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丞相你倒是找了个贤婿！”皇帝此刻的愁绪消散，许潇然已然给了他一个钦定蔡江为赈灾钦差的理由。
“皇上谬赞！”姜望此刻只能咧着嘴赔笑，看向一旁许潇然的眼里神色不辩。
许潇然伫立在一旁，自然感受到姜望的目光，只谦逊的低着头，仿佛刚才在反驳姜丞相，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的人并不是他。
“蔡江上前，朕命你为钦差大臣，赐上方宝剑，如朕亲临！”皇帝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决断。
“陛下圣明！”
“众爱卿，谁有本启奏？”
随侍在侧的太监见皇帝神色颇有几分疲乏，心知圣上也无心再听朝臣争吵下去，见皇帝传来眼色，便急忙上前：“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朝臣自是巴不得早点散朝，毕竟这煜王的面色可不太好看，若再僵持下去，场面可不敢想象，一时间，众人均默契的选择沉默。
太监见状立刻高呼：“退朝！”
散朝后……
许潇然看着拂袖离去的姜望，将眼里的冷意隐藏而去，快步追上前去：“岳父大人留步！”
“贤婿如今好本事！”姜望停下脚步，紧紧盯着许潇然，似要看出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否有意而为之。
“见岳父这般，难道岳父还有比蔡尚书更合适之人？”许潇然拱手低头，见姜望并不接话，继而又继续道：“若真是这样，小婿感谢岳父未曾在陛下面前驳了小婿！”
姜望一时语塞，这钦差只要是煜王之人就行，他不过是阻止蔡江，又哪里能找出比蔡江更合皇上心意之人。
“也罢，只是你今日冒失之举可会惹人不快，下次莫要这般！”姜望甩了甩衣袖，虽颇为恼怒，却也不好发作，且今日之事煜王定会找他相商，哪有时间在此与许潇然寒暄。
“是，小婿牢记，岳父慢走！”
许潇然拱手，微微躬身，凝视着姜望的方向，片刻，将目光收回，正欲回府。
“许大人，你可让老奴好找啊！”
一道尖细的嗓音落入他的耳朵，紧着一个太监便小跑到许潇然身边。
“吴公公这般着急是？”宫人是皇上身边首领太监的大徒弟，是宫里人都认识，他找来大多便是皇帝的旨意。
吴公公也是一路小跑，脸上还挂着微微薄汗，喘了两口气这才开口道：“许大人，陛下请您御书房一叙。”
许潇然点头跟上，他年少时倒是与母亲常来皇宫，只是如今看着这一切，心境却大不一样。
“许大人，皇上在里面等你，咱家就不进去了。”
吴公公说完便随侍站立在一旁，等听吩咐。
许潇然点点头，便踏入书房，直到见到面前这道明黄色的身影：“臣许潇然拜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
皇帝抬了抬手，绕过案桌坐下，视线打量许潇然片刻，悠悠开口：“许卿，说来也算得上是朕表弟。”
“是皇上抬举微臣！”许潇然一怔，再低头亦然谦恭有礼。
说来许家与皇家确实沾亲带故，当年先皇最为疼爱的小表妹宁都郡主，喜欢上当时还是吏部侍郎的许唯杰，虽是下嫁，却也夫妻恩爱，后有了许潇然，两人更是锦瑟和弦。
若非当年那场文字狱，许潇然的父亲以死证清白，因宁都郡主的存在，许萧然也并不是罪臣之子，这才有了许潇然的科举之路。
只是安排完一切的宁都郡主也跟着殉情……
“朕非抬举你，你母亲是朕的表姑母，后观你科考答卷，文采飞扬，既有爱国之决心，也有整顿吏治之抱负，颇有你父亲当年之风范！”
皇帝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看向许潇然的目光更是求贤若渴的炙热。
“陛下对臣父亲……”
许潇然原以为皇帝是为煜王一党头疼，试探自己的立场，如今看来虽有其意，但不全是，这位陛下，也并不如众人所见的这般庸碌。
“许老大人，是朝廷痛失良臣。”
皇帝眼里真切的闪过一丝惋惜，而后收敛情绪，看向许潇然正色道：“朕今日叫你来，是大理寺少卿一职空闲多日，宣你任职，另则是想听你谈对江南水患的看法。”
许潇然叩谢皇帝旨意，而后谈起自己的看法。
这一聊便是一天，到午时，皇帝还将许潇然留在宫中用膳。
君臣二人两人相谈甚欢，却也让煜王一党不怀好意的人捉摸不透。
“皇上早朝后便留许潇然在宫中商谈，御书房内外只留下皇帝的心腹之人，竟是一点也探听不到。”
姜望看着面前的煜王，一双眼睛里竟是浓浓的忌惮。
男子容貌俊美，眉目之间洋溢着一股风雅之风，闲适的半躺在榻上，双眸微阖，享受着一旁美眷剥好喂入嘴中的葡萄。虽无别的动作，却透露着慵懒华贵的气息。
若是忽略姜望眼中那浓郁的忌惮，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此人只是一寻常的富家公子，哪里是大名鼎鼎的煜王！
“哦？这倒是奇怪！”
煜王这才悠悠坐直身子，推开一旁的女子，却不料女子未曾反应过来，将端在手中的茶杯洒到他的衣衫上。
男子思绪顿时被打乱，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
“胡姬，你说本王该如何罚你好呢？”
煜王低头看了一眼衣裳上的水渍，挑起女子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却骇得胡姬瑟瑟发抖，连忙跪地求饶！
“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便是这样，本王近日新得了一头雪花豹，不若你去陪它玩玩儿？”煜王语气轻松，却字字狠辣。
“王爷饶命！求王爷放过奴婢！”胡姬跪地哭喊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侵染上斑斑血迹。
“无趣。”煜王厌烦的看了一眼跪地哭喊的女子，抬手轻挥，兀的出现两个死士，不顾胡姬的喊叫声，无情的将其拖了下去。
姜望站在一旁，虽知晓煜王的心狠手辣，对这一幕也并不惊讶，却依旧皱眉，不由得开口提醒：“王爷，这……”
“不过一个玩物而已，何妨？”
煜王看向姜望，对他的迟疑有些不满，却也并未说什么，毕竟姜望的身份可以让他更好的巩固朝中势力。
煜王悠闲的伸出手端过一盏茶，在嘴里抿了一口：“你这女婿可是选的好？今日也叫本王见识了。”
“王爷恕罪，只是如今蔡江去江南之事儿已成定局，这倒是有些难办！”姜望皱眉思索，神色复杂，手中的茶盏也是押了又押。
“有何难办？杀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