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马麒率本部五千兵马赶到牛头山之时,已临近中午。
骑在马背上的司马麒抬头望去,此山地势险峻,高低错落,还真有几分像牛头,南端高如额,北端长似嘴,其间的林木遮天蔽日、参次不齐,仿佛长了一大堆的牛角和牛耳,令凡夫俗子们心生敬畏。
再观察附近的道路蜿蜒曲折,崎岖难行,让司马麒不禁感叹一声,“好地方啊,快拿舆图来。”
身旁的秋晴立刻从行李中找出舆图,递到了司马麒的手里。
王基、陈骞、许仪等将也都围过来观看,只见司马麒指着舆图说道:“邓将军临来时,跟我说的应该就是此地,临洮以东、洮河南岸,天然的用兵之处啊,咱们这五千人守在这,姜维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王基也观察了一下山势,随后点了点头,“末将建议,我军就在山脚下扎营,从舆图上来看,此地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要堵住山口即可。”
陈骞等人闻言,也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司马麒又看了看地形,“好,就按伯舆公说的办,传令全军,安营扎寨。”
“诺!”
一声令下,众军开始拆卸行李,布置营帐,司马麒则跳上了一块巨石,向附近的山脉眺望,随即招呼杨济过来,“文通,你带人去附近的村庄,询问此山可有小路,如果有立刻回报。”
杨济应诺一声后,带着一百人找寻附近的山民去了。
司马麒又对身边众将道:“弟兄们,建立营寨,首要保持水源通畅,洮水就在咱们的身后,这是上天给予的便利,其次要把营地中的杂草枯枝清理干净,外围设置三道带木刺的壕沟,拒马也要双重的,以备无患。”
“诺!”众将齐声应命。
“此外,把斥候给我派的远远的,方圆五十里的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
“诺!”
司马麒把事情都布置完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继续观察着地势,生怕自己忘了些什么。
快到黄昏之时,杨济赶回来禀报:“启禀将军,山间确有一条小路,颇为陡峭,可容十几人通行。”
“很好,那就在山间修一个小寨子,放上五十人,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点燃狼烟示警。”
杨济拱手道:“末将遵命。”
等到天色快黑下来时,牛头山的营地已初具规模,寨外的栅栏也立起来了,还修建起了一座箭楼,尖桩和拒马尚未制作,但好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司马麒在营中巡视了一圈,夜幕下的篝火一堆堆的点了起来,枯枝混合着不知名的易燃物,散发出不太好闻的烟雾。
不过对于普通士卒来说,能在忙碌了一天后,烤着篝火吃着热饭,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过几日大战一开,不知会有多少人埋骨在此地。
等司马麒回到了帅账后,秋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摆在案上,不过此时倒没什么胃口,而是吩咐道:“去把陈司马请来。”
“诺!”秋晴答应一声,匆匆离开了。
很快陈骞被叫来了,一进帅帐就问道:“将军,有何事?”
司马麒示意他坐下,开口说道:“我希望明天营寨能基本完工,然后把我带来的连弩车、发石机都安放在合适的位置。”
“末将遵命!”陈骞恭敬的答道。
“然后就是不停的加固营寨,我们不知姜维到底会聚集多少羌兵而来,所以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司马麒的语气很是凝重。
“将军莫要太过忧虑了,郭都督和陈刺史的兵马都距此地不远,只要姜维敢来,他就是死路一条。”陈骞倒是显得信心满满。
“此话说的倒也没错,但还是要加强防御,不可心存侥幸。”
见司马麒说得如此郑重其事,陈骞也立刻表态道:“末将知道了,明日我就加派人手,争取早日完工。”
“好。”司马麒点点头,“今日都辛苦了,休渊公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末将告退。”陈骞行礼后离开。
陈骞刚走,秋晴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又热了一遍的饭菜,放在了司马麒的面前,柔声劝道:“公子还是吃些吧,若是饿坏了身子,岂不是让敌人有机可趁吗?”
司马麒抬起头来看着她,“放心吧,我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都可以,今日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脑中想的全是几日后的大战,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燥得难受。”
秋晴闻言,小脸担忧的看着司马麒,欲言又止,随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把护蛮越校尉赵贞拉了过来,让她代替侍卫守门。
这番举动搞得赵贞满脸迷茫,我一个秩比二千石的官员就这么没牌面吗,大晚上的不让睡觉,被叫来看门。
而秋晴没理会她,犹豫了片刻后,闯进帐内,发现司马麒还在借着烛火在看舆图,于是轻咬贝齿,鼓起勇气说道:“公子,你这样可不行,还没等蜀军来攻,人就要垮了。”
司马麒闻言一愣,“不会这么严重吧。”
秋晴羞红着脸,宛若蚊蝇般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不如去内帐歇息一下,奴婢帮公子推拿按摩一番,去去心火。”
司马麒听后,突然也觉得,自己今日可能是过于紧张了,便笑着对秋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说完,便往内帐走去。
进入内帐后,秋晴便伺候司马麒解下衣物,露出了挺拔的身躯,然后跪坐在简易的木床上,伸出双手轻轻按压着司马麒的肩颈。
司马麒则享受的闭上眼睛,舒服的嗯了一声。
门外的赵贞,把手中的铁蒺藜骨朵杵在地上,无聊的听着帐中动静,渐渐的感觉不太对劲了,被按的不是司马麒吗,怎么秋晴的闷哼声越来越大。
紧接着,木床便开始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的摇晃起来了,咿咿呀呀的低呼声如魔音一般钻入耳中。
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反正外边的赵贞感觉自己的身上都已经湿透了,深秋的小风吹在身上,变得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