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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有过手术,所以林薄情在医院监护室里多观察了几天。期间陆淮南也断续带着保姆煮好的鸡汤来过几次,但大多时候他都只陪在病床边静静的看文件,两人交谈少甚又少。但这样林薄情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不是吵架,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回升。
出院那天,陆淮南特地派车直接把林薄情接到了公司。被告知自己的工作岗位仍然是在十六楼的人事部,林薄情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员工们看向林薄情的眼光突然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审视与不屑了,就连议论都只是窃窃私语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着林薄情品头论足了。
尤其十六楼,人事部的同事们一改常态竟在林薄情进门的那刻纷纷朝她投去了敬畏的目光,更夸张的是,不久前还颐指气使吩咐她去楼下买咖啡的那个员工竟然主动来跟自己道歉。
突如其来的示好令林薄情猝不及防,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了。”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夸她大度,而直到这时林薄情才发现不见了经理苏欢的踪影。
“诶,苏经理不在吗?怎么今天没看到她啊。”林薄情不解的问出了声。
众人闻言皆讳莫如深,借口工作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倒有个古灵机怪的实习生见林薄情满头雾水,悄悄把她拉到了一边。
“苏经理被陆总开除了,你不知道吗?”
“开除?”林薄情一愣,“据说苏欢经理的业绩很出色啊,为什么要开除她?”
“你心也真是够大的。”实习生到底年纪尚轻,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跟陆总关系不浅,苏经理当然是因为之前欺负才被开除的,陆总这是给你树威呢。”
林薄情听了这番话才明白过来员工们为何会对自己做出那副态度,而至于苏欢,她之前也确实存有疑虑:难道仅仅就是因为自己托了陆淮南的关系进到人事部才让苏欢那么讨厌自己吗?
“唉,”那实习生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把林薄情拉回现实,“害人终害己啊,谁让苏经理经常欺负人的。不过现在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人事部的新经理了!”
“我?”林薄情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当经理啊。”
“没错啊,上头的任职令都下来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经理需要做些什么啊。”林薄情欲哭无泪,她实在没想到陆淮南竟然敢把这个位置交给自己。
那小实习生笑了笑,熟络的搭起了林薄情的肩把她往单独的办公室里拉:“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根据公司下达的人事目标定制计划,再监督本部的人完成就好了,保证一学就会。”
林薄情对自己将信将疑,却深信陆淮南。他的任何决定都是在深思熟虑下才作出的,于他,并非风险家而是个商人,商人是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投资。
所以,当林薄情在面对着那一堆高耸成小山状的文件夹时,她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亦或退缩,反而无比冷静的坐在办公桌后一页一页的仔细阅读。直到其他员工下班,她桌上多了桶泡面,可手中的文件夹却迟迟没有放下……
很快,林薄情就已经能把人事部的工作处理的得心应手。那天下班,陆淮南还在跟董事们开会,林薄情整理完档案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地下停车场等他。
有那么一瞬间,林薄情也会偷偷觉得,自己跟陆淮南的样子,挺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恩爱夫妻: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看文件,可除去这些,他们之间就像被隔了层薄薄的膜,再无其他亲密举动。
晃神思忖,林薄情连自己背后何时跟了个人都没有发觉。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滑坡时,有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程;她怕黑,往常都只有跟在陆淮南的身后才能顺利度过这段路。但今天,林薄情抓紧衣角,正加快步伐往前疾走,却猛然惊觉黑暗之中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冷汗直冒,神经被巨大的恐惧感贯穿,林薄情赶忙快跑了几步,眼前有灯光隐隐闪现。
仅一刹那的功夫,身后那人突然加速赶上了林薄情并且精准无误的反剪了她的双手。
那人阴测测的笑着,森森白牙露出可怖的光点。
“苏欢?”
苏欢一愣,狞笑停在脸上,不解的押着林薄情走进了停车场内有灯光的地方。
果然,摘下无比硕大的帽子,苏欢那张布满恨意的脸就呈现在了林薄情的眼前。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有些颓然。
“很简单,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苏欢皮笑肉不笑,消瘦的脸庞上颧骨高高突起:“林薄情,你现在的日子很不错嘛,经理的位置做的还习惯吗?”
“苏欢,我知道你很难过,对于你被辞退我很抱歉。可是,我觉得你也应该为你的行为而负责,毕竟那天,是你把我推下了楼梯。”
“你少给我打官腔!”苏欢的怒火突然被点着,一双眼瞪的老大:“林薄情,你知道我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吗?我一个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竟然沦落求职四处碰壁的境地!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跟许蔷薇那个贱人!你们毁了我的人生——”她声嘶力竭的大吼风度全无,甚至一度激动到伸手掐住林薄情的脖子。
“许蔷薇?这跟许蔷薇有什么关系?”
“都是许蔷薇那个贱货煽风点火指使我去为难你,才害我被陆总开除,甚至被其他企业封杀!啊——林薄情我要杀了你!”苏欢因求职碰壁有些抑郁,精神也开始渐渐变得不太正常。她既然没办法报复许蔷薇,就只好把这一切发泄到林薄情的身上。
林薄情恍然大悟,可这时苏欢掐住她脖颈的力道不断加大,逼得她渐渐透不过气来。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苏欢絮絮叨叨的喊着,有如魔怔了一般。林薄情死死抠着她瘦成皮包骨的手指,试图缓解自己的呼吸。
“咳……咳苏……苏欢,有话……好好说,别……别这样。”她快要喘不过气,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倒霉的好吗?冤有头债有主,谁开除你的你找谁呗。
然而苏欢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食指上的戒指在林薄情的皮肤上狠狠划过,留下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