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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假千金(19) [V]

  木槿一向不多话,更何况现在她不明白梁昭昭与主子之间的情况,就跟谨言慎行,不肯多说,只道:“我不知主子是否见过外人,您若好奇,不如直接去问主子?”

  梁昭昭得到这样的答复,也不是很在意,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位烟姨娘必然是和他们有关。

  即便他没有见烟姨娘,单是木槿和烟姨娘近距离接触那么久就能说明问题了——如若不然,木槿身上也不会沾染这么清晰的味道。

  她可不相信这会是什么巧遇。

  梁昭昭眉梢轻挑,似笑非笑地看了木槿一眼,直到木槿不自在地低下头,她才问了一个和之前对话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问题:“不知木槿姐姐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儿?”

  司安玥听梁昭昭这么问,有点讶异,她在第一次见到木槿的时候也很好奇她脸上的伤,只是想着女子的容颜本就重要,冒然相问,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

  不知昭昭为何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木槿也不明所以,只是梁昭昭这样问虽有些突兀,但她脸上的伤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加上她之前已经含糊其辞,现在再不如实回答,恐怕会惹小主子生气,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之前拒绝过两次,那第三次就不好再拒绝,更何况两人的关系还不平等。

  这样的道理,梁昭昭和木槿都懂。

  所以梁昭昭并不担心木槿会不回答,而且,这个答案是真是假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她只是要诈一诈木槿……

  果不其然,木槿很快就答道:“只是有一次不小心被人伤了,便留下疤痕。”

  木槿没有说谎,那时她武艺不精,差点被人一刀砍了脖子,她侥幸活命,只是没有完全躲过,脸被划了一道。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也只能受着。

  “是这样啊。”梁昭昭慨叹一声,语气有点意味深长,“我还以为,是木槿姐姐不愿意随便被派去到哪一家后院当姨娘,才自毁容颜的呢。”

  木槿原本眼中的带着回忆的怅然,等听到这话,仰起头时,就变为猝不及防的诧异——梁昭昭是怎么知道的?

  木槿并不笨,这个时候,她能猜出梁昭昭已经知道如烟的身份了,也知道她刚才见的人就是如烟。

  而且她的疤……其实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被梁昭昭说中了。

  虽不是自毁容颜,但她确实是因为不愿意像如烟、海棠等人那样在不得已时以色侍人,才会受伤的。

  女子的体力天生比男子弱,她也错过了最佳学武的年纪。她用行动表明她能做得不比男子差,不管杀手,还是护卫,她都可以。因为她办事鲜有失败,所以渐渐主子就把她和赵清他们一样看待了,只是对她不如赵清那么信任。

  这次也是因为司安玥的缘故,她才有机会暂时充当近卫。

  只是现在,也不知哪里漏了马脚,竟让梁昭昭猜到了如烟的身份。

  如果是她失误而不自知,那恐怕她在主子面前讨不了什么好,所以她在听到梁昭昭那么笃定又随意的话时,才会在面上露出端倪。

  而梁昭昭捕捉到木槿眼神的变化,随后勾了下唇。

  果然被她猜中了呢,然而她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那人派烟姨娘潜入周府到底有何意图?只是为了保护她,为何派一个样貌出众却武艺不显的女子呢?

  她忽然觉得之前他的解释,应该再仔细思量一番是否可信了。

  梁昭昭没有再理会木槿,带着司安玥去隔壁雅间。

  司安玥听得是一头雾水,她并不了解如烟的事,但能听出来昭昭和木槿言语间的交锋,而且她虽见昭昭笑得十分灿烂,直觉上却觉得昭昭心情应该不好。

  她就顺从地跟着梁昭昭,见昭昭敲响了门,她心里有些许的紧张。

  “你有事和父亲谈,不如,我先回避吧。”

  司安玥知道父亲和昭昭有事瞒着自己,可她并不介意,也不欲探究太多。她是很有分寸感的,之前父亲有很多事都从来不与她多说,她也不多问。

  换句话说,司安玥其实和司行简的关系十分生疏,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质问司行简。

  梁昭昭略一思索就明白司安玥的顾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大致看出玥儿虽然从小是跟着父亲的,但两人并不亲近。

  她原本是觉得她是才被认回来的,若是把玥儿排斥在外,怕玥儿会多想,所以才会带着玥儿一起的。

  只是玥儿现在明显不愿意掺和其中,她也不好勉强。

  梁昭昭点头道:“也好,若你日后好奇,等我问清楚再与你说。”

