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熬到晚饭的时间,我心里计划着怎么摆脱掉这个男人,或者是把他轰出家,还没等我想出更好的办法,他先开了口。
“带你去吃饭。”
我摇头,“不饿,你自己去吧。”
“暖夏,就算是你跟我闹气,也不可以不吃饭,你可以惩罚我不吃,看着你吃。”
我笑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太认真。
人是矛盾的,总会反复无常,因为一些事情而感动,也因为一些事而动怒。
“就算是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你。”
我看着他眼眸的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又补了一刀,“何况,你对我,并不好,除了打我和半路丢下我,真的记不得你对我做过什么好事。”
我看着他眼睛憋红,却没看到一滴泪挤出来,甚至没看到眼睛有水气。
他大概是被我气到了,我向后退一些,与他拉开距离,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暖夏,有一天你爱上我,会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
“我不会。”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你最好一直这样说。”
我被强硬的拉到了东北菜馆,我发现,他喜欢吃东北菜。
“暖夏,我们打个赌吧。”
又是打赌么。
“这一次我们赌爱情。”
我嘴里塞满了吃的,没工夫回答他。
不想,也不愿意。
吃饱了饭,我晃着杯子,盘算着怎么和卫子遇周旋。
“敢不敢赌?”
我看着他满满的信息,想彻底打消他所有的不甘心。
人有劣根性,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
我不敢用自己的心赌,在我的概念里,男人的爱情有保质期,新鲜感一过,一切荡然无存;女人的爱情不同,会随着时间日益增长,越来越深,直入骨髓。
时间久了,我怕自己陷进去。
“怎么赌?”
卫子遇点了跟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三个月的时间,我不发脾气,配合你的生活,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现在的态度,我就彻底脱离你的世界,除非你找我。”
我心里一个机灵,又松了一口气。
“你不可以试图操纵我的想法。”
“不会,我全力配合你的生活节奏。”
我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不停的忙碌,绝对不让他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我的世界,现在已经平衡,不想被打破。
“我最近要交稿子,下午要回去,你就别陪着我了,屋子里有人我静不下心。”
卫子遇眼睛像右扫,眼眸转了一下,“好,我回公司,晚上接你吃饭。”
我心里暗自偷笑,晚上还能被他抓到?一边想着,昨天喝多的我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傍晚,卫子遇没出现,魏莎却进了门。
“卫爷今天心情那么好,你俩合好了?”
我看着魏莎,不知道说什么,最终把我和卫子遇的赌约全盘托出。
魏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嗅到了猎物。
“暖夏,你玩不过他的,其实我觉得斯凯那个人不错。”
我疑惑,看着魏莎。
“我觉得斯凯更适合你。”
再次回到我感情的问题,我情绪暴躁,一点就不想被人讨论这些事情,即使是魏莎,我的闺蜜。
“你不是跟卫子遇说过,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么?既然没有心,就不可能喜欢任何一个,为什么要选择。”
“你有孩子,你孩子需要一个父亲,斯凯更适合做那个父亲。”
我眼睛紧紧盯着魏莎,希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更多的东西。
她才见过斯凯几次,怎么就这么笃定,斯凯适合做安落的父亲。
任何人,都不会成为安落的父亲,也许他还是个孩子,真的需要,但是他父亲已经去世的事情是事实。
所有的人,都要承担一切的真相,虽然残忍,但那是他人生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但是这样说,任何人听到都会觉得我是个残忍的母亲,可这是事实,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我有想过,安落以后上学了,有人会欺负他,说他没有爸爸。
但是他必须要坦然面对,然后强硬的告诉以此为借口欺负他的人,他不是没有爸爸,他的爸爸只是去世了,而他会成长的越来越强壮,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魏莎还是苦口婆心的跟我说斯凯,没看出我的不耐。
卫子遇的电话像是一个救命符,我从屋子里逃窜一样的披上了衣服拎上包跑出了门。
“回头再说吧,但是我从没想过再婚。”
站在门口,我回头跟魏莎说,看着她半笑的表情。
也许她是笑我说话那么笃定,但我确实不想再嫁人了。
嫁给许博,我已经背叛了许聆。
卫子遇的车停在楼下,车灯亮着有些晃眼。
我上了车,一车的酒气。
“你喝酒了?”
卫子遇扭过头看我,笑的像痞子一样。
“没有,刚送了一个喝醉的朋友回家,想吃什么。”
我咬着唇点头,他的笑容对于我而言太暖太刺眼。
我和卫子遇找了一家日式料理吃饭,却因为三文鱼和金枪鱼而争吵,最终,还是我赢了。
他认为,金枪鱼的价值比三文鱼高,然而对我而言,虽然金枪鱼贵一些,但是三文鱼口感好。
我没有喜欢奢侈品的嗜好,唯一能称作是嗜好的,恐怕就是吃了,写作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嗜好,但当嗜好成为你养家糊口的工作,一切就都不同了。
“暖夏,过年前陪我去一趟临市。”
他的认真,让我觉得不自在。
我把最后一块三文鱼沾了芥末酱油放进嘴里,吃完才开口,“做什么?我年前很忙,有好多事情要做,赶稿子,交稿,今年应该还要参加我写书的那个网站的年会。”
卫子遇把杯子移的靠近我杯子一点,我下意识的移开自己的杯子。
“丹娜年前结婚,你陪我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
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也没有不舒服,像是跳的很快,又感觉像是慌乱。
卫子遇拿着杯子使劲的碰在我杯子上,水晶敲碰的声音清脆,我却觉得很冷。
“你为什么就不把她追回来呢,要么我帮你追回来吧,不对!你带我去不会是为了刺激一下她吧。”
我同情过他,但只是一瞬,我更应该同情的是自己,我现在算什么……
卫子遇站起来,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我为什么不杀了你,让你像一颗毒瘤一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