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周周火急火燎的从机场赶回了顾乔念的公寓。
这个时候，顾乔念已经睡着了。
“到底怎么搞的？”
周周压低声音问郝小甜，她脾气一直都很温和，从来没对郝小甜发过脾气。
可这会儿，她看着却非常愤怒。
“我才走了一天而已，她就病成这样了！郝小甜！你能不能行？”
郝小甜扣着衣服角：“人要生病我哪儿拦得住啊？”
周周咬了咬牙，随后小心翼翼的推开顾乔念的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顾乔念本身就是一个非常脆弱的人。
加上现在生病，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周周看一眼，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
她坐在顾乔念床头的地上。
额头抵着她的床边，压着情绪轻声啜泣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没有别的话。
只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不起。
郝小甜站在门口看着，神色凝重得很。
好一会儿后。
周周红着眼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的关上门后，她拉着郝小甜到了客厅。
“周周，你别哭啊，没那么严重，她好多了。”
“别告诉她我晚上回来过。”周周看着郝小甜，很认真的说道，“小甜，事到如今，我也和你说实话了吧，我找到更好的公司了，那边给我开了很好的工资待遇，我不打算在乔乔身边工作了。”
郝小甜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说什么？”
“你小声点！”周周捂住郝小甜的嘴，随后索性将她带出了公寓。
顾乔念所在的豪华公寓的四楼，有一个十分漂亮的花园。
郝小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支想点上。
可夜风总把打火机吹灭。
她暴躁的干脆把打火机扔了：“你行不行啊？敢情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接替你，好让你去奔赴大好前程是吧？”
周周沉默了一下：“你跟着乔乔好好干，也会前途无量的。”
郝小甜垂下眼睑，“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乔乔说？”
“就这几天了。”周周眼里含泪，短促的笑了一下，“小甜，我和你不一样，我出身不好，有那样好的机会可以让我少奋斗十年，我拒绝不了。乔乔是个好人，你知道的，当初你在她身边实习的时候，杨雪刁难欺负你，她都给你挡下来了……你好好照顾她，好好帮她运营……”
“你这理由……”郝小甜深呼吸一口气，“行吧，我就祝你前途光明，拜拜了您嘞！”
说完，郝小甜直接把手里捏得稀碎的那根烟，扔到了周周身上，随后转身就走了。
深夜的花园里，死寂一片。
周周站在原地，轻轻掸掉身上的烟丝，夜风吹得越来越厉害。
夜空中惊雷闪电劈下。
大雨瓢泼而至。
*
第二天一早。
顾乔念按时起床，到客厅时，就看到郝小甜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
“早。”
郝小甜看向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猜得没错，周周昨晚真的赶回来了。”郝小甜一边说，一边把一支录音笔放到茶几上，“她和我说的，我都录下来了，你自己听吧。”
顾乔念倒了一杯热水，慢吞吞的走过去。
她拿起那支录音笔，“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郝小甜没说话。
古人说，高山流水伯牙子琴。
这说的是知己。
郝小甜和周周算是一见如故。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那几晚两人睡在一个房间里。
她们聊了很多。
聊了以后 娱乐圈会是什么样子。
聊什么样的艺人可以红。
聊她们以后想成为怎么样的人。
所谓知己。
可不就是精神世界的高度契合么？
她是当周周是知己的。
郝小甜想不明白，周周为什么要丢下顾乔念，去什么更好的公司！
明明她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上午有工作安排吗？”顾乔念很平静的问。
郝小甜错愕的看着顾乔念。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周这事儿，郝小甜最担心的，可不就是顾乔念会接受不了吗？
“问你话呢。”顾乔念看向郝小甜，抬手在郝小甜跟前打了个响指，“回魂。”
“下午要拍杂志封面，最近没有戏，综艺也还没有安排，前几天差不多就把工作量消化得差不多了。”郝小甜回答道。
顾乔念点点头，转身要回房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和郝小甜说道：“去收拾一下你自己，跟个鬼似的。”
郝小甜笑了笑：“知道了。”
随后她目送顾乔念回了房间。
顾乔念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放了一个舒服的沙发。
她一边喝水，一边摁开了录音笔，然后窝进了沙发里。
语音听完。
顾乔念轻轻把录音笔放到了一边。
她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变化，素白纤细的手放在深棕色的沙发扶手上，指尖轻轻的敲击着。
视线望着逐渐开始苏醒的城市。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顾乔念这次拍摄的杂志。
是国内五大女刊之一。
多少艺人打破了脑袋都想上的。
主题早几天就已经定好了。
水妖。
顾名思义，得在水下拍。
郝小甜出门前，又是量体温，又是跟顾乔念确认身体情况。
顾乔念的身体并没有痊愈。
时好时坏的。
现在又要拍水下，郝小甜不担心才怪。
到开拍前，顾乔念还贴着退烧贴。
所有人都担心她或许没办法完成今天的拍摄了。
负责拍摄这次封面的摄影师。
之前也拍过顾乔念。
当时顾乔念的展现力，和现在完全没办法比。
所以一开始，摄影师没太多好脸色。
对她来说，摄影就是艺术。
为了钱拍顾乔念这样的木头，就是对艺术的侮辱，纯属浪费时间。
等正式开始拍摄后。
摄影师真香了。
顾乔念下水之后，就好像是真的水妖附体了一样。
美丽、神秘又妖冶。
那双漂亮的眼睛，望向镜头，好似真藏了一股古老的灵魂在里面似的。
“乔乔，对对！就是这样！nice！”
摄影师拎着相机，在顾乔念所在的玻璃水缸前来回蹦跶。
创作灵感爆棚。
这个拍摄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
素材终于取够了。
郝小甜和顾乔念的造型师，立马拿着毛巾外套冲向顾乔念，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摄影师把相机递给助理。
掏出手机就要去加顾乔念的微信。
可她才刚靠近。
刚才在玻璃水缸里灵动得好似真水妖的顾乔念。
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