  “嗯。”司安玥乖巧地应了一声,笑靥如花,丝毫看不出心有芥蒂。实际上,比起这些,她更在意她的裙子还没有办法修补。

  室内。

  听到敲门声的司行简淡定地用里衣撕下来的布条缠好手上的伤口,然后喊了一声“进来”。

  片刻后,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才起身去开门。一门之隔,他自然是听到了这几句简短的对话。

  司行简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没怎么犹豫就开了门,然后看到司安玥已经转身离开,而木槿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的神色。

  木槿很纠结,不知该回避,还是该进去先给司行简提个醒。进去吧,万一被迁怒呢?可不进去,有可能像如烟一样被误会……

  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司行简一句“进来吧”,下意识就跟在梁昭昭身后迈进了房间内。

  梁昭昭本就是有意来找司行简问个明白的,见是他亲自过来开门,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甚至在进来那一刻就开始打量这间雅间。

  饭桌应该是已经收拾过,擦得干干净净,上面只摆着一壶茶和几盏茶杯。

  屏风旁的高几上以及窗户边都放着盛放的菊花,让室内有几缕淡淡的花香,可这香味遮不住桂花蜜酒那种清冽又香甜的味道。

  这让梁昭昭不免觉得有些意外——桂花蜜酒多是女子喝的,男人很少会喝这样软绵的酒。

  更让梁昭昭意外的是,她似乎还闻到一丝血腥味。

  这味道并不明显,她在有一丝怀疑的时候,看到了司行简的右手上缠着的布条。

  他怎么会受伤的?

  梁昭昭不自觉地蹙了眉。

  梁昭昭的嗅觉敏锐,这也是她会选择学习医术以自保的原因之一,总要让她的长处发挥作用。

  除了木槿身上那点快要散尽的香味,她没有在这间房里闻到那股独属于如烟的味道。

  但梁昭昭并不认为自己猜错了,她依旧认为烟姨娘来过这里。

  大概是因为窗子开着,连门也开过一段时间通风,还有就是大约烟姨娘是先来见司行简,随后才与木槿相见,这样一来,时间就久了,足够让味道散去。

  而且,只有下属来见主子的道理。若是烟姨娘只为了见木槿,大可以不必冒险约在此处。

  梁昭昭虽然笃定,但因为看到司行简的伤一时间愣神,没有率先开口。

  反而是司行简见她这样沉默,主动问道:“是有什么事儿吗?”

  梁昭昭同他说话,就不像和木槿那样慢慢试探,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烟姨娘是你的人?”

  司行简点头,嘴角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错。”

  又补充道:“如果你说的是周府中新来的烟姨娘的话。”

  梁昭昭没想到他这么坦然就承认了,之前打好的腹稿也没法儿说下去。

  对于梁昭昭的疑惑,司行简表示:孩子太聪明了,他也没办法啊。本来他是不太愿意让昭昭知道如烟的存在的,可现在既然昭昭已经猜到,他再否认就不妥了。

  所幸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昭昭知情便知情吧,顶多会觉得有点冒犯。

  司行简丝毫不慌。

  梁昭昭却皱了眉,他竟然不觉得心虚吗?派手下人潜入她住的地方,如今被她发现后当面质问,就这般淡然面对?

  梁昭昭有些生气,虽极力压制,言语上还是不免带出来点情绪。

  “你派她去我家做什么吗?监视我吗?”

  司行简没有在意她有些冲的语气,只反问道:“你家?周府吗?”

  梁昭昭:“……”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为什么派人!

  司行简却又强调一句:“周府不是你家,京城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接着他又回答了之前的问题:“如烟和赵满一样,只是她功夫不如木槿,可能是觉得潜入周府容易被发现,所以才想了这样的法子。”

  他只让如烟查探消息,可没有让她委身于人,所以让如烟使美人计这样的锅他不背。

  “如烟脑子灵活,不会吃亏的。”司行简又补充一句。

  关键是周勇那个模样,如烟肯定是看不上的。

  梁昭昭更气了,谁担心了?!

