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叶犷狠狠踹了一脚,直至她的膝盖。鲜血染红纱布,滴落到殷绿的树叶上。
蔚空没松手,她还是“啊——啊——”叫着,只是声音比之前更大。这是她,一个哑巴,宣泄痛苦的方式。
“有病吧!”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不知大了多少倍,压倒性的优势。
蔚空被推翻在地,受伤的腿又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
红的发紫的血液。
叶犷转了两下手腕,这疯子,嘴里喃喃,他突然觉得自己他妈就不该来管着破事儿。
她死到荒郊野外都和自己无关。
蔚空咬着牙,她没再开口,即使说也表达不出她想要的。
叶犷见她安静下来,气没消,反倒涨了好几度。因为他想起那天她也是这样任性的阻挡在他们的车前,没说话,没反驳,甚至没肢体动作。
风吹过,敲打树叶,黄色花蕊落了下来,落到鲜红的血液上,瞬间融为一体。
落叶吱呀响,叶犷要走,蔚空见状又抱住他的大腿,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泪水在她眼里打转,晶莹的珠子里映照出面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
叶犷抽了抽脚,那一下终究没落下。
“有事,说!”
他早就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不然,谁会冒死去拦一辆车,去花时间寻找一个莫不相干人的名字。
因为他经历过,有人曾经这样做过。只是他没那么幸运。
看着蔚空的动作,叶犷又皱起眉。
这都是些什么,七上八下。他以为他不会懂,但出奇的,他全明白,一字不差。
“你认识蔚倩丽吗?你一定认识!她现在在哪儿?你肯定知道!”
蔚倩丽是谁?我连你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她?
叶犷发现自己不能怜悯,一怜悯就会招来更多的事。
比如现在,一个失血严重却毫不哭闹的人趴在他的腿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不认识。”
叶犷一字一顿的说,生怕她听不清继续再找麻烦。
蔚空没松手。
他又想踹人了。
“我不认识什么蔚倩丽,他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就连你,蔚空,我也不认识。”
他的气话说的异常清晰有逻辑。
他同样用凌冽的眼神盯着她,片刻后,蔚空松手了。
她尝试站起来,无果,左腿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但她没感到疼痛。蔚空就那样坐在地上,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眼里的珠子终于落下,一滴一滴,戳进叶犷这个陌生人的心里。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叶犷收回向前的手臂。
是上次的老人,看到那殷红的血液,她的焦急都表现出来。
“有没有事儿啊?能走不?咋弄的这是?”
老人搀起蔚空,手使不上力,差点没连着摔倒。
叶犷站在边上,始终没帮一下忙。
俩人一瘸一拐走到叶犷跟前时,老人对他摇摇头。
他也没走,跟着她们,看鲜红的纱布剥下,换上新的白沙布。
老人把叶犷叫到一边,远离蔚空。
她是面露难色,让外人帮了两次忙。
“我是来还手机的。”叶犷也是知道尊重的,起码是这个时候,对着面前的这位老人。
“哦,那谢谢了,小伙子。”满是皱纹的脸笑起来更深了。
“不谢。”
老人再次笑了,“我是这儿院长,我姓罗……”
“嗯。”
“那个蔚空的事儿啊,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这样,小时候被打傻了。”
叶犷面无表情,“嗯,我知道。”
“东西还了,我就走了。”
“啊?啊。”
罗院长没再把留下来吃顿饭的话说出来。
说了也没用,叶犷极简短的话就表示了,他对这些没兴趣。
走时,他又看了看藤椅上坐着的女人,正巧,她也看着他,是不甘。
叶犷转头,大步离开。开引擎,车速飚最大。车内放着摇滚音乐,烦心,啪的关掉。
林丝雨不在的这三天,叶犷没有喝酒,没有去酒吧混,甚至没有熬夜。
他之前计划好的所有都没做,全怪那个女人。上次坏他的好事,这次也是。
他在想她口中说的蔚倩丽是谁,她为什么拿着他家的地址和车牌号,她为什么撞车,她为什么确定他知道。
是夜,叶犷从梦中醒来,走到窗台点燃一根烟。
明明梦中做着那么美的事情,相互交融,现在他却又在想那人的那件破事儿。
妈的。上次这么费脑子,是高考的时候。好不容易摸爬滚打到住着三层别墅的日子,却要为一面之缘的女人担心生活。
不过,他的在意也只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林丝雨出差回来,空落的别墅有了生气,叶犷的眼睛又跟着林丝雨打转。
林丝雨是叶犷觉得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如果高三那年他是为她付出的第一次,他想,他会和她一直到天荒地老。
炽热正午,拉上窗帘,他们开始小别后的烛光午餐。
林丝雨调了两杯红酒,量小,劲儿大。
叶犷一口闷,酒入肠胃,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走到林丝雨面前,手环上她的腰。林丝雨也喝了酒,仰脸咬住他的唇。
吻的激烈,叶犷一手推开桌上的杂物,一手把她抱在桌子上。他解开了她的衣衫,横抱起赤裸的她进了卧室。
阳光刺眼的照耀,屋内和屋外一样焦灼热烈。
小别胜新欢,事后,林丝雨黏在叶犷身上,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酒精带来的红晕还未消去,她的身体发烫。
叶犷脖子间痒痒的,她说,“叶犷啊叶犷,我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