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老头对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别说话,先去你家。”
“那他怎么办?”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大壮问了一句。
“先别管,先回你家!”
说着,麻衣老头便扯着我的衣领走开了。
我用力地尝试挣脱着,但没想到这个老头虽然身体看起来十分干瘦的样子,力气却出奇地大。挣扎了几下,没办法挣脱,只能让他扯着我回到了家中。
嘭!
一回到屋子里,麻衣老头便用力地关上了我家的木门,并把我甩到了地上。
刚才还在屋里的爷爷,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这客厅之中就剩下了我和麻衣老头两个人。
“木头在哪?”对方不由分说地问了一句。
我被他这一句话问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木头?”
“就是一块金色的木头!别装傻!你三叔肯定交给你了。”
麻衣老头一把抓起了我,将我微微悬在了半空之中,我被衣领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连着咳了两声。
我不停地拍打着他干枯的手,有些害怕地喊着:“赶紧……放我下来。”
麻衣老头神色奇怪地盯着我看了一眼,还是慢慢地将手放了下来。
我得以解脱,赶紧松了松衣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三叔把木头放在哪里了?”麻衣老头指着我,冷冷地问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木头啊!”
“你当真以为你三叔还是人吗?”麻衣老头冷冷道。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这三叔回来,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麻衣老头是如何得知的?
“你真以为你三叔还是人啊,他已经被白蛇占据了心智,他让你移蛇窝,是要害死你全村的人。村子里的怪事也全都是因他而起的。”麻衣老头又继续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我顿时感觉背后一凉,细想了一下,他说的也很在理,一个大活人眼看着已经下葬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出现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三叔确实已经不是三叔了。
砰砰砰!
正当我还在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麻衣老头没好气地负手站在了一边,转身去打开了门。
打开门一看,发现村里的人都围到了我家门前。
“大家有什么事吗?”我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小轩啊,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我们来是想劝劝你把树砍了。”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说道。
“树……”想到刚才麻衣老头的话,我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你看看把人害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肯?”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大家都让开了一条路,从那里走出来的正是几近癫狂的大壮。
他被村里几个强壮的人给死死地按着了。
“这,这跟我没有关系啊!”
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
这时候,麻衣老头从我家里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大伙别急,我有办法救这位小哥。”
他这话一出,门外的人群炸开了锅,纷纷议论了起来。
本来大家是不是太相信他的,但眼下,这大壮都成这个样子了,也只能让这个麻衣老头看看看了。
不然还没送去医院,这大壮就要自己撞死自己了。
村长看了我一眼,便点了点头,“还请道长出手相救,报酬什么的,我们一定会如数奉上。”
麻衣老头不知沉吟了一句什么,径直走向了人群。
“松开他!”
按着大壮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放开还是不放开好。
这时,村长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才松开了按着大壮的手。
一松开,大壮就没命地朝墙壁冲着,只见那麻衣老头直接伸出两指夹着一张黄表纸,顶在了大壮的脑门上。
说来也怪,本来几个人都按不住的大壮,这干瘦的麻衣老头靠两只手指就按住了,看起来十分的不和谐。
止住了大壮的动作后,麻衣老头递给了村长一张纸条,“你赶紧找人去寻这几样东西过来。”
村长赶紧接过纸条,安排人去给他找来了所需的东西。
黄酒。
糯米。
黑狗血。
起坛做法!
麻衣老头将大壮平躺放在地上,然后念道:“霭气祥云,火速降临,扶危救倾,敕制蜂群,急急如律令。”
咒语毕,一口黄酒含在口中。
噗!
黄酒喷在大壮的身上。
呲!
随着一阵恶臭的黑烟飘起,他又迅速取出一个瓶子,将收在里面的黑狗血滴下一滴。看書喇
随着黑狗血的滴入,那大壮的口鼻中都缓缓化出几股青烟,伴随着阵阵恶臭。
突然,从大壮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黑乎乎的液体,细细一看,竟然与那井里的黑水无异。
吐完这口恶血,大壮的眼睛缓缓地从浑浊变得清明起来,他也回过了神来。
“啊?我这是怎么了?”他坐在地上自顾自地问了一句。
但是村里所有的人看到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一幕,对麻衣老头更加崇拜了起来,纷纷跪在地上大喊道:“大仙!”
村长也拄着拐杖走到了他的跟前,恭敬地说了一句:“还请道长高抬贵手,出手帮帮我们这个村子吧。”
麻衣老头指着我家门前的野槐树,缓缓地说了一句:“要想解决你们村子里的事,就必须砍掉这棵野槐树,这棵野槐树压住了你们村子的脉络,一日不除,一日怪事不断。”
此话一出,村里的人都纷纷看向了我,似乎在征求着我的意见。
这麻衣老头既然能出手救人,说明他也不想害人,相反,莫名出现的三叔更让人怀疑。
就在众人都愣神的时候,麻衣老头放下了他身上的包袱,从门口抄起了一把砍刀。
“既然你们都做不了决定,就让我来做这第一个吧。”
说着,麻衣老头就提着砍刀冲向了野槐树。
就在这时,我看到麻衣老头放下的包袱里,露出了一角黑乎乎的东西,我有些好奇地抽出来一看。
这!
不就是我们井里沉淀出来的血块吗?这个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包里?
不对!
我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那日在井边看到的人影,心里猛然一惊。
三叔为什么要我帮他移蛇窝?
不管三叔是不是人,他似乎有着限制,不能自己动手。
如果三叔不能自己动手,那他又是怎么害村里人的呢,而且三叔要是没问题的话,那么一切的解释就只剩下一个了……
麻衣老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我猛地转头一看,他已经快走到了野槐树的面前,我赶紧死命地冲了过去,大叫了一声!
“树!不能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