  她能不知道如烟借口要守孝根本不让周勇碰吗?偏偏这样,烟姨娘还惹得周勇更加宠爱了。

  大概这就是骨子里的贱,越是得不到越是在意。

  梁昭昭并不在意周府后院的事情,就算没有烟姨娘,也会有云姨娘、柳姨娘,早在太太嫁入周府之前,周勇就纳了好几个人了,太太都不在意,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关心的是司行简让如烟进入周府的目的。

  可梁昭昭现在也明白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现在面对可不是木槿,他要是不想说,她就无可奈何。

  只是还有点不甘心。

  “那我如今都离了周府,想必也不用如烟在那里守着了,我能见她一面吗?这两日发生的事,我想了解一下。”

  司行简也不瞒她,直言道:“那日你落水一事疑点重重,我让她回去查清楚。你若想见她,可能要等两天。”

  “至于周府的事……他们已经把梁氏养女落水而亡的消息放出去了。”

  梁昭昭听到他说如烟去查她落水一事,有些意外,但这时也没多说什么,只等着如烟带回消息再说。

  至于在外人眼中,她是个已死之人……这本来就是她所求的啊。

  梁昭昭像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十分冷静地想象周府众人可能的表现,随后略带嘲弄地勾了下唇角。

  一个还未及笄又不是亲生的小姑娘,连丧事都不用办,又没有找到“尸体”,连坟立在哪里都不用纠结了呢。

  估计就连太太也不会十分伤心吧,毕竟她不是那种唯母命是从的孩子,而且太太虽小产伤了身子,却还抱着能再有孕的希望呢。

  想到这里,梁昭昭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司行简一样。

  太太嫁给他十年有余,只有她一个孩子,而且他也没有纳妾。而太太嫁给周勇后,三十多岁还能有身孕……

  这么一看,是谁的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所以,他是努力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有结果,终于认命,看在自己是他唯一的血脉的份上,才来接她回去的?

  这个理由很强大,但梁昭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司行简接触她的目光,心中不解,总觉得昭昭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好奇,就问道:“怎么了?”

  “您之前说过,家里后院没有别人。可是,我是女子,您就没有想过再养个儿子吗?”梁昭昭忍不住试探道。

  司行简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小丫头没有安全感,生怕他今后会再娶或者有儿子之后会偏心,就十分郑重地保证道:“养你一个就够了,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梁昭昭:!!!

  她猜得果然不错!

  如果父亲不能生的话,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接自己回去,应该不会太亏待她,说不定她还有机会立女户不嫁人呢。

  虽然这么想似乎有点不厚道,但梁昭昭还是忍不住期待。

  她想跟着司行简回去的决心又强烈了不少。

  其实她本来就觉得司行简十分亲近,心里是不愿意拒绝,只是她觉得对方有事瞒着她,而且他前后的做法反差太大,总让人不免觉得有阴谋。

  现在梁昭昭就是从理智上分析,也觉得认回这个父亲是个不错的选择。

  梁昭昭做了觉得决定,态度自然也要转变,她就浅笑着面带濡幕地点头。

  好在她本就莫名对这个父亲观感很好,也就不觉得勉强。

  司行简不知道昭昭的想法,还觉得是他的态度让昭昭放心了些。

  其实梁昭昭猜测也不算错,司行简这具身体确实被下了绝育的药。不止是他,还有其余那些被派来大周国的人,都是如此。

  原本大月国的人也怕他们成婚生子之后会生了叛逆之心,若不能生子就安全许多,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比起妻子肯定更重视子嗣。

  只是如今针对男人的绝育药不能达到百分百有效,只是降低怀孕几率而已,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药效也慢慢消失。

  而原主之所以和梁氏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有药物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原主后来有意疏远梁氏,很少宿在后院。

  这么多年过去,那药效已经近乎于无了。即便是仍有遗留,司行简也能治,只是没必要。

  他家崽,只有这么一位。

  只是任司行简再多智,也想不到在他家崽心中,已经给他贴上无法生育的标签。

  *

  司行简不介意被昭昭知道如烟的存在,但却多少有点好奇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想起之前木槿在门口似有几分忐忑,便把视线落在木槿身上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问道:“昭昭是怎么知道如烟的?”

  梁昭昭却没有提木槿,只道:“隔着窗户看到一个身影,所以才来问一问。”

  “是吗?”司行简轻笑一声,“木槿,你说呢?”

  木槿知道梁昭昭好心地没有牵扯她,只是她不能不说实话,便把见了如烟以及之后便被梁昭昭连连质问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还特别实诚地说:“我不知二小姐是否见到了如烟。”

  不管木槿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司行简却可以确定,昭昭没有见到过如烟,她应该是在木槿见了如烟之后,在木槿身上才发现端倪的。

  具体细节,他也不欲多问,多半不过是如烟留下了痕迹。

  就是不知如烟是有心算计还是无意为之。

  “她见你做什么?”

