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结婚了，但我没有一点实感，糊里糊涂的，好似在做梦。
顾子宁却是一脸淡然，将证书从我手中抽走：“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几张薄纸而已。”
说着扔进了抽屉里。
“可是我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的心情很复杂。
看着我纠结的表情，顾子宁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他缓缓向我靠近，声音带着魔力：“你不想再离一次对吗？”
“不是的，”我被他逼得缩在沙发一角，赶紧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而已。”
他离我太近了，近得我能听见他浅淡的呼吸声。
修长的手指突然在我额头轻轻一点：“多想无益，等你伤好以后，就要开始晨跑了，到时候让管家带着你，先想想你的体力跟得上跟不上吧。”
我心头猛地一跳，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可不可以换种方式，我跑步不是很擅长。”
提到跑步，那简直就是我的噩梦，以前念书的时候，倒数几名之中总少不了我。
顾子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会儿，语气低沉：“柳飞絮，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但是你不能逃避，必须想办法克服，否则你将一事无成。”
宋嘉悦的母亲很快打电话过来。
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撵走了，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宋嘉悦抱着她哭了好久，一双眼睛都给哭肿了，想必在顾子宁那里受了很多委屈。
“我们嘉悦那么乖，从小到大都没惹什么麻烦，怎么到你那儿还给她气受，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这股子怨气即使是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得到。
我抬起脚刚想走，却被顾子宁按住肩膀，嘴角浮起一抹淡笑，他的手指在我肩上点来点去：“我已经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姑姑，你们宋家的那些把戏太拙劣了，下次记得派一个机灵点的人过来。”
那姑姑似乎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回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装作不懂，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我们总有机会见面，到时候我再跟您细说。”他不等她有所回应就挂了电话。
我正准备回客房，他的手指突然使力，捏得我肩膀生疼。
他难不成是想拿我出气？
转脸的那一瞬间，唇瓣刚好擦过他的鼻尖，薄凉的触感让我一时怔住。
顾子宁看着我呆呆的模样却是笑了，他没有多说，只道：“游戏已经开始了，你退不了场了。”
我忽然间浑身发麻，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几乎忘了，他是个动不动就提告的男人。
养了小半个月，身上的伤总算是好了七七八八。
重新回到辅导班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数学老师是个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他看我这一身打扮，满脸惊诧，好像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
愣着将我瞧了半天：“柳老师，你是到火星上旅游去了，还是叫狼给叼了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数学老师名叫陈旭，从这个辅导班开办的时候，他就来帮忙了，跟我算是朋友，当初我一心扑在刘成身上时，他还劝过我好几回。
此时见到他，我那些一直隐藏在心底的复杂情绪突然涌上心头，眼眶有些发热，鼻子也酸得厉害。
我忍不住敲了他的头，笑道：“我又没死，你太夸张了，对了，其他老师都还在吧，等下我要和他们说件事。”
“这……”陈旭微怔，脸现出几分难色，最终叹了一声，“飞絮，你来迟了，他们都被刘成给开了。”
明亮的光线突然让我感到不适，眼睛被刺得生疼，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陈旭微垂着眼睑，跟我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原来刘成接管辅导班时，将穆莉莉的工资提了整整两倍，还不算奖金，这还不够，他还试图干涉老师的教学方法，惹得怨声载道。
穆莉莉偏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她挑拨离间说：“你们也不能怪刘成，谁让柳飞絮守不住自己的东西呢，如果你们不想待下去，可以走嘛。不想走的话，就得按我说的来办，这里不欢迎顶撞老板的员工。”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老师们的神经，他们若是还在这里待下去，岂不成了没骨气的人，因此都辞职不干了。
陈旭叹着气说：“他们都走了，只留下我跟高老师，我总觉得你还会回来，所以就等着，你来了后也好跟你说明情况。”
我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刘成做得这么绝。
几个陌生女人突然走了进来。
她们视线落在我身上，有几分惊诧，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穆莉莉就踩着高跟鞋进来了，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
如果妆容不是太浓的话，她也算得上容貌秀丽，但她此刻却是透着一股锋利，下巴轻抬，红唇张扬。
被这几个女人一衬托，显得更加妖娆。
我看见她，顿时怒气上涌：“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啧啧两声，选了把椅子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没想到柳小姐还挺有本事的，竟然把这里拿了回来，不过这野鸡终究是不可能变成凤凰的，你就不要痴人做梦了。”
那几个女人跟着笑了起来。
陈旭眉头皱得更深：“穆莉莉，你不觉得你作为老师讲话太刻薄了吗？难道说你平日里也是这样教那些学生的？你要是知道……”
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没再说下去。
穆莉莉来了劲，她抱着胳膊在那里喊：“你这人讲话真有意思，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你倒是说出来啊，别吞吞吐吐的。”
陈旭看了我一眼，目光深沉，我心头不由得一紧，我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穆莉莉那时跟我关系还不错，人看着也乖巧，做事认认真真，绝不拖拖拉拉，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侠，在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她的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