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浑身一僵。
昨天晚上，燕以歌和楚洛成想要杀了她的心思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他们露出了本来面目，却让她昨晚逃过了一劫。现在所有人都散去，家里他们唯一忌惮的予爷爷不在了，眼前这一会儿，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没一会儿，老爷子带来的佣人都各自散去。只留下燕以歌和楚洛成，以及燕以歌身边最贴心信任的两个年过半百的佣人。
燕尔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咬碎了咽进肚子里，绞着双手怯生生地看了燕以歌一眼，轻轻地喊了声。
“姐姐，尔尔疼，姐姐帮尔尔呼呼，好不好......”
没了旁人，燕以歌卸下伪装，露出阴毒的面孔，踩着恨天高，一路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扬手一个巴掌落了下来。
啪。
那一巴掌用了全力，燕尔的头猛地朝着一边偏去。只听到耳边轰隆隆作响，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缓缓地流了出来。
燕尔趴在地上，抬手惊恐地看着燕以歌，颤抖着声音喊道。
“尔尔疼！姐姐不要打尔尔......”
燕尔是真疼，眼泪都跟着“扑簌扑簌”掉了下来，抬眼泪汪汪地看着燕以歌，哭着大喊道，“姐姐打尔尔，尔尔要告诉爷爷......”
燕以歌狠狠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
“你个小贱人，我打的就是你！那么大的车祸都弄不死你，你还真是命大的很。知道吗？你一回来，差点怀了我的好事！”
说完又冷笑一声，似乎从燕尔的嘴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告诉爷爷？我让你死了一次，没死成。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燕尔傻兮兮地看着燕以歌，眼睛瞪得老大。心里，早就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个女人想要她死的决心，从她的初夜被利用，以及撞破两个人的奸情之后，就从来没有削弱过。
至少陆圣擎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
因为自己的痴傻，这些年，她在燕以歌面前一直都出于劣势，是真的。
“亲爱的。”身后的楚洛成走了过来，一把将燕以歌抱进怀里，一脸不屑地扫了眼地上的燕尔，侧脸讨好般地说道。
“她就是个傻子，你何必跟她置气？你想要的，已经成功了一步，你还气什么。嗯？”
说完已经迫不及待地靠近燕以歌，将嘴巴凑到女人的脖颈里蹭了起来。
“乖，以后你嫁进陆家，我们这样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我们要抓紧时间才行啊。最好，能今晚就怀个孩子......”
“至于这个傻子，老爷子回去辛城，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折磨她，毁掉她，弄死她......”
燕以歌勾着艳红的嘴唇，身体在男人的磨蹭下向后倾去，一边抬手抱着楚洛成的脑袋，嘴里发出一阵阵娇笑声。
“你说的对，我们可以慢慢弄死她。而我们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少了。”
说完目光一狠，看向身边站着的两个佣人，冷着尖细的声音吩咐道。
“把二小姐带到楼上奶奶的房间里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是，大小姐。”
两个佣人一边应着，一边一左一右架着燕尔，用力托着她往楼上走。
燕尔的脸上血色尽失，在两个佣人之间不停地扑腾着双腿，异常尖锐地喊着，叫着，抗议着，整个身体都疯狂地发起抖来。
“不要，不要把尔尔关起来！”
“尔尔怕，尔尔会怕......”
“尔尔知道错了，不要把我关起来......”
燕尔是真的怕。
燕以歌所说的那个房间，是已经过世的奶奶的房间。
爷爷为了不让自己睹物思人，奶奶过世之后，就命人将那个房间封了起来，唯一留了她的遗照在里面，自己搬到前头的别墅里去了。
而她，有很严重的幽闭空间恐惧症。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上一次，她被燕以歌扔到那个房间里去的情形。
一想到这些，燕尔的挣扎越发厉害，声嘶力竭地喊着，嗓子都哑了。
可没人理她。
楼下不远处，甚至传来燕以歌和楚洛成笑闹的声音。
“哎呀，别在这里，我们到房间去......”
“我等不及了，昨晚上被那个傻子打断，我都憋到现在了。”
“不要脸......阿成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进入陆家是不是更有希望了？”
身后的大门瞬间打开，两个佣人抬手将燕尔用力丢了进去。
她整个人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嘭。
大门关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顷刻间暗了下去。
燕尔像是个瞬间失明的患者一般，在黑暗里抬起双手，摸索着奔到门前，发了疯似的用力拍打着门板，沙哑着声音一句句喊着。
“放我出去！”
“开门！”
“求求你们，快让我出去......”
她喊着叫着，整个人剧烈地发着抖，双脚几乎都无法站立，身体紧紧地贴着门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的指尖在门板上，慢慢地留下一道道血腥的痕迹。
黑暗像是一只大手，狠狠地卡住了燕尔的咽喉。她靠着门板滑了下去，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因为艰难的呼吸声，长大嘴巴大口大口喘息着。
脑海里一幕幕血腥的画面闪过。
满地的鲜血。
大雨。
和少年高大坚毅，却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
燕尔的眼泪无声流了下来，抱住自己，一头栽倒了地板上。
“妈妈，我怕，我好怕......”
“你们为什么都走了？为什么都不要我了......”
另一边。
燕宅外。
一辆黑色低调的宾利车里，前方的女助理急忙拿下自己的耳麦，回头对后座的男人请示道。
“陆少，现在，我们要怎么做？要不要我......”
此刻燕宅里发生的一起，都通过某种精密的仪器，清晰地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她知道陆圣擎也听到了。
男人静静坐着，半边脸色，在车窗外打落进来的细碎光影里，清冷沉郁。不知道里头发生的一切，哪一点让他不悦了，男人忽然抬手摘了耳麦，冷声说道。
“什么都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