乎还不是一个两个，就是不知道带没带出来。
诺诺脸色一僵，正要呛她，却被羽毛拦住。
羽毛道：“一条换一条。”
又是这条规则。
“也行，但要你们先说。”杨潮雨分毫不让。
诺诺道：“我好歹算是救了你一命。”
杨潮雨不为所动：“你的能力，可能是诅咒一类的，被你说过‘死’的人，就像是被死神打上了标记，但这种诅咒只能增加概率。而被连说两次，诅咒就会解除，但需要假死一次。”
她还记得，诺诺开局之前的自我介绍很奇怪。
之后，她说自己的能力是预言时，预告了青青和自己的死。
她当时脖子裂开了那么大的口子，鲜血淋淋，估计也是她能力的具现，不然解释不了她为什么还活着。
除非，她能控制人的生死。
但这样一来，她的能力就太逆天了。
直到羽毛再次发动能力，强迫逝者们暴乱时，诺诺说了两遍杨潮雨会死。
那种恶毒的诅咒太突兀。
杨潮雨不注意不行。
诺诺很得意，说：“算你聪明。”
杨潮雨看了羽毛一眼，嘴边就是一句槽：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
“但我没有遇险，你这并不算救我。”她道。
见诺诺还打算狡辩，杨潮雨抬手打断她，说：“别胡搅蛮缠了。”
说完，她让符总出现。
“如果你们不说，我就打到你们说！”她道，“符时念。”
跑车的轰鸣声渐近，似乎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羽毛还是很识时务的，道：“也并非说不得的事情。”
杨潮雨和符时念环胸而立，冷冷看着他们。
“你的做法，碰到了某些人的蛋糕。”羽毛淡淡说，“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本身跟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杨潮雨半信半疑。看書溂
“什么蛋糕？”
诺诺立刻呛声：“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猜啊。”
羽毛却一改常态，道：“你的周围会越来越危险，你最好是搬个家，独栋独户一个人，不然很可能被人监听监视。”
杨潮雨：！
“什么意思？”
怎么她就要被监听？
诺诺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别瞎说。”
“难道不是么？”
跑车进了这条街。巨大的噪声让杨潮雨很不耐烦。她不想跟他们打哑谜，打算让符时念动手，却突然被防狼喷雾还是什么的喷了一脸。跑车停在了他们身边，杨潮雨闪躲地很快，没粘到眼睛。
可她再抬头的时候，两人早就坐着跑车，没影了。
杨潮雨看了符时念一眼。
杨潮雨：追不追？
符时念：我现在什么状态？
杨潮雨有些心虚。符时念在这个任务里消耗很大，至今还没恢复过来，她让符时念出来，其实只是吓吓那两个战五渣的控制系。
因为理亏，她讨好道：“过几天，我们就搬家。”
符时念“哼”了一声，身形渐消。
坐着李就水的车回到家，杨潮雨收拾完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睡。
其匪筮和巫淮溪的做法，以及羽毛所说的话，让她意识到两个很可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