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看着雷厉风行的乌桓峭王。
若是往常，定是欣喜若狂。
他也确实疯狂，进攻袁买，必然会消耗双方的力量。
对于袁绍而言，自是欢喜。
只是如今的局势，已经是太过于迥异了一些。
袁买不可能死的。
“峭王，大汉之中有一句话，叫好人死得快，祸害遗千年，袁买杀戮嗜血，就是个大恶人，他不……”
辛毗还没有说完，就在乌桓峭王凉飕飕的眼神之中，彻底的闭嘴了。
紧张的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你是在说，大乌桓是祸害？”
乌桓人反反复复，已经几百年的时间了，对于大汉而言，早就是一个不断发作的毒瘤。
只是辛毗的本意，不是说这个啊。
他没有想到，乌桓人这么会找重点，顿时无比着急起来。
“并州军凶悍，大王想要长久的占领并州，不可急躁，最好还是一点点的来进攻，扫清长城，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辛毗咬着牙说道。
他心中已经将乌桓人骂的狗血喷头了，真正开口的时候，又是什么都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他还需要利用乌桓人，来制衡并州。
距离袁绍将公孙瓒彻底的干掉，已经只是差最后一哆嗦了。
这个时候，是不能够有任何的失误的。
攻破公孙瓒的计划一旦失败，对于并州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乌桓峭王瞪了眼辛毗，眼神不善。
他和袁绍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到达蜜月期，一直到公孙瓒彻底覆灭，袁绍收服了北方后，有着甄家在暗中牵线，双方建立起来了无比紧密的关系。
对于辛毗，一个一直言语不逊的人，峭王更是没有任何好感。
现在的辛毗，真是有苦说不出。
一肚子的怒火，根本无处发泄。
“不必担心，大乌桓的勇士，足够强大，杀到群龙无首的长城之后，并州狗，就再也无法挡住我们了。”
乌桓峭王不以为意的说道，说完还拉着辛毗出去看。
“你看，那边是摇摇欲坠的长城。”
“我们是来自乌桓，最勇猛的精锐。”
“这一战，你就好好的看我的表演吧。”
“大王，你等等啊……”
辛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
甚至是发现，自己可能错的离谱。
乌桓峭王像是被他给刺激到了。
直接亲自动手。
“现在就进攻出去，攻破长城，三天之后，我要在晋阳庆功。”
辛毗彻底人傻了。
……
乌桓人的进攻，已经变得更加的狂暴起来。
得知袁买战死之后，大有不攻破长城，誓不罢休的意思。
与此同时。
位于晋阳附近的铁矿，卫凯再次见到了来自袁绍的使臣。
挖铁一天，他已经很累了，在房间之中，有气无力的看着对面这人。
“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卫凯已经被盯上好几天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袁买派来的人。
现在的卫家，太凄惨了。
卫家的反抗并不激烈了，举族上下，都是被送过来挖矿。
可怜一些儒生，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粗活。
一开始卫家人，怨言众多。看書喇
却是在得知令狐氏，反叛之人，尽皆诛杀镇压，一个庞大的世家，说没就没有了。
现在的令狐氏，只是令狐俊带着的一只鹰犬罢了。
是袁买的手中刀。
那时候就安静下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袁绍的细作，就是在铁矿之中，打探消息所用的。
如今，距离那次失败，已经一年的时间，这人现在才是暴露出身份，有着很大的问题存在。
隐藏这么久，一旦动用，绝不是什么好事。
卫凯也是充满了警惕。
“不知卫家主，可还想要东山再起？”
细作笑眯眯的说着。
卫凯长叹了一声，卫家本想要找机会投靠曹操，奈何现在成为了阶下囚。
他做梦都想要卫家东山再起。
几百年的家族，在他这一代彻底的消亡之后，就将彻底被覆灭了。
见到了卫凯真情流露，这细作现在是更有把握起来了。
“卫家主，我是郭图都督手下亲卫，就是来矿山之中，寻找袁买兵甲之利的来源。”
卫凯没有回答，说的好听是亲卫，实际上就是死士。
这些暗子都会埋的很深。
直接和他暴露身份，这是要拉他彻底下水啊。
“嗯，我知道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现在就出去吧。”
卫凯直接冷声拒绝道。
死士的神色有些一颤，这怎么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样。
卫凯竟然要赶他走！
“卫家主，是不是要再考虑一下。”
“如今大将军威震河北，连公孙瓒都要灭了，只要卫家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主公，混乱矿山，威胁到晋阳。”
“乌桓人也很快会支援过来，卫家主曾和匈奴联合，对于这些异族应该不陌生……”
“卫家不只是东山再起，还会再次蒸蒸日上！”
死士带着几分着急的说道。
若是之前的卫凯，一定也是会选择直接答应了。
此刻，却满脸皆是焦急之色。
“滚，你给我滚……”
卫凯着急的制止死士。
“卫家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再联系异族的意思，那是卫家的耻辱。”
卫家是怎么起家的啊……
卫子夫，卫青。
抗胡先锋啊。
卫家是曾经在暗中联络过匈奴人，否则这几十年的动乱，卫家不可能在河东，稳若泰山。
只是这些，卫家不可能承认。
“你……”
死士迷茫了，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卫凯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嘭——”
愤怒的卫凯，这时候直接一脚踹出去。
“卫家和异族，只是敌对的关系。”
“另外，卫家所求，不过是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并州山河稳定，百姓安定，卫家为何还要做那大逆不道之举。”
“滚！”
被踹出去的死士，也是怒了，给脸不要脸。
正要发作。
“唰！”
周围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将死士完全包围起来。
卫凯看着那张年轻至极的面庞，缓缓走来，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涩。
“卫家主这次做的很不错，纠出袁氏奸细，功劳不小。”
令狐俊的脸上，有着卫凯无法看懂的晦暗之色，这个年轻的少年，这一年来镇压并州稳定，矿山之中多少想要作乱的俘虏，被狠狠教训。
卫家……
也是被教训过的那一个。
他早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的。
卫凯艰难的想要扯动一个笑容出来，最后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传令下去，大将军叛变大汉，联盟异族进攻大汉北疆，河东卫家弃暗投明，帮助并州找出叛贼奸细。”
“从现在开始，卫家依旧还是那个卫家。”
“你们可以回去了。”
令狐俊说着，带着奸细扬长而去。
留下来了目光呆滞的卫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