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和韩进在教学楼的天台抽着烟。很快，非洲石推门走了过来。点了点头，他接过烟，说我猜的没错，他问了很多人，最近杨啸和洪海涛的小弟打架的次数变得异常频繁，甚至有几次差点闹得要上派出所。
“这样看来，我们趁机抢夺杨啸势力的保护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对着韩进笑道。皱了皱眉头，韩进对我使了个眼色，暗示非洲石还在，不要乱说话，我看了非洲石一眼，转口笑道，不好意思，昨晚喝了太多酒，老是乱说话。
“没事，我这人耳朵有点小毛病，有时听不到别人说的话。晨哥，你要我办的事，我都办妥了，而且效率不错吧，是不是该给点奖励？”非洲石搓着手指头。
离开桌球室前，叶东给了我几千块，叮嘱过不差钱，但事一定要办妥。我数了三百，非洲石接过手中，看着我手里的钱，挑了挑眉毛，说再加点，毕竟查探两大势力的事，冒的风险可不小。
“怎么，打算狮子开大口，想在我们身上占便宜，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韩进抓住非洲石脖子，掐的他连连求饶。
按下韩进，我走到非洲石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又递过三百，低声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但如果今天的谈话有一句泄露出去，我会找人把你从天台扔下去，懂了么。
接过钱，非洲石嘴里念着，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其他人说起半句，谢谢晨哥。拿了钱，非洲石看了韩进一眼，快速跑了。
“王晨，你真的太不小心，怎么能让非洲石知道我们要去抢杨啸的保护费。刚才你就不应该拦着我，让我狠狠揍他一顿，揍到他怕。”韩进捏着拳头说道。
“你真以为暴打他一顿，他就不会泄漏消息出去？”拍了拍韩进肩膀，我让他稍安勿扰。我说，那事是故意说给非洲石听的。
“什么意思？”韩进一脸疑惑，无奈说道，王晨，你和东哥一样，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觉得，办事情应该干脆利落点，直接用拳头说话。
“那你之前打了程国均那么多次，他交保护费了么？”我反问道。揉了揉头，韩进不甘心说道，那是因为杨啸的人从中作梗，否则早就收回钱。
听韩进说，他大一进来便跟着叶东，混了三年，而且身手那么好，按理说他早该上位，成为叶东的左膀右臂，可事实没有，叶东始终没有重用他。原因很简单，在学校也好，在社会也好，只靠一股蛮力永远干不成大事，也难怪叶东把这任务交给新加入的我。
之所以特意在非洲石面前说出，我们要去抢夺杨啸保护费，是因为我想让他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特别是洪海涛势力的人。我耐心地和韩进解释道，可他还是一脸疑惑，反问道，我们是要去抢别人的保护费，这么光明正大，不是反而更难收到？再说了，杨啸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看来韩进还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我正要开口，他甩了甩手，没好气说道，算了，你们聪明人想的真多，我懒，反正要做什么，你和我说。东哥让我跟着你，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谁欺负你，我就打他。如果东哥要怪罪，有锅我来背。
撞了撞他的肩膀，我笑道，你是我兄弟，我绝不会让你背锅。就算有，我也会第一个顶。不过，我想拜托你打个人。
大家兄弟，你何必那么客气，说吧，想让我打谁。一提到打架，韩静满脸兴奋。几秒后，他愣在原地。
因为我指着自己，笑道，打我。
三天后的下午。砰的一声，我被韩进一拳打得倒退几步，一时站不稳，摔倒在地。韩进捏着拳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得意说道，和我打架，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说时迟，那时快，一记重拳砸下。当然，拳头没有落在我的脸上，而是砸在我脑袋旁的地上。
看着我，韩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又倒下了，王晨，你也太弱了吧。说完话，他脱下拳套，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那天，我和韩进提起，之后可能要经常动手，而之前的几次打架，我都是出于挨揍的状态。虽然韩进最近会跟在我的身边，但双拳难敌四手，我总不可能一直躲在韩进的背后，所以我提出，让他帮忙训练我的反应、抗击打和反击。