  木槿料到他或许会问这个问题,因此没有迟疑地答道:“她说办完事就能得了主子的恩典离开,所以来和我告别。”

  她是不愿意说出如烟的请求,更不愿透露出她对如烟说出赵满在主子面前说好话的事,那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我不该私下见如烟,请主子责罚。”木槿干脆利落地跪下认错。

  司行简任由木槿单膝跪着,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茶,“责罚?倒是不必,你们既然私交不错,见一面也不打紧。”

  他虽这么说,木槿却一点儿也没有被饶恕的轻松,另一个膝盖磕在地上。

  木槿觉得他口中的“不必责罚”,不是因为她这样做不算错,而是她这个人没有责罚的必要。还有“私交不错”那四个字,缓慢且具有压迫感。

  木槿听出了他口中的警告之意,若是她因为私交有意维护如烟,恐怕她的下场要么就是跟如烟一起离开,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她本来不想自找麻烦,才不说那么多的,现在既然瞒不过去,那就只有据实以告。

  “如烟除了告别,还问了主子的态度,觉得主子对她有误会,让我有机会解释一番。”

  司行简没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他只知道按照如烟的性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种紧要时刻,更是不会特意来找木槿,这是自找麻烦。

  他以为如烟想拉拢一下木槿,不曾想是让木槿帮忙解释。

  “误会?”

  他对如烟会有什么误会?即便有,今后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吧。

  “她说她与赵满没有什么交情。”木槿斟酌着说出这句不算长的话。

  她和如烟两人算是和赵满平级,但从亲近关系上,她们还是同主子远了一层。

  司行简还是不太明白其中有什么误会,但他也不在意。这本来对他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只是怕赵满被人撺掇而不自知,渐渐生了别的心思,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所以才会警告一下如烟。

  现在看如烟又接触木槿,这种未雨绸缪的念头就更甚。

  木槿是原主手下女子中少有的武力不错的,又不像如烟那样有那么多的小心思,给两个姑娘当贴身护卫正好。

  要是被如烟蛊惑了去,他就还要重新找人,太麻烦。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现在和木槿在这里问这些。

  “嗯,我知道了。”司行简一本正经地点头,轻轻抬手示意木槿起来。他不知道就这样的事情,木槿为什么要隐瞒,更想不到原主的狠辣和他如今的难以捉摸让木槿心存畏惧,生怕他一怒会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后果。

  木槿以为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甚至把司行简对如烟的误会也洗清了,见他不追究她私下向如烟提供消息的事,便放下心来。

  梁昭昭就静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心里有疑惑,却没有随意开口。

  等木槿离开后,梁昭昭才问道:“木槿为何如此害怕?她只是话中稍有隐瞒而已。”

  梁昭昭想试探的是,是他喜怒无常、多疑凶狠,才致木槿这样小心谨慎,还是有她不知道的内情呢?

  她不愿意相信他会是那样的人。

  司行简道:“或许是她心虚吧。”

  梁昭昭再次无语,她能不知道木槿心虚吗?就算心虚,也不至于怕成那个样子啊。

  司行简也觉得这解释太敷衍,更有意把手下这些人说给昭昭听,就细细说道:“日前,如烟和赵满一同赶往越州,他们二人你都见过。赵满和赵清是兄弟,他们跟着……我有十年了,也算忠心得用。赵满性子跳脱些,但办事却很少出差池。”

  “这次……”司行简轻笑一声,“赵满和如烟皆有疏忽,可赵满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还为如烟说好话。好在你安然无恙,且如烟办完这件事儿就打算离开,我也准了,就不好太计较。”

  “其余人,等日后见了再给你介绍。”

  梁昭昭有些吃惊地抬眼,这是看重她的意思吗?

  她没有细想,又把话题引回如烟和赵满二人身上,“赵满那样做,许是怜香惜玉?”

  梁昭昭聪慧,这两日又处处留心,自是见微知著,从几人的言语神色就推测出事情的大概。

  估计是赵满为如烟说好话,结果被误会,而木槿和如烟关系虽好,这时候要是解释,只怕会更让主子多想。

  梁昭昭觉得自己不知情就罢了,现在她既然察觉,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她知道烟姨娘之前对她的照顾,是得了吩咐,她真正该感谢的人是面前这位,可到底那些事是如烟做的,她不能不承情。

  司行简自己不通情爱,就从没有往男女之情这方面想过,结果竟是闹了个乌龙。

  其实这样的原因才是最合理的,赵满跟了原主那么多年,一向忠心,而如烟最是聪明谨慎,要是她有意拉拢赵满,必然不会让赵满做出这样惹人多想又牵扯自身的事情的。

  那些话怕是赵满自作主张。

  司行简习惯只用理智去思考,偶尔忽视了少年慕艾的人之常情,他实在没想到赵满竟然会对如烟动心。

  若是赵满知道了司行简心中所想,估计要满腹委屈,他如今都二十二岁了,想讨个媳妇儿怎么了?

