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司马麒下令把那些妇孺都带下去关押起来,自己则在曹爽府中的正堂,用起晚膳来了。
还没吃几口,廷尉陈本带着满面的怒容想要闯进来,门口的亲卫想要阻拦,却遭到了呵斥。
“起开,我有事要见司马将军。”陈本喝到。
“这……小人实在是…”亲卫还是有些尴尬的拦着。
“不必多说了,快去通报就是。”陈本见状打断了亲卫支支吾吾的话语。
“诺。”亲卫点头道,然后转身走进正堂。
司马麒的全身都被强化过了,耳力甚好,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吵闹声,可却丝毫不在意,用汤勺从碗中舀出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羹汤,轻轻的吹着,然后小心的抿了一口,味道很不错。
“将军,陈廷尉来了。”亲卫走到司马麒近前,低声禀报着。
“哦?吃饭也不得安生。”司马麒把手中的汤勺,扔进了碗中,溅出了几滴汤汁,抬头看向亲卫,“叫他进来吧。”
亲卫赶忙出去,引着陈本走进曹府正堂,司马麒见陈本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陈公啊,手下不懂事,阻拦了陈公,晚辈这里代他们向陈公赔罪了。”
可陈本仍是满脸的怒气,一副老夫被气的说不出话的表情。
"这出了何事?让陈廷尉如此生气。"司马麒面带微笑的问道。
陈本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放到了桌上。
司马麒见状缓缓的坐了下来,拿起竹简仔细观看,原来这上边是抄出的曹府宝物的清单,什么龍纹玉佩,皇帝衮服,一些私制的印玺,还有很多司马麒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东西。
陈本这时平复了一下心情,气呼呼的开始说道:“司马将军可知那曹爽,私制了多少宫中御宝吗?”
司马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哼!”陈本冷哼一声,说道:“就到现在,老夫查抄出的宫中御用之物,就有数百件之多!”
司马麒故作惊讶,“这么多,廷尉真是辛苦了。”
陈本继续说道:“老夫现在想与司马将军一起进宫面见陛下、太后。”
司马麒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已经很黑了,“廷尉啊,今日太晚了,此时,进宫惊扰陛下,不合臣礼,还是明日再说吧。”
陈本见司马麒此刻不愿意去,也不好强求,“那老夫就去催促官吏,连夜把所有御物都查封好,明日一早,与司马将军一起去见陛下。”
司马麒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有劳陈公了。”
陈本拱手回礼,说道:“司马将军不必客气,老夫告退了。”
看着陈本离去的背影,司马麒摇头笑了笑,心中暗道:这陈本虽然有些不识趣,但看起来却是对付曹爽的一把利刃啊,何况这些年受过曹爽恩惠的人不少,正好用这些老臣打击一下他们,凡是不跟曹爽划清界限的都是逆贼。
想到这,司马麒招呼过来门口的亲卫,吩咐道:“明日早上,运送这些宝物时,一定要大张旗鼓,最好让全洛阳的人都知道曹爽盗取御宝。”
亲卫面色有些为难,小心的问道:“卑职愚钝,这具体该如何行事。”
司马麒看着亲卫,有些无奈,心想得赶紧找几个聪明的人用,“本将军就教你一二,记住了,你去找几个机灵的士卒,混入百姓之中,明日运车期间跟百姓好好宣传曹爽盗取御用之物,私取先帝妃嫔这些事,要让洛阳百姓都知道。”
亲卫听完后,点了点表示明白了,随即便下去安排了。
“唉,虽说曹爽私取先帝妃嫔、宝物作恶多端,但好像自己干的事也差不多吧,不过我本身对皇权就没什么敬畏,也就没什么负罪感。”想到这,司马麒看了看寂静的房屋,觉得应该把何莲,张甯她们留下来几个,免得自己孤枕难眠。
次日,天刚蒙蒙亮,廷尉陈本急匆匆的叫起司马麒,准备去入宫面圣,可司马麒磨磨蹭蹭,硬是等到天光大亮才出发,毕竟去那么早,哪有百姓来看啊。
可陈本的想法与司马麒不同,他不想让洛阳百姓都知道这事,毕竟是宫闱丑闻,闹得举世皆知,对皇室声誉总归是个打击。
陈本和司马麒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两人都有点不高兴,陈本心中怪罪司马麒磨磨蹭蹭,司马麒则是那么早被人叫起,心怀不满。
一老一少两人都耷拉着脸坐在马车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边则是押解着各种皇家御器的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穿过洛阳的大街小巷往皇宫而去。
看着这么一支庞大的车队走过,道路两边很快就聚集起了不少百姓,纷纷向车队投来探寻的目光。
“这些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多车辆,而且看起来装的不是一般的东西啊,难道是哪家的达官贵人搬家?”很快就有好事之徒向左右询问道。
这时,混在人群中的司马家的人开始接茬了,“什么搬家,这里可不是普通的财宝,这都是给皇帝用的。”
“皇帝用的,怎么运送赃物一样,还贴着封条。”有人质疑道。
“这你可问对人了,我三姨家的二姑娘嫁的那户人家的小舅子在禁军当兵,据他说这是大将军睡了皇帝的女人,拿了皇帝的宝贝,不这前几日大将军被太傅抓了,这是抄家抄出来的东西。”
“唉,要说这皇帝也够惨的。”
“是啊,是啊。”
陈本听着外边,百姓越来越离谱的话语,忍不住对车外的禁军说道:“快驱散这些刁民,谁再敢胡说,抓进廷尉论罪。”
司马麒看着陈本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着,“休元公啊,这周厉王的故事您应该听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随他们说去吧。”
陈本听完后,越发愤怒,“要不是司马将军如此怠惰,我等早就到皇宫。”
“好,好,都是晚辈的错,休元公莫生气了。”司马麒假惺惺的道了个歉。
陈本见司马麒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气鼓鼓的倚在车厢上,只盼着早点到达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