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人的装束行走于这个边塞混乱之地,恐怕更容易招惹事端,取了一些碎银,和附近的百姓换了一身男装和一些干粮。
看着铜镜中自己身穿男装的样子,取下面纱,颇有些不习惯,但不管怎么样,为了少生事端,无论如何她都要去适应这段时间的样子。
她也曾想过,如果墨以希得知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并且逃离太子府,恐怕会在盛怒之下杀了她把,如今这局势就算没有青丘国的追捕,恐怕也没有安宁日子可以过,以昨天的形式来看,为了避免昨夜那些人来寻仇,这驿站是不能住下去了,只有尽早离开才是办法。
月惜镇离南越国的主城还是有一段路程,这一段路程更是因为混乱不堪,地痞流氓毛贼强盗更是数不胜数,恐怕,这一趟会千辛万苦。
牵着马匹,惜命在她的身后,缓缓的走,虽然打扮不一样,却终究还是不放心,不敢贸然离开。
月惜镇是贫穷混乱的地方,常年的征战饥荒,街上周围诸多的乞丐蜷缩在地,老人背着沉重的货物在与她擦肩而过,面黄肌瘦得小孩透过门缝看着她这个外来者匆忙关门,她微微叹息,那些帝王官伐永远只顾自己一己私利的野心,弃天下苍生而不顾,总有一日会有报应的。
若淳看着路旁的行人微微皱眉,却也是无能为力。
思绪缥缈之间,还未回神,久感觉身后有人拉扯,全身警惕起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防备的姿势,快速的旋转,手中的毒药准备挥洒之际,却瞧见身后一个孩童的身形,及时的收了手。
眼前的孩子并不惊慌,眼神透着淡然和镇定,看来是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杀戮,早已经麻木了吧!她举起手中的破碗,“哥哥,求求你赏口吃的吧!”
若淳细细的看着她,眼前的小女孩看样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居然在这混乱的地方眼神没有一丝的胆怯,顿时生了一阵怜悯之心,因为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太子府的翻版,仿佛这就是另一个她。
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卸下马背上得包袱,递过两个大饼,却不曾想过这有何不妥。
“谢谢哥哥!”身前个子小小的她欣喜的接过,却也不吃,飞快的道谢,小跑的到路上的一边,那边斜斜的躺着一个年迈的老汉,裹在破烂的棉被里,只漏出苍白散乱的白发,听见那个孩子柔声的叫唤:“爷爷,你醒醒,有好心人给我们送大饼吃了。”
若淳就这样楞楞的看着,她不是血魂珠宿主么,怎么这般没用,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她救她本是无心之举,之前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只是看到这些无辜百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软下来,有时候心软未必是件好事。
刚准备转身离去继续自己的行程,眼神看过去的地方,街上那些乞丐全都铺上前去躲那孩子手中的大饼。
那个孩子紧紧的把大饼抱在怀中,任由那些人怎么抢,怎么踢她都不还手,也不吭声!
也许该她早些料到这些事,只因她的一时心软,好事到变成了坏事!
这乱世之中,强者生存,保护不力了自己的人,就算救了他一次,两次,但不能救他一辈子,转身克制住自己多管闲事的冲动,今日为何控制不了自己。
街道另一边的人拨开那些乞丐,中年男子被身边的人拥护着走上前来,身边带着几个下人把这些乞丐一脚踢开,把那人护在中间,这样一个小镇也有这样的人,也是,越是混乱的地方就越会有这般人物,做些黑暗的买卖,也是无人管制的。
这个地方,太多人难以生存,迫于生计,一旦时间久了,心生歹念也是难免的。若淳感觉某些不对劲的地方,放缓脚步,细细听着那人的讲话之声传入耳朵,应验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这些畜生,打死了她看我不八了你们的皮。”那个中年男子颐指气使,再细细打量身前半小不小的孩子,虽年纪尚小,不过看这脸蛋到也长的标志,根本不似她那赌鬼的爹,看来,是根能培养的好苗子。
“吴爷,这孩子……也太小了,不值一百两啊!”
“你懂什么,就算不值几个钱,还能怎么办,她那个赌鬼的爹死了,媳妇跑了,你看他这半死不活的老爷子离死不远了,不值钱还能怎么办?”
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认真的6听着,七八岁的孩子哪能不明白他们讲的是什么,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听着,走到斜塘着的老头儿身边,拿着踹在胸口的大饼,多人的哄抢已经有些碎了,柔声的唤:“爷爷,你快醒来,我们有大饼吃了!”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围着的人前去探老头儿的鼻息,早已没了声息。
“吴爷,他早断气了。”
那人也不为所动,大大的松了口气,“断气了也好,少生些事端。”
看来那位吴爷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事儿,死了更好,不然哭哭啼啼的只会惹出更多得麻烦,“小姑娘,吴爷我和你说明,你那赌鬼的爹欠了我们赌场一百两银子。”边说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借据,“前几日在街上给人打死了,欠债子还,小姑娘看起来也是明白人,我们也只能找上你了,就算你不同意也的同意!”
阁下狠话,开始带人,“带回去好生装扮一下,送去京城,还能谈个好价钱!”
若淳心里冷哼,有些嘲讽,做着最下等的事,却是满口的仁义道德。
若淳回身看她,对上那孩子的眼神,不甘,无奈交织着却能装作冷淡,才多大的孩子,却经历了如此多身不由己的事儿,看着她复杂的眼神,越是觉得在看另一个自己。
她知道,这个孩子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未来,不到片刻就已经接受,乱世之中的女子终究会沦落到那样的处境,在欢场上**卖笑!
“我和你们走,但是,得先埋葬我爷爷!”冷冷得语气决然,才不过片刻,就已经认命。
“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谈条件了!”那位吴爷轻笑,一口拒绝,“不行,小姑娘,你爹欠了饿一百两银子,把你送去京城,最多不过30两银子,你也知道我们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离得不远,所有人的话听在了她的耳朵里,听到这里,若淳的脚步停住,猛然的篆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