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皱眉：“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但也不能完全说明谢然就有问题呀，说不定她本人性格就不喜欢分享男朋友，也或者是肖致远不习惯被人晒照公布隐私。”
路野说：“我们在案发后，第一时间排查过谢然的行踪，她当晚陪着儿子在家里，晚上10点半左右还跟肖致远的母亲视频过，这个肖致远的母亲可以作证，她当时没有作案时间。”
秦朗：“我不是怀疑谢然是凶手，但她跟肖致远的感情状态很奇怪。”
他说：“肖致远的卧室没有任何关于谢然的东西，谢然的朋友圈就像是她的专属世界，除了晒礼物，也没有任何肖致远的照片和信息，正常人都是这样谈恋爱的吗？”
闻伊问：“你谈过恋爱吗？”
秦朗摇头。
“你没谈过恋爱，当然无法体会恋爱中的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闻伊轻轻哼了一声，说：“肖致远性格腼腆害羞，你刚才也说他性格封闭，可能有社交恐惧症，谢然身为他的恋人，自然不会做让他不自在的事，想必肖致远也不愿意频繁在女朋友的朋友圈出现，成为别人围观的对象。”
说到这儿，她反问说：“比如是你，如果以后有了女朋友，你会希望她天天在朋友圈晒你的照片秀恩爱，让那些不认识你的人对着你的照片评头论足吗？”
秦朗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是睁大眼睛瞪她，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闻伊瞪他：“看什么看，难道我分析的不对？”
秦朗只能点头，无奈的说：“很对，你说什么都对。”
路野想笑，又极力忍住，他咳嗽几下，说：“小闻的意见，我也比较赞同，秦教授如果能跟谢然聊一下，你就知道，她跟肖致远确实很恩爱，这些都是骗不了人的。”
秦朗只能闭上嘴，不再吭声。
闻伊走到书柜前，盯着玲琅满目的婚姻书籍，奇怪的问：“你们说肖致远成天看这些爱情婚姻育儿的书籍，又不肯结婚，还冠冕堂皇的用封建迷信当挡箭牌，他是不是有婚姻恐惧症？”
她转头看向秦朗，说：“因为一个和尚的话，就未婚生子，我觉得不太可能。”
秦朗微微一怔，好像有什么疑惑在不经意间被解开。
他转身走出房间，刚好跟正在上楼的贺文峤迎面撞上。
贺文峤说：“别墅只有大门和后门有监控，摄像头无法拍到肖致远遇袭的现场，这一带是郊区，都是县道，没有红绿灯，路上也基本没有监控，加上凶案发生在深夜，难以追踪凶手的行踪。”
他耸耸肩，说：“刑侦支队调查的很详细，现场勘察和痕检分析都没问题，我刚跟负责排查的外勤组通过电话，肖致远的社会关系简单明了，亲戚、朋友、同事确实都没有作案时间，现在正在扩大排查范围，将他平时能接触到的人都挨个查一遍。”
秦朗说：“凶手是特意选在这个地方的。”
肖致远的工作地点、市区的住处都在繁华地带，四处布满监控，人流密集，凶手就算有动手的机会，也难以全身而退。
贺文峤说：“这个人熟悉他的工作时间、平时的生活安排，知道他案发时加班，特意提前赶到这里埋伏，按常理推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他的亲戚、朋友或者同事，但很奇怪，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作案时间，这就很诡异。”
闻伊：“连续四个受害人都是以同样的方式遇袭，凶手不可能跟这些人都认识吧？”
“肖致远是第一个死者，本来我们也是定位在熟人作案上，没想到不到24小时，江南区也出现类似的案件，随后不久，江中区再次出现一例受害人，我们立刻跟两边的分局取得联系。”
路野说：“经过尸检和痕检比对，加上第三个受害人的检查报告，确认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但经过排查，前两位死者和第三个受害人彼此间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有共同的朋友。”
他说：“第二个死者叫严壮，情况跟肖致远差不多，亲戚、朋友和同事都查不到线索，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作案时间，唯一跟他有矛盾的同事，去年就已经调去另外一个城市，半年内都没有返回襄州。”
闻伊：“会不会是买凶杀人？”
路野：“连续袭击4人，说明凶手跟受害人都有很大的仇恨，但多轮地毯式排查后，连一个可疑人员都没有发现，总不可能是凶手随机杀人吧？”
贺文峤说：“我看过其它三位受害人的现场勘察记录，案发时间在深夜和早晨，现场都选在偏僻地带，少有人经过，凶手对受害人的生活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不可能是陌生人随机作案。”
闻伊：“这4个受害人，只有两个共通点。”看書喇
她竖起两根手指，说：“都是男性，都失去了男性象征。”
秦朗说：“凶手仇恨男性，憎恨他们身上的男性象征，但这4个人身上必然有某种共同点，才会让凶手选择对他们下手。”
正在这时，贺文峤的电话响了。
两分钟后，他神情凝重的说：“第三位受害人经抢救无效死亡。”
这已经是第三个死者了。
“后两位受害人遇袭后，都因为颅脑损伤和失血过多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数次下达过病危通知书，家属也早有心理准备。”
路野叹口气，说：“这位死者叫唐鸣，36岁，在餐饮公司担任营销经理，10年前结婚，妻子全职在家带孩子，大儿子9岁，小女儿5岁，夫妻很恩爱，不论是在小区、还是在男方工作的公司里，都是有名的模范夫妻。”
贺文峤：“我们去医院看看。”
三人开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死者还没有转移到太平间，江中区刑侦支队的队长夏政军正在苦口婆心的跟家属沟通。
旁边的刑警低声说，死者的父母不同意解剖他儿子的尸体，他妻子带着儿女站在旁边掩面哭泣，身体摇摇欲坠，根本插不上话。
唐鸣的父母都已经六十多岁，扑在唐鸣的尸体上放声痛哭，他母亲死死搂住儿子的脑袋，他父亲拉着儿子的手，虽然没有像妻子那样痛哭，但无声的悲戚最让人心碎。
夏政军劝说无果，走过来跟贺文峤打了个招呼，说：“只能强制执行了，他父母不管我们怎么说，都坚持要带走唐鸣回老家安葬，也不同意火化，说要给儿子留下一个全尸，他妻子根本说不上话，更无法做主。”
闻伊说：“强制执行他们能受得了吗？”
夏政军搓了搓手，说：“第四位受害人还在隔壁医院抢救，情况也不乐观，距离他遇袭已经过去9个小时，我们担心凶手还会再次作案，实在没时间慢慢等他们接受。”
闻伊看着哭的几乎晕厥过去的唐母，不忍的说：“其实前面两个死者的遗体都已经做完尸检，死因和凶器早就确定，也不一定非要再解剖唐鸣的遗体吧？”
夏政军看着她带着湿意的眼睛，不好多说，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