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
赤裸裸地打脸！
安晓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如坠冰窟，而顾清清无辜地眨着水眸，唇角依旧带笑。
“安小姐，想必你应该不会在意吧？毕竟已经这么脏了？”
当年，安晓婷跟人私奔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句句不带脏字，却将人踩在了脚底，毫无翻身之地。
霍司南心生怒气，恼恨顾清清说话过分，却更恨自己竟然想要上前维护她。
他压下心中的烦躁，故意配合顾清清的亲昵，冷冷地冲着安晓婷吩咐。
“跟上！”
安晓婷咬紧了牙根，转身就要朝外面走。
那份合同她没有签，根本不具任何法律效力，她如今还是自由人。
却在转身之余，她整个人瞪圆了眼睛定格在原地。
“干爹！”
她红唇微张，脚步下意识地往前，口中喃喃自语，而一双杏眸早就已经充满了晶亮的泪水。
安少雄原本高大的身形有些微微佝偻，原本黑色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之中也染上了白霜，他被谢新芳扶着缓缓朝这边走过来，没了当年的艺气风发，倒活像老了十几二十岁一般。
他们身后跟着穿着齐膝公主裙的安若溪以及同样少了意气风发，有些颓丧之态的安若明。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如果你敢离开，我保证等几天你会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讣告。”
晶亮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而下。许久之后，她咬了唇瓣，转头怒瞪着男人，身体紧绷，手指垂在身体两侧握紧。
“霍司南，你究竟怎样才肯罢手？”
霍司南轻笑一声，伸手挑起女人的下巴，在安晓婷的唇瓣上用力咬了一口，殷红的血迹在精致的下巴上蜿蜒。
“罢手？我为什么要罢手？我永远都不会罢手！”
一字一顿，他冷然开口，声音渐渐拔高。
如冰霜一般的眸子从安晓婷脸上掠过，他冷笑一声，一把攥住安晓婷纤细的胳膊，转身就往会场里面走。
顾清清俏脸一变，飞快地追了上去。
“司南……”
安晓婷踉跄着被霍司南拽进宴会厅，眉头紧蹙。
“放开我，放手！”
霍司南将人带到高台旁边，伸手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你，站在这里。等到时候，把它送上去。”
安晓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熟悉的盒子，不由猛然抬眸朝男人看过去。
只见他邪气地扯扯唇角，俯身低头凑近了她耳边，声音低沉沙哑，依旧磁性动人。
“放心！这一对，绝不是当年你挑的。因为……”
他刻意地停顿一下，然后冷冷地扯扯唇角，眼中满是鄙夷和憎恶。
“我嫌你脏！”
脏！
嫌你脏！
这个字不是第一次听说，却从这男人口中说出，杀伤力呈几何倍增加。
安晓婷浑身泛冷，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冻僵。
她努力想要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却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好！”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如果这样真能让他好受一点，那她就做。当初的事情已经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如今更是没必要再揭开那个血淋淋的伤口，让他溃烂地更大。
耳听着乐队换了音乐，眼见着霍司南被顾清清挽着胳膊一步步地踏上了高台，站在众人面前宣誓她的幸福，安晓婷攥紧了手心。
非要这样吗？
“感谢大家光临今天的宴会，是庆祝霍先生和顾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
主持人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而安晓婷只出神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一对璧人。
如今的场景跟当年多么相似，只是，女主角换了人。
男人高高地抬起下巴，刀削斧刻的侧脸万分迷人，认真的表情也依旧让人挪不开眼。
“下面，请两人交换对戒。”
灯光，一瞬间打在安晓婷的身上，让她不由转头，伸手挡住了脸。
“不会吧，这不是当年那个……”
“她怎么还敢回来啊？当年她可是……”
“我的天！这是天方夜谭吗？做出那种事情还想要回来，这女人有没有廉耻？”
……
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加大，一句句冷嘲热讽传入耳畔，安晓婷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像是马戏团被人围观的小丑，滑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