不得不说，韩进的身手真是一流。我们在学校附近找到一家拳馆，作为训练场地，打了三天，我一次也没有击中韩进，而我吃了他无数次的拳头，还是韩进点到即止，否则我肯定变成一个猪头模样。
坐在椅子上，韩进递过一根烟，得意说道，动脑我不行，打架你不行。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罪受，你要打谁，和我说一声，我帮你解决。
经过几天相处，韩静和我彻底成为了兄弟，话也比之前多了许多。我也相信，要干架，他一定挡在前面。但我每次回想起，第一次在饭堂被马斌的保镖踩在地上不能动弹任人宰割的感觉，便心有不甘。虽然打架也需要天赋，但我纵使不能练到像韩进一样以一敌几，最起码也要有自保之力。
“来，继续。”我按灭烟头，招呼韩进再次走进擂台。
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我也一次次被韩进打倒在地，直到筋疲力尽，再也站不起来。蹲在我身边，韩进摇头说道，王晨，你知道打架最关键的问题在哪。
“看你平时那么聪明，打起架又那么笨。”韩进挥着拳头说道，现实中打架和电影不同，没有固定招式，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有一点，打倒对方或者被对方打倒。你要打，三个字，不能怂，谁胆子够大，谁最后就能站着。很多时候，你一缩，已经输了半成。
经过韩进一说，我有点豁然开窍的感觉，不再执着于学习韩进打架的套路，不关心他先出哪只手或者哪只脚，反正抓到机会，我就扑到他的身上，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态，有时甚至连牙齿都用上。
终于有一次，我硬挨了几脚韩进的踢腿，猛地冲过去，抱住他的腿一掀，骑到了韩进的身上，虽然还没等我的拳头打中他的脸，已经被一脚踢翻，但我还是抓到了那点感觉，明白韩进说的那番话。
俗话说，好的怕坏的，坏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打架不是擂台比武，是拼命，谁怂，谁就输。
几天下来，我都是偶尔回学校上课，顺便拿到老马调查的资料，其它时间全部和韩进泡在拳馆里，连出租屋都没回去，直到第七天。
这天下午，我和韩静走上教学楼的五楼。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只坐着二十多人。环顾一圈，我走到一个正和前面女生嬉笑打闹的男生身边，附耳低声说道，有个女生要交一封情书给你，出来一下。
男生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还和旁边的男生炫耀了几句，完全不疑有他。跟在我身后，他还不停地询问，那女生大几的，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来到男厕所附近，他转头看了好几圈，嘴里念道，人呢，美女在哪。懒得再废话，我一脚把他踹进厕所，快速反锁上了门。
此时，他再笨也应该明白这是个圈套。站起身，他喊道，你们是谁，我可是交了保护费给啸哥，你还敢打我？
掏出名单，我念道：“陈晶是吧。”
一昂头，陈晶哼声说道，没错，我劝你赶紧滚，要不然我告诉啸哥的人，你等着……
确认了身份，我也懒得废话，直接让躲在其中一格厕所里的韩进出来，给陈晶来了个火烧狮子头的套餐。几分钟后，我抓着瘫坐在地的陈晶的衣领，笑道，告诉你一声，我们是东哥的人，以后你的保护费交给我们。
点了点头，陈晶又快速摇头，直呼道不行，万一被啸哥的人，他们会打死我的。要不这样吧，我每周交两份。
摇了摇头，我站起身，示意韩进继续。几拳过后，陈晶大声喊道，不要再打了，我交给你们，我交。
从地上爬起来，陈晶掏出一百块钱，哆嗦着递过来。我找回了五十，陈晶也愣了，估计他也没见过交保护费还嫌多的人。
“我们是收保护费的人，不是强盗，该是多少收多少。如果有人要打你，告诉我，这是我的号码。”扔下一张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我和韩静推门离开。
“下一个。”我们走下三楼，进入另一间教室。
下午六点，我和韩进站在图书馆旁，盘点了一下，还差最后一个人，经管系大三学生，高仲文。根据老马提供的资料，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在篮球场打球。
走到篮球场，我很快找到了他。他正和一群人在2号场专心致志地打着篮球，韩进正要走过去，我拦住他，笑道，别急，好戏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