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票全部捡起来一一看过。
“怎么回事？我们明明有这么多人？为什么？！！”
她眼含泪水，愤怒地瞪着下面众人：“到底是谁投了驱逐小莫的票！自己站起来！”
“张有明？田小旭？”佟雅冷冷盯着他俩。
张有明再次低下头，田小旭则面无表情地啃着食物。
“张婕？”佟雅死死捏住她的下巴，“你也投了驱逐小莫？”
张婕疼得差点涌出泪水，一直在使劲儿挣扎，但却没有说话。
她身旁的郭楚楚看不过去，帮她扯开佟雅的手：“你干什么啊佟雅！都说了是不记名投票了，你还问这些干嘛？有用吗？”
佟雅直勾勾盯着郭楚楚，一字一句问道：“郭楚楚，你不会也投了驱逐小莫吧？”
“我、我……”郭楚楚眼神游移，没有看她，小声说道，“你别闹了行不行，现在追究这些有意思吗？”
佟雅怒极而笑，忽然重重扬起手，“啪”地扇了郭楚楚一个耳光。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房间。
众人都惊了。
就连郭楚楚自己都被打蒙了一瞬，捂着发烫的脸颊，对着佟雅怒目而视。
“你这贱人，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佟雅又扇了她一巴掌，“你也不想想，是因为谁在上面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才导致小莫受伤的！”
这话一出。
郭楚楚本来已经被激怒的气焰瞬间熄灭大半。
她发丝散落，抽泣起来：“我又不是故意的，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嘛，她已经受伤了，很快就要丧尸化，难道要我们跟一只丧尸待在同一片空间吗？你们睡得安心吗？”
佟雅抓起她头发将她往投票的桌面方向拖：“你现在去给我改票！”
“喂！你们干什么呢？！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顾圣忍不住出声道：“投票结果不满意就要强逼人改票，这算哪门子的公平公正？老师，这你可得管管啊！”
“啊啊啊老师！你看她！她果然要丧尸化了！”一片争执中，赵娜忽然尖叫道。
全场一静。
抬眸望去，便见门口靠墙的位置。
莫晓脖子上的三道血痕火焰般活了过来似的，顺着三道抓痕的位置，逐渐蔓延出数道细细的血管。
向着锁骨、向着耳后、向着颊侧……
那燃烧一般的红，与白皙的肌肤对比，格外明显。
这模样，怎么都不可能是没事的情况。
莫晓喘息明显加重，眼眶也比平时要红上许多，像是几经揉搓重重哭过一般。
“好了，别吵了。”
明显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的莫晓无力一笑，撑着门板站起身：“我自己走。”
察觉到左手腕的拉力，她看向神色晦暗莫测的姜晞，又是淡淡一笑：“我留在这里，大家都危险。”
说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姜晞垂眸，缓缓松开了手。
“小莫……”
李萍萍死死咬住手背，趴在佟雅肩上，有些不忍看莫晓独自一人出去的画面。
门被缓缓拉开，莫晓走了出去。
正要自然合拢时。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门框。
“姜晞！你干什么，快关门！”有人低声怒道。
郭楚楚瞪大眼睛，泪眼朦胧中，看见姜晞也抓起棒球棍和背包，紧随莫晓走了出去。
“晞哥！”一直暗中关注那边动静的张婕忍不住惊呼。
“晞哥你别出去！”郭楚楚失声道，“我改票，我改票！求你了，别走！”
砰——
门再度关上。
主教107室内。
所有人面面相觑，有抽泣声，有冷笑声，更多的，是一片默然。
“莫晓姐姐和姜晞哥哥也被怪物附身了吗？”江朵朵睁大眼睛清脆问道。
江青心中悲痛，半蹲下，帮江朵朵擦了擦眼泪。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还需要自己，他作为老师，理应随莫晓一同离开。
此刻，面对江朵朵面无表情的问话。
学富五车的江青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究竟是谁被怪物附身了呢？
“萍萍，别哭了，晞哥跟着出去了，小莫不会有事的。”佟雅拍着李萍萍的背安抚道。
姜晞实际年龄其实在班上算小的，但因为他在众人心中声望很高。
所以大家不管真实年龄大小，都称呼他为晞哥，就连佟雅这个性格也不例外。
李萍萍双臂抱膝，低声喃喃道：“雅姐，我觉得我真没用。晞哥都能跟着小莫一起出去，我作为室友，却不敢。”
“别这样说。”佟雅低声道，“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学会量力而行。”
“小莫她们会努力活下去的，我们也要，你爸妈不还在京都等着你吗？”
李萍萍是京都人。
那是一所不逊于东湖市的大城市，是龙国都城。
战略地位远非东湖市可比。
之前有信号的时候，李萍萍就跟父母通过信。
京都的情况在军队的重点关注下，维持得很好。
幸存的市民也在军方的护送下，在有序地向京都市郊的燕山紧急避难所转移中。
所以，李萍萍的父母短期内，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或许是想到自己的父母，李萍萍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其实，佟雅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的父母甚至要更为幸运。
佟雅老家在西部核心城市，远安市。
周围毗邻大山。
龙国的许多武装力量都在深山老林中。
所以在异变爆发之初，佟雅父母便被幸运地转移到了远安市附近的秃鹫紧急避难所中。
比起李萍萍父母的待转移。
佟雅的父母几乎可以说已经百分百保障了安全了。
“萍萍，如果有一天我也面临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希望你为我丧命。”
佟雅拍了拍她肩膀，低声道：“不论任何时候，不论失去谁，都要努力活下去！好吗？”
李萍萍捂住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其实，主教107室内，还有一个人，也哭得非常伤心。
那就是郭楚楚。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高月抱着背包，叹了口气，在她身侧坐下。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学姐，擦擦吧。”
郭楚楚没有接。
高月将纸巾攥在掌心，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眸光闪烁：“学姐喜欢姜晞学长？”
郭楚楚抱着自己的腿，没有搭理她。
高月叹息道：“真是深情啊，要是有人也能这么保护我就好了。”
“别胡说！”郭楚楚冷冷瞪了她一眼，“他们只是认识多年的老乡而已。”
“哦？”高月眨了眨眼，赧然一笑，“抱歉啊，我对他们的情况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