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方城一个箭步跨到言采东的身边，左手猛地绕过在言采东的脖子上，胳膊内肘箍住言采东的喉咙，右手死死地抓住言采东拿着手枪的右手手腕。
方城的速度实在太快，触不及防的言采东下意识地抬起手，扣动了扳机，但他握枪的手腕被方城那双如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他可以射击，却无法控制射击的方向。
“砰！”一声枪响，子弹从顾常言的耳边飞过，击中的却是对面正反剪着刘玉书双手的一名特务的脑门。
只见那位黑衣特务的身体重重地往后一摔，脑袋迸出鲜血和脑浆，殷红的血溅在刘玉书的黑色旗袍上。
刘玉书惊恐地睁大眼睛，整个人似乎完全懵了，但她面前的马汉山却反应异常迅速，他没有回头，反手一把抓过另外一名看押刘玉书的黑衣特工，自己一个转身将那名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的特务顶在自己的前面。
马汉山却腰身一猫，钻到了刘玉书的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刘玉书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快速地从自己的腰后掏出手枪，举手就是一枪。
就在他开枪的瞬间，顾常言胳膊一扬，几乎和马汉山同时开了枪。
虽然马汉山反应非常迅速，却在这须臾之间无法瞄准，他随手的一枪击中了李文松的胳膊，而顾常言也因为拉了一把身边的李文松，他那一枪同样没有击中马汉山肥胖的身体，他射出的子弹却正中另外一名黑衣特工的胸膛。
那名还未反应过来的特务睁着大大的眼睛，身体像麻袋一般地摔了出去，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看書喇
被箍住脖子的言采东还想要挣扎，只见他身后的方城狠狠地抬起右腿，膝盖猛地顶在言采东的腰间，言采东的身体一软，整个人人顿时趴在了面前木桌上的电台上。
方城扼住他的手腕，使劲地将他的手在锋利的电台棱角上一砸，言采东手里的枪顿时掉落在地上，只见胳膊受伤的李文松立马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手枪，又顺势一滚，闪到木桌的另外一边，举起枪对准了马汉山。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屋里的局势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顾常言和李文松一左一右地举起着手枪对着刘玉书身后的马汉山，而方城却把匍匐在桌上的言采东提拧起来，拿他当作人肉盾牌，冷冷地从言采东的身后看着正用枪指着刘玉书后脑勺的马汉山。
“马汉山，你输了，放开她！”李文松狠狠地喝道。
只见马汉山把自己的身体死死地贴在刘玉书的后背上，手里的枪口顶在刘玉书的耳边，他狞笑地说道。
“我输了么？你们的人还在我的手里，输家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李文松那张涨得通红的脸涌起一片怒色，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却见到马汉山狠狠地戳了一下刘玉书的脑袋，巨大的疼痛让刘玉书那双惊恐的眼睛猛地一闭，深深地皱了皱眉头。
方城立即叫住了李文松，沉声说道。
“文松，不要妄动，他跑不了的！”
马汉山又冷冷地笑了笑，一手抓住刘玉书的头发，一手用枪顶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地向离他只有三步之遥的门口挪去。
“方厅长，我们做个交易，我把言采东送给你，你把刘玉书送给我，我们就当今天没有见过……”
方城刚要说话，却听见已经痛得满头大汗的言采东嚷了出来。
“马汉山，你这个狗东西，你为了逃命，丢下兄弟不管……”
“兄弟？我连高彬这个亲兄弟都要杀，何况你这个当年在北平的结拜兄弟！”
马汉山一边狞笑着回答道，一边挪动着身体，拖着刘玉书的头发出了屋门。
顾常言和李文松举着枪，亦步亦趋地向门口逼去，却因为投鼠忌器，不敢逼得太过靠前。
方城还在桌后面控制着言采东，他侧过脸去，从窗户看出去，只见马汉山用枪顶着刘玉书的脑袋，一边拖着她的头发，一边谨慎地往后退去。
方城的心里一沉，只要马汉山出了言家的老宅，事情就很麻烦了。
几声枪响没有引来马汉山的同伙，却会不会引来言家庄的其他人，方城不清楚，毕竟言采东是言家庄的人，会不会有人来救他呢？
方城无法确定，一定要尽快将刘玉书救出来，可是自己手里没有枪，又要控制住言采东，只有看顾常言和李文松的了。
顾常言和李文松一前一后地举着枪也出了屋门，两人在杂草丛生的内院里一左一右地对着已经到了中堂与内院的门口的马汉山。
中堂和内院的门很是窄小，马汉山那肥胖的身体已经过了那道门，他却将刘玉书的整个身体堵在狭小的门中间。
“把你们手里的枪丢到院子外面去，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
刘玉书的身后传来了马汉山阴冷的声音，他自己也很清楚，即使自己一直把刘玉书当人质，也走了不多远，只有让顾常言和李文松手里没有了武器，自己才有可能逃出去。
“我数三下，你们不照我说的做，我就崩了她！李文松，你知道我马汉山的为人，说到一定做到！”
站在院子里的顾常言和李文松对视了一眼，手里举着的枪微微地抖了抖。
“一……”
门外的马汉山大声地叫了出来。
李文松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看着嘴里塞着毛巾的刘玉书，刘玉书已经回过神来，她圆睁着双眼，用坚毅的眼神看着李文松，狠狠地点了点头。
李文松明白刘玉书的意思，让他不要管她，绝对不能放走马汉山。
“二……”
马汉山又在背后叫了起来，手里的枪口又狠狠地戳了一下刘玉书的后脑勺，刘玉书顿时疼痛得低下了头。
马汉山很狡猾，他早已躲在门后的墙边，即使刘玉书低下头，李文松和顾常言也没有任何机会出手。
李文松痛苦地看了看刘玉书，又转过脸来，焦急地看着顾常言。
顾常言阴沉着脸，似乎在下着很大的决心，他举枪的手抖动得更加厉害。
终于，他开了口。
“好！”
顾常言大喝一声，狠狠地一甩手，将手里的枪丢出了院墙，而李文松也如释重负地快速将手里的枪也扬手丢出了院外。
顾常言和李文松的手枪在略有些昏暗的空中抛出了院墙外，而在此同时，刘玉书的身后却响起了马汉山的叫声。
“三！”
只听见一声枪响……
一片殷红的血雾在刘玉书的脑后绽放，刘玉书的脸被近距离巨大的枪响震得惨白，双眼睁得很大，惊恐、无神，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
站在院里的顾常言和李文松两人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双眼惊愕地看着堵在门口的刘玉书，他们似乎全身无力，无法移动半步。
在屋里一直按着言采东的方城心里如同被刀刺一般地疼痛，他使劲地闭上眼睛，狠狠地把脸扭转一边，松开摁住言采东手腕的右手，狠狠地扬起一拳，重重地打在言采东的脖颈上。
言采东沉重地哼了一声，全身一软，晕了过去，整个身体趴在桌上不再动弹。
方城感觉全身一阵虚脱，整个身体瘫倒坐在身后那把红木太师椅上，眼角淌下了一滴泪水，嘴里喃喃地说道。
“老田，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