  早在四五年前,那时候主子还没有同太太和离,赵满就期盼着有一天太太能把身边的大丫鬟赏给他当媳妇儿。

  他是主子身边最得力的护卫,还是主子的亲信,和太太身边的阿柳姐姐多般配啊。可万万没想到,主子和太太和离了,别说一等丫鬟阿柳和阿荷,就连扫地丫鬟都被遣散了。

  主子媳妇儿都没了,他怎么好意思在主子伤口上撒盐,问主子讨要阿柳姐姐呢?不然以后主子一见他,不就想起太太了。

  赵满是年年等,年年盼,谁知道这几年过去了,主子也没有续弦的打算,他就光棍到现在。而他能接触到女子,只有小主子身边伺候的,但他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要是让主子知道他觊觎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估计主子得扒了他的皮。

  其实赵满对如烟并不是非卿不可的爱慕,只是他到了想成家的年纪,之前也没有接触过如烟,不了解她的本性,他和糙汉子打交道惯了,乍一看到如烟这样漂亮又惹人怜爱的女子,就忍不住生了几分怜惜,所以才会在司行简面前为如烟说句好话。

  其实他自己都没太意识到,更没想到这样反而会给如烟带来麻烦。

  赵满的心思,司行简并不知晓,他关心的是,为何昭昭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联想到男女之情上去。

  莫非,是她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么?

  司行简原本是对他家崽十分有信心的,他觉得他家崽必然和他一样,是个无心情爱的人,但他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崽崽是完全没有原本的记忆,就是实实在在的小孩子,而在这个世界,昭昭经历那般坎坷,黑暗中些许的光亮就足以让她记在心中。昭昭又是个女孩子……

  通常来说,女子总是比男子多情些,在这样男人建功立业、女人多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时代,尤其如此。

  司行简记得,之前赵满提到过青门巷中张家的一位公子和昭昭交情不浅,而昭昭在秦氏死后孤苦无依之时,正是被张家收留。

  这样看来,那位勉强算是昭昭的青梅竹马了?说不定还在昭昭被人为难之时施过援手。

  司行简在浮想联翩的同时夹杂着老父亲的忧心,生怕他家闺女一不小心就被人拐走了。

  只是他虽然想的不少,脸上却不动声色,对昭昭的猜测表示认可后,就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如烟有意离去,赵满的心思大约只能白费。”

  这桩误会解开了,他们饭后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便不再耽搁,一行人往住处去。

  梁昭昭虽做男子打扮,可也怕被熟人认出来,就同司安玥一样戴上了帷帽。

  赵满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见他们下来,就十分殷勤地向前,“主子,住的地方都打理好了。”

  “带路吧。”司行简无视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淡然地往外走。

  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加上饭后骑马有些颠簸,他们就步行。

  原主本是大月国人,身量比大多数大周国人都高了一个脑袋。

  就算赵清赵满算是个子比较高的,司行简也比他们高了半头,他走在前面,身姿出众,气质卓越,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戴着面具,本意是为了遮掩容貌,现在走在街上,反而更引人注目。

  司行简不介意被人打量,但他现在带着昭昭也不适合太张扬,以免徒生不必要的麻烦。他打算加快脚步,结果一回头,却看不到昭昭和玥儿的身影了。

  被人群隔开的十几步外,梁昭昭面带无奈地跟在司安玥身侧,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已经停下的身影,又放缓了步伐。

  之前他们步行,走的是林间小路,路上还有杂草要清理,大家走得都不快,梁昭昭也就没有意识到玥儿姐姐走起路来,是这么令人……着急。

  司安玥的行立坐卧都是经过反复练习的,她已经把优雅和礼仪刻在骨子里。

  就算她现在步履有些急切,但步子迈得并不大,她行走的时候,帷帽的帘的晃动都十分轻微,裙摆像一朵正盛开的多层莲花,那一双比莲花瓣大不了多少的脚,连脚尖都没有露出多少。

  这样走路是很好看,但也太慢了。

  梁昭昭忍不住想:要是遇见什么危险,玥儿这样可怎么逃呢?

