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义嘴角鲜血喷涌,颤颤巍巍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塞进抱着他的王半鬼手中。“收好…这个青龙印,从今日起…你就是…青龙堂的堂主,去南京铜锣巷88号,接替堂主之位…”
王半鬼强忍身上的剧痛,声音哽咽,“师父,弟子何德何能,怎能当得起堂主之位…”
王道义声音更加微弱,“这些弟子中…你…你的天资最高,心思最活络,我已和几位长老知会过,若我有意外,你就是下一任…堂主,他们…会拥护你…成为堂主。我等都是刀头舔血之辈,随时都有可能马革裹尸,我又岂会不留后手。忠义堂关二爷身后暗格里有我的亲笔印函,按一下生门,两下开门即可打开。你有青龙印在手,如有人不服,拿给他们看…”
王道义的话戛然而止,死不瞑目。
王半鬼抹了把泪花,看向满身是血的沈玉山,声音哽咽,“兄弟,我该怎么办?”
沈玉山半跪在地上,用衣袖擦拭王道义脸上的血迹,却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师父的遗愿,让你做堂主,你义不容辞,别让师父死不瞑目…”
王半鬼仰天长啸,抱着王道义尸首痛哭,“师父,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秉承你的遗愿,穷其一生,也要找到紫血龙盘,光复四象门…”
王半鬼话落,王道义睁着的双眼缓缓闭上,一代奇门高人,就此长眠。
听到这里,沈旭问道,“姥爷,你的青龙印迹还在吗?”
沈玉山把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块浅青色的印迹,和青龙印下面的龙形符文一模一样。
沈旭伸手轻抚印迹,似乎能感受到那场惊心动魄的腥风血雨,“姥爷,出手对付你们的是什么人?”
沈玉山轻哼一声,“四象门的人。他们身上的印迹全都已经毁去,无法分辨出是哪个堂口的人。”
“为什么对你们动手?”
“当然是为了青龙印。紫血龙盘失踪几百年,想要一统四象门,夺取各堂传承印章是最好的捷径。”
沈旭有些不解,“这就是一个印章而已,就算夺走又能怎样?”
“自古以来,紫血龙盘就是门主的身份象征,各堂掌印就是堂主的象征。也可以说,没有掌堂印,就算资历再老,功劳再大,也不可能坐上堂主之位。如果当初王半鬼没有掌堂印,就算师父留下密函,他也无法登上堂主之位。其他东西可以伪造,但这掌堂印绝对无法造假。”
沈旭拿起青龙印看了看,“这东西有什么用?只能在身上盖印迹吗?”
“四堂掌堂印迹是门人身份的证明,没有掌堂印,如何给门人烙印。四堂掌堂印还有一个作用。四印合一,可催动紫血龙盘,令新任门主接受传承,缺一不可。”
沈旭哦了一声,抬头看向沈玉山,“姥爷,后来呢,王爷爷顺利接手堂主之位了吗?”
“王半鬼贼精的很,他没有马上去接手堂主之位,害怕别人把他宰了。我们俩在外面闯荡了十年才前往南京。那时候我们已经实力不凡,有了自保的能力,加上几位长老鼎力支持,杀了一个副堂主和几个刺头,这才彻底接手了堂主之位。”
沈玉山续了根烟,继续说,“彻底稳定局面以后,我升任了青龙堂左堂副堂主,我们在南京待了几年便再次离开,分头寻找紫血龙盘的下落,每年回南京见一次面。后来,我遇见了你姥姥,他们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姥姥就跟着我四处漂泊,怀了你妈之后,我也渐渐淡化了寻找紫血龙盘的心思,在这里安了家。而王半鬼依然没有放弃对师父的承诺,终生未娶,始终在寻找紫血龙盘。”
“姥爷,为什么在这里安家?”
“行走奇门寻找紫血龙盘凶险万分,不仅要四处提防敌人,还要面对形形色色的势力。我和你姥姥途经此地,发现那座大坟可能是清朝初期的大冢,就把消息传给了他,在这里暂时住下等他过来。也正是那个时候,你妈出生了,这一停下来,就再也没有离开。我和老王头多次尝试进入那个大坟,结果都功亏一篑,似乎里面有着厉害的鬼蜮或者封印,令无法进入。我担心出事,一直拦着他不让强行破开大坟进入其中。”
“后来呢,王爷爷就一直住在这里吗?我记得小时候他老人家经常消失很长时间才回来...”
“他个老东西犟的很,只要探听到风吹草动就会去寻找紫血龙盘的下落。他念我拖家带口,如果死在外面无人照顾你姥姥孤儿寡母,再也不肯让我随行前往。没想到,他还是想偷偷进入那座大坟,最终死在这上面。”
“你们和青龙堂还有联系吗?别人知道你们在王巫镇吗?”
沈玉山摇头,“四象门杀机四伏,几个堂口之间尔虞我诈,各个堂主都想把四个掌堂印握在手中一统四象门,我们当然不会傻到把久居之地泄漏出去…在你出生之前,我和你王爷爷每隔两年回一次南京铜锣巷88号的青龙堂,处理堂内事务。自你出生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都是你王爷爷自己回去。直到你上了太清山,我才和你王爷爷一同回了南京两次。”
沈旭知道,老爷子是因为他的事情所牵绊,无法前往南京青龙堂,“姥爷,王爷爷死了,这青龙印怎么办?你是副堂主,理应你接手堂主之位才是...”
沈玉山起身踱了几步,看向沈旭,“你王爷爷把青龙印交给你,就是想把堂主之位传给你。从你上了太清山,他就存了这个想法。玄清老神仙学究天人,你随他学艺,必定大有作为。我和老王头年纪都大了,这辈子恐怕是无法完成师父他老人家的遗愿了。王半鬼是想让你担负起振兴青龙堂,一统四象门的重任。小旭,究竟何去何从,我想听听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