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想必已经想明白了。”徐令珊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小产那件事，的确是皇后的手笔，但是我也不无辜。”
“而且你也得了好处不是吗？从昭仪升到了妃位，你要知道，这后宫里，九嫔到妃，可是一个坎儿呢。”
说罢，她饶有兴致地盯着谢婉灵看，希望能看见她失态的样子。
但是显然让徐令珊失望了，谢婉灵连个眼神波动都没有。
这下子，徐令珊也没了兴趣。
“行了，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的贴身宫女珍珠被收买了，背叛了我，你可能有孕的消息也是她告诉我的，当初赏花宴上我过去寻你，不过是想借机探一下虚实，没想到……竟然被人给利用了。”徐令珊越说，眸色越暗，里面仿佛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徐令珊怎么也想不到，陪了自己快十年的珍珠，最后会背叛了她，还反过来狠狠捅了自己一刀，不过说来说去，也怨不得别人，都怪自己识人不清，这苦果，只能咬着牙咽下去。
“那宫女已经死了。”谢婉灵后来私底下不是没有悄悄查探过，但是所有线索都被抹了去，她动用了一切眼线，最后找到了珍珠身上，没想到皇后已经杀人灭口了。
没办法，能指控皇后的证据又没了。
“不，还有一个人。”徐令珊笑得有些诡异，“你肯定想不到，那个人是谁。”
谢婉灵见状沉下了脸，等着徐令珊开口。
“昭妃。”她说出了一个谢婉灵怎么都想不到的名字。
谢婉灵确实没想到。
怎么会是昭妃？说是淑妃都比昭妃来得可信一些。
“是吧，你也被震惊到了吧。”徐令珊的笑容中带着苦涩，“也许她才是我们中间能走得最远的那个人。”
“扮猪吃老虎？”谢婉灵识人很少看走眼，但是昭妃，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做黄雀的人啊。
“不，昭妃确实不聪明，但是她身后有人啊。偌大的定国公府，祖上不知出了多少妃子，在这座皇宫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徐令珊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最开始昭妃位份太低，家族都把她当做弃子了，没想到后面竟然升到了妃位，我猜测，那些眼线给了她一部分。”
剩下的事情，不用徐令珊多说，谢婉灵也能猜到了。
“好，多谢你，你想要的，我会给你。”谢婉灵作出承诺。
“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这句话，徐令珊就转过了身，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温度也越来越低，谢婉灵的心却一片火热，总算找齐了差的那一环啊，之前她一直都在思考，却怎么都想不通，一个皇后，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事情做的毫无痕迹，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些宫里的老人插手。
很好，看来是时候让那些老人出宫荣养了。
这一日，霍祈光与谢婉灵两人，在御花园里饭后散步。
“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谢婉灵摆出一副“你答应我吧”的可怜表情，眨巴着大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孩子气，可爱到不行。
“咳，”霍祈光心情好的时候，还是很吃女人撒娇这一套的，“你先说出听听，朕再做决断。”
“陛下～又不是什么大事。”谢婉灵拉着霍祈光的衣摆，晃了晃，眼前的男人却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谢婉灵在心里骂着狗男人，真是狐狸成精的主儿。
“臣妾想着自己宫里的嬷嬷年纪大了，所以想替她向皇上求个恩典，放她出宫荣养。”
霍祈光听完好长时间不说话，最后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爱妃果然心善。”
三日后，霍祈光下旨让宫里的一部分宫女和嬷嬷出宫了，用的理由也很充足，宫里伺候的人够了，那些宫女和老人就放出宫去，给一笔银子，让她们安度晚年。
表面上，前朝后宫都对陛下的这个举动大肆称赞，背地里都气到要死，尤其是昭妃那里，她快气疯了，进宫这么多年，家里的人好不容易把势力给了自己，结果还没来得及好好运用，一下子就被除掉了一大半！
昭妃病了，病情来势汹汹。
据说病得很严重，御医不停地来来往往，用各种药，最后才勉强控制住了病情。
“昭妃怎么样了？”霍祈光问太医院的院首。
“回禀陛下，昭妃娘娘是气急攻心，再加上惊惧过度，所以才病倒了。这属于心病，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外力的作用始终有限。”太医院院首回答得很是谨慎。
“是吗？”霍祈光听完之后都气笑了，“朕前脚刚把宫人放出宫去，后脚她昭妃就病了，没想到，朕的昭妃竟然还是一个心地善良、体谅宫人的好人啊。”
院首都快把头埋进地里去了，这是自己能听的话吗？此刻的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或者没长耳朵也好啊。
这次宫人出宫，对谢婉灵益大于弊。
作为一个入宫不久的宫妃，她在宫里远没有那些老人势力来得大，霍祈光的举动，相当于对后宫进行了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清理，那些老人的势力损失肯定比自己严重得多。
而且，这次放出去的人里，昭妃身边的人占了大部分。
那么，自己也就有机会慢慢布置，最后再一举给敌人致命一击！
不过，自己还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把昭妃拉下马、把皇后的假面打破的时机。
不曾想，这个时机很快就来了。
三个月后，谢婉灵被诊出有了身孕。
霍祈光一下早朝，就听闻这个喜讯，他欣喜若狂，径直去了听竹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