  司安玥心里是很着急的,但她急也没用,她就是赶不上。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像梁昭昭抱怨道:“父亲走得也太快了。”

  不就是个子高腿又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身边响起一声轻笑,司安玥才后知后觉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口。她隔着帷帽瞪了梁昭昭一眼,发现昭昭妹妹比她还高,更生气了。

  她咬着牙道:“我还会长高的。”

  “嗯。”梁昭昭十分给面子地应道,只是尾音中带着的笑意无端让人羞恼。

  司安玥红着脸扭过头,赌气地想加快步伐,却被梁昭昭拉住了。

  “不必着急,他们在前面等着。”梁昭昭提醒道,她生怕玥儿走得快,一不小心再把脚崴了。

  最终她们两个还是坐在马上,慢慢晃了回去。

  梁昭昭一路上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一直在留心记着路,途径春来茶馆的时候,她感到有些惊讶。

  这座城虽不算大,但她也从未想过他们的住处会在春来茶馆不远。

  这倒方便了她,总要找个机会尽快给梁禾递个消息,免得他以为自己真出了什么意外。

  等梁昭昭到了住处,她就明白为何会恰好路过春来茶馆。

  他们如今租住的房子,离周府有两道街,若是按照常规的路径过去,便是乘坐马车也要半个时辰,看着是不近,但若是翻\墙走直线,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梁昭昭对附近的布局即便算不上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数的。

  更何况,她当初选择春来茶馆,也是费尽心思。

  这家茶馆位于街口处,周围的住户都是多少有点钱财的平民百姓,不到三里的范围内还有酒楼,赌馆之类的地方,就经常有人来这里听书吃茶,闲聊些最近的新鲜事。

  梁昭昭和周勇关系不好,且外出不便,她若是想知道外界的消息,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在外面安排自己人。

  外面的人若经常进出周府的后院也容易引人生疑,反而是她偶尔出门时,途径茶馆进来歇脚,就再合理不过了。

  茶馆方便收集消息,经营起来也不麻烦,而且这里离周府不远不近,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梁昭昭就把这家茶馆买下了。

  当然,明面上春来茶馆的老板并不是她,而是梁禾的养母。

  早些年有些地方比较乱,梁禾就成了个流浪儿,跟着流民一起辗转逃往越州,在官道旁的一个茶铺子遇到了杨氏。

  杨氏见他还算机灵,就留他当帮工,给他口饭吃。

  梁昭昭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四年前她随着梁淑英返回越州的时候。

  那时她们母女二人一弱一幼,又带着大量财产,只好雇了保镖,一路上只走官道,便路过梁禾家的茶铺子,她们还在这里歇过脚。

  她跟着梁淑英从越州到京城,又没有怎么停歇,便从京城返回越州。且这一路上,梁淑英又因为陡然经历那样的变故,根本分不出来心神来照顾她,她那一路上还挺遭罪的。

  梁禾擅自把她的茶换成姜糖茶,对她说:“喝了这个会好受点。”还送了他们一把酸枣。

  梁昭昭知道他那样的举动只是对客人的周到,倒不会有别样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小二还挺机灵。

  后来她再遇到梁禾,便是梁禾带着烧伤的杨氏去城里求医。

  她认出了梁禾,但梁禾却不记得她。

  她也不是刻意记住的,但谁让她记性好呢,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梁禾。

  杨氏的丈夫病逝了,那小茶铺子又遭了火,杨氏烧得半死不活,他们根本没有钱请大夫,也没有地方可以安置。

  梁昭昭也没有多问背后的缘由,施了援手,要求是梁禾供他差遣。

  她看杨氏都伤成那般模样,梁禾依旧不离不弃,就知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虽然她也不需要报答,但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背叛对他有恩的人,用起来放心。

  结果证明也确实如她所想。

  不止梁禾,就连杨氏也是如此。

  杨氏知道是她救了他们,还没有让他们卖身,就让梁禾跪下给她磕头,改了姓氏,意在提醒梁禾他们能有如今的生活是因为她,不能忘恩。

  梁昭昭觉得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实在不认为换了个称呼就有那么大的作用。同姓的兄弟不还有自相残杀的吗?

  其实,梁昭昭觉得有了卖身契更可靠些,但她不太方便让人知道,只好作罢。这些背后的原因就不好跟他们讲,她又拗不过杨氏,便任由他改了。

  有梁禾在外面,她做事方便许多,也不至于完全像个闺阁中的女子,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梁禾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这次她诈死逃离周家,本打算悄悄回城找梁禾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她再回到城内,却是跟着父亲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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