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沈婳踉跄一下几乎跌倒，苍白着脸，好不容易才有些腿软地扶住墙。
他说什么？用她的那颗肾——救白静姝？
怪不得三年前母亲说，聂丞安一定会接受这段婚姻，因为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协议……原来竟是这样的协议，把她当做储存肾源的机器？！
沈婳想冲上去质问，想把姿态亲密的两人狠狠拉开，但脚下却像是生了根，半分也动弹不得。
论身份，她才是他的妻子，可那又如何？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艰难地迈动着步子，沈婳落荒而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复杂晦涩的目光。
医院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丝丝缕缕的凉意袭来。
沈婳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绕到了白家门前。她目光闪烁了一下，犹豫再三终于摁响门铃。
无论怎样，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这样将她卖给了聂家……她想要亲自求证。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白母穿着居家的衣服，并未化妆，通红着眼睛倚着门框，见到是她，眼里立刻射出了毒蛇似的冷光，像是恨不得将她扒皮剔骨！
这样恶毒的眼神让沈婳心里一惊：自从她嫁入聂家后，母亲一直对自己和颜悦色，何曾这样看过她？
一股浓烈的酒气钻进鼻腔，沈婳皱了皱眉，温声道，“妈，你是不是喝酒……”
话没说完，白母就跟疯了一样朝她冲了过来，力道十足的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她的脸上！
“扫把星，赔钱货！你还敢回来？！”
半边脸瞬间发麻，沈婳很快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本就昏眩的脑子此刻更加茫然，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地上，呆呆地抬起头，“妈，你……”
——啪！
又一个巴掌落下，随之而来的是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白母完全失了理智，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让你从聂家拿的钱呢？没良心的白眼狼！五千万都卖不了，要你干嘛！？如果不是亏空那五千万，你爸至于偷税去坐牢？你怎么不去死啊？你现在就去死！”
高跟鞋踹在身上钻心的痛，沈婳站不起来，只能努力护住肚子蜷成一团。
心脏痛得无以复加，她张了张嘴想要告诉母亲白静姝已经回来了，可是后背又被狠狠踢了一脚，生生憋了回去。
难道这就是聂丞安所说的，要让她付出的代价？
“你是不是又惹丞安不高兴了？我教你顺着他，你全忘了？贱丫头！是不是你知道你爸不是亲生的，所以故意不尽力？！”
毒辣的语句声声落入耳畔，沈婳原本模糊的神智霎时清晰，回光返照一般拼命抓住了白母的裤脚。
“你刚刚说什么？我爸……不是亲生的？”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将她这么久以来的信仰全都震碎！
白母怔了一下，随即用力将她踢开，眼神更加厌恶，发泄一般骂道，“你爸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废物？只有静姝是我们的孩子！至于你，不过是我结婚前和一个人渣偶然得来的野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丢掉你？”
说着，气急败坏似的，白母以手死命拧着她的手臂，“畜生！留你个孽种一命，你还恩将仇报？早知道就该把你活活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