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摆摆手。
认真地审视了一遍他的神色：“你咬他时心里什么想法？”
吴俊奇愕然，苦涩道：“我不知道，我清醒时才发现，嘴里都是血。”
莫晓神色凝重地眯着眼。
按照吴俊奇所说，被病毒控制的话，哪怕是半感染者，也是会彻底丧失理智的。
那时候，说他直接是丧尸也不为过。
只不过，半感染者毕竟是在与病毒的博弈中的强者，所以在喝饱了以后，后面还有理智回笼这一波。
莫晓手指翻动了下死者的脖子。
发现吴俊奇主要只是喝血，对于生肉类的兴趣，其实不算太大。
也许是血液中有什么物质，是这种病毒所索求的。
一旦缺失，就会造成“饥渴”。
而一旦摄入充足，它就会进入一种类似“惫懒”的状态。
其对抗能力也会相应降低。
在这种时机，半感染者理智占据上风，就会重新清醒过来。
而普通的感染者，从一开始就在对抗过程中占据了下风，即便是常态下，也是处于失智状态。
吴俊奇咬牙看莫晓蹲在地上，面不改色地翻动那血淋淋的恐怖尸体。
忍不住出声道：“你是医学生？”
莫晓一愣，拍拍手站起身，摇头道：“不是，你还没习惯么？”
吴俊奇愕然，末世虽然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苟过去的。
也就这几天从学校里搭校车冲出来，才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哪儿能那么快习惯得了？
……
他俩在这边攀谈。
那边学生人群中也与各自相熟的在说话。
张有明手上拿着一盒创口贴要给张婕，被她嫌弃地赶走了。
“你瞎了吗？我这么大的伤口，创口贴有什么用？”
看着张有明木讷垂头的神色，张婕气不打一处来。
低声道：“真是窝囊！人家姜晞为了瞿影那么个东西都能挺身而出在被绑的情况下还能制服那个刘老六！”
张有明张了张嘴，小声嗫嚅道：“阿婕，我才是你男朋友。”
“闭嘴！”张婕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道，“我可从来没正式同意过！”
张有明愕然：“你明明答应了的，你只是说为了学业暂时不想公开……”
张婕冷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张有明。
模样普通，个子也不高，家境也就一般，整天一副缩头缩尾的胆小模样。
别说与不远处玉树临风的姜晞作对比了，就是跟班上其他男同学比，也显得格外平庸。
要不是之前这货天天给她打包带饭，每个月节省了一大笔伙食费。
她也不至于一直吊着这家伙。
好家伙，现在成牛皮膏药甩不掉了是吧？看書喇
张婕讥讽道：“哦？是吗？那先前你女朋友被那老东西带去隔间有生命之危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这会儿出来假惺惺了？”
说完，还特意将被割裂的伤口暴露出来，在张有明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张有明面有愧色地偏过头：“你、你先冷静一下，我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
另一边，赵鹏正有意无意地在佟雅和李萍萍身边晃悠。
“雅姐，雅姐还缺什么？我来帮你找，我视力那家伙那叫一个绝！不信你问班长，大家都管我叫甩狙小王子！”
“甩狙？”李萍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好奇道，“你还会打枪？”
佟雅唇角一翘，低着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说话。
倒是赵鹏望着李萍萍认真求问的表情，尴尬一笑：“不、不是，就是游戏里，刺激战场啥的，每次我可是决赛圈选手！堪比职业电竞！”
“决赛圈？这么厉害？！”李萍萍惊叹。
虽然她也不懂游戏，但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能够聊聊游戏相关，会让她有种久违地回到了末日前正常学生生活的感觉。
虽然时间并没有走太久，但却已经恍如隔世。
这种以前看来很稀松平常的生活，如今再难得见。
李萍萍抽了抽鼻子，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佟雅的手臂，挤出一个傻笑：“雅姐，赵鹏说他每次玩儿打枪游戏都是第一诶！比职业电竞选手还厉害！你玩儿过吗？我以前没玩过现在突然好想玩游戏啊。”
不远处的赵鹏听见这转述，脸上的笑容一僵。
咋地，老妹儿不厚道啊！
我是这么说的吗？你这阅读理解高考语文咋考的一百三十多？
佟雅瞥了眼赵鹏僵硬的面色，心知肚明，抬手摸了摸李萍萍脑袋：“听他吹牛。”
这话一出，赵鹏面上更苦涩了，得嘞，今天又是一波负分操作！
他忙给自己的死党鲁达使眼色。
班长！老弟有难！速来！
鲁达果然不愧是人间好基友，火速赶到，搂着赵鹏的肩笑哈哈道：“咋能说是吹牛呢？”
赵鹏小心翼翼地看着佟雅附和：“对啊，真不是那个意思……”
鲁达：“咱鹏鹏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专业决赛圈陪跑选手！绝不是吹牛！”
赵鹏：“是啊！货真价实的专业决赛圈陪……？？？……陪你个大头鬼？！鲁达你给我站住！你有种别跑咱俩比划比划！”
鲁达气喘吁吁地绕圈吼道：“你把刀放下我就跟你比划！”
“你跟我比划我就把刀放下！”
“你把刀放下我就跟你比划……”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佟雅拉背包拉链的手一顿，不自觉唇角勾起，轻笑摇头。
李萍萍看她笑了，也傻呵呵地跟着笑了起来：“雅姐，他俩好傻啊噗哈哈哈哈……”
……
房间一个角落里。
郭楚楚从一大堆物件里慌慌张张地摸索，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却一直没找到。
她眼眶通红，像是要急哭了。
“学姐，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柔柔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在头顶响起。
郭楚楚抬头，见高月微微倾身。
掌心放着一台粉红色爱心泡泡外壳的手机。
那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手机。
郭楚楚一把抓过，来回翻开是否有损坏，眼含热泪地望着高月激动道：“谢谢！谢谢你帮我找回来！”
说完开始启动开机。
微弱的光线亮起。
她每次上课都带众多电子产品，故而移动电源也必不可少。
后来虽是用完了，但手机电量一直保持在接近满格状态。
这次开机，一看剩余电量：94%
但郭楚楚的目光显然不在电量那儿。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屏保，死死咬着唇，神色凄然。
高月好奇地换了个角度，装作不经意般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