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纷落如雨，遮挡住了视野，却阻挡不住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的猛烈碰撞。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声音才渐渐停止，此处的地貌已经完全改变。
宇文瑶歌和卡门一退再退，退出了近千米，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巨坑的直径超过了千丈，里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宛如戈壁滩。
巨坑的正中心，两道身影贴合在一起，准确的说，是错位站在一起。
宇文元霸的金石护甲密布裂痕，在被杨修击中的胸口位置，彻底化为齑粉，肉眼可见胸腔凹进去一块。
杨修的情况要好很多，虽然上衣不见了踪影，长裤也变成了裤衩，好歹身上不见任何伤势，一如既往地白皙有光泽。
他额头顶着宇文元霸的拳头，稍微有一些偏转，却不见丝毫伤痕，头皮都没蹭破一下。
结果一目了然。
“你输了，还打不打？”杨修仰头看着宇文元霸，淡淡道。
“是啊……咳咳……我输了。”
宇文元霸眼神黯淡，自嘲一笑道：“打了半天，我连你的防御都没破，空有一身力气。算了，继续打下去也无可奈何，这次输的很彻底。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体质是怎么练出来的，委实有些变态。”
“把科学修行法锻骨篇练好，你也可以。”杨修轻描淡写道。
“科学修行法吗？好，我知道了。这次是你赢了，但下次就……不一定了，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话未说完，宇文元霸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砸起了一地烟尘。
“老弟！”
宇文瑶歌身形化作一抹残影，瞬间来到跟前，一脸地焦急。
“放心，我留了手的，只是重伤了他，性命无碍。”杨修淡淡道，顺手扯了扯裤子残片，尽量保证自己不走光。
宇文瑶歌粗略检查了一下弟弟的身体状况，确认他只是重伤晕过去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她猛然抬起头来，看向杨修：“头儿，我要向你挑战！”
杨修提裤子的动作一顿，不解的看向她：“你说什么？挑战我？添什么乱，你不是我的对手。”
宇文瑶歌点点头：“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一战必须得打。因为我不仅是若水女子学院的首席，也是宇文元霸的姐姐，于公于私，都不能坐视不理。”
杨修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挑战。但是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避免麻烦，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宇文瑶歌一呆，难以置信道：“你确定？”
杨修瞥了一眼走过来的卡门·巴尔德尔，平静道：“别误会，我不是轻视你们，而是想尽快解决战斗。还有很多正事等着去做呢，没时间浪费。”
卡门神情变幻了片刻，反复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咬牙道：“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就别怪我们不讲道义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答应你，此战无论胜败，今后四校都以你为主导，当然仅限于在扭曲幻境之内。出去之后，我可是坚决不认的。”
杨修忍不住笑了：“卡门，这算不算你们贵族的所谓矜持？”
卡门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一边说着，他一边慢慢后退，黎明之剑缓缓出鞘。
狂风骤起。
宇文瑶歌先将弟弟抛出战局之外，双瞳有墨色开始蔓延，逐渐覆盖了所有瞳仁，看上去极为妖异。
“头儿，幽夜之瞳，堪破虚妄，所赋予我的可不仅仅是辨识之能。只是依靠天赋异能，是坐不稳首席的宝座的。”
宇文瑶歌一边说着，一边从前方的空间夹缝中抽出了一柄虚实变幻的黑刀，刀身笔直，刀尖略有一丝弧度。
“这是我本命武器——新月切，小心了。”
杨修眼神流露出讶异之色，宇文瑶歌所说的本命武器，其实就是她精神力凝聚的武器，可以看做精神力的具现化。
这种武器利弊都很大。
有利的是，因为是精神力的延伸，操控极为灵活，如臂使指，想哪砍哪，绝不会斩歪。
弊端则是，和精神力关联太紧密，强度也和精神力强度有关，一旦损坏，后果不堪设想。用龙华修行界的概念解释，就是神识遭受重创。轻则精神崩溃，重则直接当场身陨。
这宇文瑶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手段可真激进。
一边是风声呼啸，一侧是夜色如水，动静杀机都在酝酿之中。
杨修夹在两人之间，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这架势一不小心，会阴沟里翻船的。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杨修先动了，他选准的目标是卡门。
身形几个连闪，便出现在卡门身前不远处。
他倒是想直接进攻的，奈何卡门已经蓄势完毕，无数道流光自黎明斩出，在他身前交织成网。
难怪卡门这家伙被叫做“黎明守护”，别的先不说，以攻代守用的是炉火纯青。
而杨修身后，宇文瑶歌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如影随形。
唰！
墨色划破夜空，在光幕中一闪而过。
杨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锁骨，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道伤痕原本应该出现在他的脖子的，被他及时闪避了一下，却没有完全躲开。
有意思。
这还是杨修今天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受伤，是宇文瑶歌带给他的。
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女生真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别看她头儿头儿喊得热络，说不定要的就是自己的人头呢。
果然，女生都是心口不一的生物。
他淡淡一笑，拇指在伤口处一抹，伤痕便渐渐淡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该是时候让他们认识到彼此间的真正差距了。
人心不齐，队伍就不好带啊。
想到这里，杨修轻轻一叹，双臂猛然张开。
与此同时，四方有龙吟声隐隐传来，迅速逼近。
大地在震颤，狂风在呼啸，浪涛在澎湃，火焰在燃烧，雷电在躁动……
风火雷水土，五大元素之力在一瞬间被撬动，令人窒息的压力降临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