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潜力无限。”越浅浅认真又郑重地开口,“继续呆在原来的公司,你只能做一辈子的新人,最后泯然众人。你是对我给出的合同不满意,还是觉得太好了,像是个圈套?”
那男人顿了顿之后才犹豫地开口:“老实说,是后者。”
“我一个新人,接过的最好的戏,也不过是一个被吐槽说天雷滚滚的剧的男三号。”他苦笑了一下,“而且这个剧根本没能在上星的卫视播出,又雷又差,但是话题也不够引爆。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新人,其实我十九岁入圈,现在也已经三年。我的公司跟我说的是,给了我机会,我没能红。所以他们更愿意捧真正的新人。”
“但在这个时候,越小姐给了我这份合同,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他的声音沉着而冷静,但眼睛里明显写满了渴望。
越浅浅叹了口气:“为了拍好那个男三号,你跳到表面已经结了薄冰的冷水池。为了更好的入戏,没有用替身,没有用威亚。你参加的那个综艺,虽然只是一个网络综艺的配角,但是你每一次搭话,都综艺感十足,非常讨喜。”她缓缓继续道,“你少时学舞蹈,出道三年只要有时间就去练舞,即使公司没有给你任何这方面的机会。你演技不俗,却始终没能接到好戏。你天生是吃这口饭的料,只是缺一个伯乐。”
她认真且严肃地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就是你的伯乐。”越浅浅的声音坚定,“如果安先生,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觉得我这个合同是为了坑你的话,我们的确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不需要签一个没有自信的艺人,也不需要一个对我没有信心的员工。你不应该叫我越小姐,而应该叫我一声越总才是。”
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不同的表情,他微微皱起眉:“越总……”
“我知道,外界对我的风评并不好。而且,很多人都觉得我接受星海传媒,只是做一个花瓶。”越浅浅当然明白他的顾虑,索性一股脑全说了,“我不甘心,所以才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狠狠打一下那些人的脸。至于你,安先生。我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大多数人都已经认定,你绝对不会红。其实这样看来,我们两个情况不是有些相似吗?”
“在我看来,你有野心,也有演技。肯努力,也有能力。而对你来说,我有财力,能给你提供机遇和可能。”越浅浅笑容灿烂,“我是越家千金,我失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你,合约上的东西,该给你的你都会得到,即使我们没有成功,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怎么样?安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创造一个奇迹?”越浅浅将合同放在他面前,笑容恬淡而笃定。
他看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其实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而且,她的笑容,好像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要好看。
他拿出笔,在合同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安晨宇。
“安先生,愿我们合作愉快。”
她的手,白-皙,秀气。
安晨宇没有犹豫,握住了这只手:“合作愉快,越总。”
星海传媒总裁办公室。
“什么?!你疯了吗!你用这么大价钱签下了安晨宇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然后现在告诉我你不准备给岳泽涨价?”
说话的是星海传媒的市场总监兼经理刘怡然。
也是星海传媒的股东之一。
她在这里时间很久,资历经验丰富,更是越海非常倚重的老员工,星海传媒的实际掌控权,可以说一半在她手中。
“越小姐,”刘怡然看着越浅浅,到底是念在她是越海的女儿的份上,放缓了语气,“星海传媒的情况你现在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们眼下并不是非常乐观,不能冒险花这么大的价钱去捧一个没什么前景的新人。而且安晨宇也不算是新人了,三年没能捧红,说明他可塑性不高。而岳泽,是星海的摇钱树之一,他现在要求提价,也很正常啊!他合同明年就到期,不提价的话他很可能会走的!”
越浅浅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刘总监。”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怡然一下就发火了,“连你父亲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越浅浅,你初来乍到,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整个星海吗!”
越浅浅迎上刘怡然愤怒的目光:“我是初来乍到。可我是现在的执行董事和总裁,而你,是我的下属,刘总监。”
“哟,新官上任三把火吗?!”刘怡然一拍桌子,“好!我倒要看看,岳泽如果走了,你要怎么办?!”
说罢,她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狠狠摔了门。
牧司翰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些疲色。
“少爷,您回来了。”说话的是林管家,“要给您安排一下按摩之类的吗?”
牧司翰摇了摇头:“不必,我洗个澡就睡了。”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她呢?”
林管家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额,少奶奶吗?最近几天都……没回来。”
牧司翰的眉头一下就皱紧了。
这女人。
当初是她苦苦哀求母亲,说要和自己培养感情,订婚之后一定要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不是吗?
现在居然学会夜不归宿了。
自己出差有多久,一周?
“一周都没回来过?”牧司翰沉声问道。
林管家摇摇头:“倒不是,就这两天不在。好像……是在忙工作。听说……少奶奶和越家也闹了点不愉快。”
牧司翰冷着一张脸,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上了楼,去了自己的卧室。
洗过澡之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有人接听,一个明显刚被吵醒的人迷迷糊糊地开口:“喂?司翰?”
“她最近在忙什么?”
“啊?哪个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