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峤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赵倩和许依依死后，他就决定让何小青成为他的替罪羊，万芸的死和抛尸，就是用来钉死何小青的证据。”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只要深挖万芸的行踪和社会关系，必然就能发现何小青。
“那张婷和卓洛洛呢？”陶进轻声的发问。
秦朗沉默了片刻，说：“张婷请假的时间比赵倩她们还要早一天，她应该是凶手第一个拘禁的人，也许她顺从了凶手，并没有反抗，而卓洛洛必然跟何小青有过明显的联系，一旦警方锁定何小青，就会很容易查到她，所以她必须得消失。”
陶进猛地咬住了嘴唇，声音有些干涩地说：“所以...所以她们...”
“她们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
秦朗异常冷静：“张婷就算最初选择了顺从，但赵倩和许依依的死，直接将她推向死亡，凶手绝对不可能留下她的，凶手之所以没有选择将她们碎尸抛尸，是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而这两个人的尸体肯定还被藏在某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必须是何小青最近两天出没过的。”
陶进精神一震，立刻让人调取何小青近三天内的行踪。
贺文峤轻轻地一抬眼：“其它女生的非法收入全部用于购买奢侈品和日常挥霍，如果何小青的奢侈品来源于晏涛，那么她的非法收入呢？”
“她名下的银行卡我们都查过，没有异样。”陶进说：“或许她可以选择以其它人的名义保存这些非法收入，或者藏匿起来。”
贺文峤问：“何小青的家属什么到？”
“我已经安排人去车站接了。”段奇面色诡异的说：“昨天学校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学校怕刺激到家属，没敢说她自杀，只说她出了事，需要家属到场解决，当时学校让她家人包车过来，但她母亲一直在追问包车的费用谁出，不太像有钱的样子。”
陶进嘶了一声：“难道她把这些钱藏起来了？”
“赵倩今年购买使用的高档用品，我们跟商场里的实体店对比过价格，化妆品、包包、手饰、服装和通信设备，加在一起已经有小五万的总额，这还是不到半年的开销，她是从大一下学期就没有按时取过生活费，按这个时间段，她的花销很可能已经超过20万。”
“凶手既然安排何小青当替罪羊，肯定要把她推出来成为其它死者的上线，那么她的收入肯定更可观，凶手为了做实她杀人碎尸的罪证，肯定也要提前准备好脏款。”
他挠了挠头，眼睛突然一亮：“但赵倩和许依依的死是突发事件，距离今天才8天的时间，凶手总不至于刚好有这么多现金用来陷害何小青的吧？”
高力猛地一击掌：“妈呀，爱妃，你脑子转的太快了，大额取现是需要提前向银行预约的，凶手搞不好这几天就去取过钱。”
陶进听到爱妃这个称呼，嘴角就止不住抽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力，可惜高力已经提前一步溜到贺文峤身边，正龇牙咧嘴的冲他抛媚眼。
他咬了咬牙，决定无视这只二哈，用正经脸看着贺文峤：“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这个犯罪集团在学校内联系这些女学生，那他在校外肯定有接应的人，也许这些现金是由接应的人提供，很多网贷公司的资金运转都脱离了银行。”
贺文峤头疼的捏了捏眼角，问段奇：“那个跟赵倩和许依依见过面的黑衣男性找到了吗？”
“还没有。”段奇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是我小瞧他们了，这个清海大厦是双子楼，A栋是正常运营的，但是B栋前两年因为出过一起恶性凶杀案，很多公司都搬走了，新公司听说这里死过人，都不敢再租，物业公司只能重新装修，不过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有装修好。”
“而且清海大厦是几幢连在一起的，每栋楼有各自的电梯分布，光A栋就有8处电梯，通往不同的楼层，内部很多长廊都有隐藏在暗处的楼梯间，就算监控正常使用，只要熟悉大厦的人，也有可能避开监控。”
他叹口气：“大厦的监控只能保留15天，因为没有拍到正脸，只能从身高和穿着入手，我们走访了大半天，还没有找到目击者。”
贺文峤想了想，说：“不如让经侦的兄弟帮帮忙，他们手上应该会有线人，这些网贷公司既然把学生作为主要目标人群，那他们应该有完整的运营模式。”
段奇说：“我已经跟局里的经侦部门打过招呼，他们正在协助排查。”
贺文峤掏出根烟点，随手把烟盒丢在桌子上，示意需要的同志自取，他缓缓吐着烟圈，眉头微拧：“凶手选择何小青成为替罪羊，一是因为她跟这些死者有某种隐秘的联系，那么她是怎么跟这些死者联系的？第二，凶手又是怎么跟她保持联系的？”
“何小青有过三任前男友。”
秦朗幽幽的说：“第一任前男友叫季永锋，是电子信息学院的学生，去年已经毕业，他跟何小青交往两个月后分手，失踪的张婷是他同专业的学妹，何小青的第二任男友叫郑重，生物学院的学生，去年毕业，他们交往四个月，赵倩和许依依是他同专业的学妹。”
陶进脸色陡变：“她的第三任男友叫曹明，城市设计学院的学生，今年读大三，去年7月跟何小青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但两人只交往两个月就宣告分手，而死者万芸正是曹明的学妹。”
秦朗意味深长的说：“这是何小青跟几位死者唯一的联系。”
“这也太可怕了吧...”高力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怎么感觉何小青不像只是单纯的上线，她看起来更像是这个犯罪集团的操控人，否则她不会下这么大盘棋，四处寻找猎物。”
秦朗哼笑：“这大概就是凶手选择她成为替罪羊的原因。”
贺文峤立刻说：“季永锋和郑重已经毕业，但曹明还在学校读大学，立刻传唤他，还有那两个经常跟踪何小青的男学生，一起传唤回来。”
段奇接过话头：“那两个男生已经找到，正在教室上课，等他们下课后，我让人直接带到这里来。”
“有查到死者是什么时候返回学校的吗？”秦朗问陶进。
陶进摇头：“学校所有进出口的监控我们都翻遍了，均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我怀疑她们进入学校时，可能有意识的藏匿了行踪。”
“这很正常。”秦朗语声平静的说：“凶手逼迫她们请假后，先让她们离开学校，再利用交通工具将她们偷偷带回学校，纵然凶手没有想过让她们去死，但每一步他都走的相当谨慎，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马脚。”
贺文峤补充说：“这个犯罪集团的大本营极有可能就在襄州大学内，他们在学校里有非常固定、且永远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作案地点，这个地点可以拘禁至少5到7人，三位死者自杀的时间相隔好几天，有可能她们不是被关押在一个地方。”
陶进掏出地图，垂头紧紧盯着那一幢幢建筑。
段奇吐出口气，说：“我们正在排查校园内所有的建筑，我就不相信搜不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