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下次了。”她沉声许诺。
“谁知道呢,我现在在宫内根基不稳,沈清北能做第一次自然就能做第二次。”沈清城尽往歪了说,明摆着还和小孩子一样,秦施颦却是真真切切都考虑在里头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唯独嫁你不行。”别的方法都可以,唯独这么乱来的事不行。
见她下了最后通牒,沈清城的脸色也不好起来,“为什么不行?我们既无血缘关系,又无君臣联系,为什么不行?”
经他这么一说,秦施颦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已然是一介平民的身份。
但还是不行,她心中有君臣之礼。
“我心中,一直把你当我的儿子,当我的君王。”秦施颦狠狠拒绝了他所有的理由,沈清城嘴角划过一丝苦涩,果然如此,根本就是秦施颦不想嫁。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刘简言?”这是沈清城唯一能想到的她坚持不嫁的理由,明明都能主动跑到人家府上提亲了,现在却不嫁他。
嗯?这有刘简言什么事?秦施颦疑惑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说的大概是自己要和刘简言成婚的事。
虽然是一件很好澄清的事,但秦施颦就是莫名多了不满和生气,在他看来,自己就是喜欢那样的人?
不过她还没有失去理智到乱说的地步,耐心给沈清城解释,“我之所以嫁给他,是因为方便给你传递消息,关注朝中动向。”
她诚实的解释让沈清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却并不代表他就会同意,“那你直接嫁给我,不是更加方便?”
知晓他的念头不是一时两刻能够打消的,秦施颦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移话题,“我去给你端些茶水过来。”
沈清城本想留住秦施颦问个清楚,却也明白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结果茶水是初月端过来了。
他浅浅喝了一口,在初月端着杯子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施颦呢?”
初月脚步一顿,这人还有脸问主子去哪儿,不是为他的事奔波去了吗。
“去刘府了。”无奈眼前的人也算她半个主子,她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
刘府?沈清城的心弦瞬间拉紧,“是刘炳刘大人府上?”
“不然呢?”对这个王爷,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反问了一句,便离开了,留下沈清城无比焦灼地坐在床上,焦灼之余,还有隐隐的愤怒。
自己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刘简言?
刘简言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哪里好?
只恨身体恰在虚弱时候,并不能及时赶去。
在床上巴巴地等着,中间不忘派疏影过去查看,得到的答案却是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据他了解,在此之前秦施颦和刘简言应该没有半分交集,才区区第二次见面竟然就能相谈甚欢?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的疏影尴尬地跪在一边,承受着自家主子的低气压。
自从开始插手朝政之后,沈清城的脾气就越发乖戾了,有时候根本就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
“王爷……?”担心他的身体,疏影跪着往床前挪了挪,忧虑地出声询问,沈清城挥挥手,表示没什么大碍,微微动了动,却扯动到满身的伤口,龇牙咧嘴了一瞬,恰被疏影抓到,他急急地要上去扶着,被他一手挥开,“去盯着施颦,记得护送着回来。”
“……是。”疏影收住没有说完的话,欲言又止地看了沈清城一眼,拱手告退,转身离开。
沈清城拖着一副受伤的身子靠在床边,是很疲惫了,但是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秦施颦拒绝时的狠意。
她是真的铁了心不会和自己在一起吗?
其实去了刘府的秦施颦并非和刘简言聊得如表面上那般欢乐,话题基本上都是秦施颦在带动,刘简言不过是跟着她的内容走,而两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共同点。
好不容易等到刘炳忙完了,才急急把秦施颦迎到会客室,“施颦这次有什么事?”
“我……和令公子的婚事还是缓缓吧。”沈清城的话盘旋在她脑海里,尽管她刚刚严词拒绝过,但是却做不到完全不理会。
沈清城的性子比她想的要执拗许多,不是简单两句就可以打发的,所以她和刘府这边的事还是先缓缓比较好。
“这个没问题。”刘炳哪里会介意,秦施颦嫁到他们家,他一直觉得是屈才了,如今说缓缓倒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和刘炳又聊了一会儿,秦施颦才告辞,心里想问的话却一直没有问出口,刘炳是看惯了风雨的人,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却碍于身份也不好多加逼问,只是默契地把秦施颦送到了府邸大门口。
“刘大人,”自从先帝走了以后,刘炳算是唯一一个她能寻求建议的人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刘炳,刘炳会意停住,弯弯身子等着秦施颦接下来的话,“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安王爷成婚,您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吗?”
刘炳的脸色诧异了一下,但还是凭着多年的经验镇定下来,微微点头,诚恳地回应,“一如既往。”
不管秦施颦做什么,应该都是有理由的。
他能理解,也会支持。
得到理解的秦施颦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一出门碰到来不及缩回去的疏影,了然地扫了一眼,默许了他跟在自己后面。
回到府里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查看沈清城的情况,进了房间,本该在床上好好躺着的人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