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老夫人是虔诚的天主教徒，餐前必须做祷告，所以大家都不说话，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自己的餐盘。
我也盯着自己的餐盘，饥肠辘辘的胃一个劲泛着酸水，我很努力地压抑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跳离桌子。
等我返回的时候，满屋子人神色各异地打量着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怪物。
方老夫人颇为热情地招呼我来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她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了？多久了？”
我满脸通红，低声说：“咳咳……老夫人，不是这样的，其实呢，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一个尖利的声音插嘴道：“妈，你看她的反应，应该快俩月了吧，她跟阿言在一起才多久啊。要我说这事，爸爸他，未免太心急了点，阿言还小，有玩心很正常，婚姻是大事，哪能……随随便便就找个人办了。”
说话的人是方家的二儿媳妇，方慕言的二婶。她的声音起初很大，后来却有些底气不足，她老公扯了扯她的袖子，冲着方老爷子的方向努努嘴，后者这才不甘心地闭上嘴巴。
方老爷子似乎没听到这些话，稳稳当当坐在首位喝他的养生汤。
方老夫人比较和善，笑了笑，扭头跟二婶说：“我怀阿寅的时候，还没过一个月呢，就害喜害的特别厉害，天天吐，吃不下饭。他们老方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的折腾人。”
方老夫人转身又跟我说：“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穆颜。”
“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跟阿言的一样，都叫慕言。小颜啊，你想吃什么就跟奶奶说，我叫厨房阿姨给你做。”
面对老夫人的热情，我越发头大，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
一直没说话的方慕言，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柔声对方老夫人说：“奶奶，我想你误会了。小颜她只是胃不舒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不是？穆小颜。”
后面那两句声音一冷，是冲我说的。
我找到台阶，赶紧下，拼命点头，唯恐再生出什么误会。
方老夫人有些失望。
二叔和二婶似乎松了口气。其他人像方慕言的堂弟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蛋挞，娇滴滴的小堂妹一仰头说吃饱了就自顾自去了楼上。
方老爷子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说：“阿言，还是让黄医生给她检查一下比较好。”
方慕言已经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他皱眉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
不等方老爷子说话，方慕言就匆忙拉着我走出大门。
我被他狠狠拽进车子里，手腕生疼。
我忍不住痛呼起来。
“穆小颜！”他脸色发青，质问说：“我不是警告过你吗？你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我也气不打一处来，顶撞说：“我已经吃了事后药，你也看到了呀！”
他冷笑：“你这么有心机，我怎么知道当时吃的是不是维他命片？”
我这人脾气也不好，立刻发作：“方老板，你刚才也说了我胃不好，我真的就是胃不舒服，我晕车行不行！”
“行！”他蹙着眉，脸色越发难看，说：“胃不好，是吧？这事简单，我们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也不再理我，直接发动车子开往市区。
他径直开到离这儿最近的一家药店，拽着我闯了进去，拍着柜台跟人家小姑娘要验孕纸。
药店小姑娘大概没见过这么英俊脾气还这么大的帅哥，吓得一哆嗦，赶紧把试纸递上来，连钱都不敢要。
小姑娘陪着我从卫生间出来，她擎着试纸看了看，兴奋地说：“恭喜恭喜！先生，您太太怀孕了！”
我脑子嗡一下炸开了。
怀孕？！不可能吧，怎么会这么巧！
我绝望地看着方慕言，他只是冷笑着，也不说话，眼神冰冷刺骨。
小姑娘还在热情地问我最后一次例假的时间，我脑子有点蒙，上次好像是一个月前吧，我的大姨妈一向不准时，所以没太在意，难道，这就有了？
已经懵了的我，稀里糊涂跟着方慕言走出药店。
方慕言打开车门，冷冷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恐惧，我紧紧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央求说：“你听我解释，这个事情……”
连我自己都觉得解释苍白无力，甚至说无从说起，方慕言又怎么肯听。
他不耐烦地把我推进车里。
我跟着他回到别墅，被他一路拽进房间，然后狠狠地丢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很害怕，我踢他，躲他，在地上打滚，拼命往门口爬，可是不管怎么样也逃不过他的魔掌。
他眼神疯狂，赤红的眼睛像极了发怒的公狼，利齿交错，嘶吼着想要撕毁他的猎物。
我哭泣着求饶：“方老板，方慕言，方大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已经发生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如果你早点跟我坦白，或许我会换个温柔的方式帮你解决，可惜，穆小颜，你终究太贪心。”
他粗暴地贯穿直入，我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灵魂。我真的怕，很怕很怕，虽然我说不清那种感觉，但是女性的本能令我想要抗拒，想要逃离，想要努力去保护什么。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我只能绝望地承受。
身体似乎已经麻木，小腹忽然传来阵阵隐痛，温热的液体顺势而下。
我痛苦地呻吟出声，继而变成低低的哀嚎。
方慕言也愣住了，他迟疑着停止动作。我趁机把他推开，拼命爬到墙角，努力蜷起身体，双手抱住膝盖，浑身颤栗。
腥红的液体越淌越多，已经浸透我的衣服，空气中也弥漫着血液的腥气。
方慕言试图拉我，他伸出的手指被我拼命推开。
他盯着地板上越来越多的血迹，呼吸急促，眼神也有些发直，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我开始还没太注意他的变化，只顾着拼命抵抗，后来才觉得不太对劲。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方慕言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来，那方向正好砸向我。
一时间，我也顾不上害怕，只能不假思索地接住他的身体，那股力量很大，我们俩一块跌倒在地板上。
我呻吟不止，而他，却已经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