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这边枪声刚响。
另一面墙外。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
众人一懵，还没反应过来。
便看见滚滚白烟冒出。
很快，整座院内的视野便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
“靠！谁tm扔的烟雾弹！！！”
“一定是那群人质的同伙儿！他们肯定是来抢人质的！”
“大哥！余肃那老小子跑了！我开了一枪，视线不好没打死！”
“大哥，那边墙都撞烂了！修车那小子把房车开出去了！大哥？怎么办啊？！”
人群顿时一片骚乱。
虽然他们人多，装备精良。
但毕竟现在几头冒事儿，那边火还没灭呢，这边又接二连三出岔子！
“咱们得把那边的钢筋支架推过去，抵住墙的缺口！”
焦头烂额中，蒋伶俐一把抓住身侧强壮的男人冷静道：“不然外面的丧尸群会涌进来的！”
男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低骂了句，赶紧吩咐两个人照办。
自己坐上了他们原本那辆越野车。
“快！你们几个，去后院帮助峰哥把人质带回来，有了人质，那群学生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几个，跟我去追车！一定要把房车给我截下来！”
然而，刚启动没多久。
还没成功开出院门呢。
车辆忽然哑火了。
“淦！一定是修车那小子动了手脚！”众人愤愤下车，恨恨踹了脚车门！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儿的。
没了车，还怎么追那辆房车？
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何不愤怒？
一片能见度极低的白雾中。
有人忽然惨叫一声：“啊？！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
“什么鬼？蜘蛛！艹！是毒蜘蛛！”
“我这儿也有！啊——”
“从哪儿过来的？大家快回房！”
……
院角某侧小柴房里。
郭楚楚扶着胸部中弹、血流不止的余肃躲避在此。
余肃无力地靠着柴禾躺着。
看着身侧低低抽泣的郭楚楚，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楚楚，别哭了。”
“时也命也，叔叔这一辈子都在和老天爷斗，以前铤而走险做跨境生意的时候，钱有了，却被竞争对手把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搞没了。”
他捂住胸部的手已被血染得通红。
这出血量，显然是不太可能继续活下去了。
“叔叔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她们最后一面。”
“没想到临终之时，还能有你这个女儿陪在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余肃眯着眼睛，好像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眼底含笑：“那时候你刚出生，你爸因为工作原因不在，拜托我去医院看看，你一看见我就对我笑。”
那一刻，余肃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久违的悸动。
他想，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话，大约也是这副模样吧。
“楚楚，末日里没有人是可信的，尤其是因为利益关系聚集而来的乌合之众。你之后还是回去跟你同学们认个错，继续和他们待在一起吧。你那几个同学里，很有几个厉害角色。你跟在他们身边，我也放心。”
他知道这几日郭楚楚每天都偷偷从门缝下给老同学塞食物。
这孩子从小就心善，索性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余肃费力地伸出手，挤出一抹笑，想要拍拍她的头以作安抚。
郭楚楚却侧了侧脑袋，长发遮住眉眼，低声问道：“叔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肃一怔。
郭楚楚已经猛地抬头，眼中泪珠滚动：“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余肃瞳孔微缩。
便听郭楚楚已经继续疾声道：“是不是你杀了我妈！”
这副表情，余肃一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许多事。
原来，楚楚这几天叫他爸，是因为这件事。
他自嘲一笑，侧身动了动。
郭楚楚以为他要反抗，紧张得立马抽出一把藏了不知多久的刀，捅在了余肃腿上！
余肃吃痛，却没有过度反抗挣扎。
实际上，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刚才动只是因为胸口滞涩，想要喘口气。
但凡换个经验老到的家伙在都能一眼看穿，不至于像郭楚楚这样慌张。
“你能下手杀人，这在末世是好事。”余肃语气变得冷漠了些。
郭楚楚哭着摇头，低低吼道：“你闭嘴！我不要你教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妈！你们不是多年的朋友吗！”
“朋友？”余肃唇角勾出一抹讥讽，“不过是利益纠葛生意往来罢了，名利场上有朋友吗？”
“既然早就被你看穿了，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吧。”余肃低笑。
“你那个蠢妈也挺好骗的，以你作为噱头，就能骗得她在家里主动开门。只可惜，后来碰到丧尸，我拿她挡了一记，露了馅儿。不然这辆车她早就亲自领我拿到了，何必等到现在？”
“某种程度上，你跟你妈还挺像……”
郭楚楚听完事情经过，尤其是在听见是因为自己她妈妈才出事的以后，更加痛苦。
失心疯般不断落刀收刀：“你住口！你这个畜生！杀人犯！你住口！”
不知过了多久。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一身的血。
而刀下男人，早已死去，那张原本无比熟悉的脸，唇畔尤含笑意。
郭楚楚惊叫一声，血刀落地。
她抱着头，在柴堆旁蜷缩起来。
……
莫晓被赵鹏背起时，余光忽然扫到草丛里密密麻麻爬出来一种红色蜘蛛。
“那是什么？”原本意识模糊的她瞬间一个激灵回神，拍拍赵鹏肩膀疾声道，“快！快往前院跑！”
众人已习惯性听从莫晓的指令。
几乎不带迟疑地便从尸体上摸到后院门钥匙，打开跑了出去。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
门虽然再度关上了。
但刚刚被砸碎的窗户还有巨大的缺口。
一只只体型很小的蜘蛛，如潮水般，顺着窗口，爬过门的底部缝隙，向着前院进发。
……
“刚那是什么？怎么会这么多蜘蛛？！”赵鹏一边跑一边惊叹。
莫晓沉默着蹙了蹙眉。
按照她之前的推测，似乎是植物疯长，以之为食的虫蚁数目剧增。
如此一来，食物链一层层往上，自然也都受到了影响。
如果从落雨的第一日算起，到现在也不过十日左右。
不过，似乎蜘蛛的产卵孵化期快的也有一周左右的。
关于生物的许多知识，涉及到了莫晓的知识盲区，她只能根据以往自己所了解的常识进行揣测，所以便没有贸然开口。
奔跑中，赵鹏也只是随口一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然而，刚要到前院。
便听见轰隆隆墙塌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片白雾充斥院中。
他们尚未摸清楚情况，便有几名离得近的壮汉发现了他们。
佟雅举起刚刚从张峰手中拿到的枪。
白雾影响了视野，显得朦朦胧胧，但对于她这个近视眼而言似乎反而比较有利。
两枪下来两个目标全中，例不虚发。
附近又有动静！
佟雅利落转身，第三枪——
“等等！”瞿影忽然开口，“是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朦胧的白雾中，当先一少年从墙头飞跃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