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徒妙清

春花宴不负春花的名头,御花园内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幽幽的馥郁香气中,还有雍容雅步,秀外慧中的官家千金们穿插其间。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轻声低语。

曲韵菲与帝千蓝相携着落座,不知皇后是何心思,给曲韵菲安排的位置竟是右侧为首的位置。

而左侧方此刻正端坐着一名大家闺秀,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鬓上只簪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一举一动颇具韵味,生生将周围打扮鲜艳的女子压了过去。

“司徒妙清,她怎么会来?”帝千蓝拧了拧眉,低声嘟囔了几句。

“怎么了?”曲韵菲侧过头诧异看她。

“没什么。”帝千蓝摇头,转眼看了眼四周,低声与曲韵菲说,“韵菲,你今儿可得小心一点,皇后给你安排这个位置怕是不安好心。”

曲韵菲一怔,视线一移,正巧与好几人的打量的视线对上。其中一人见被人发现也不慌张,只勾唇婉转一笑,对着曲韵菲轻点了点头,方悠然的垂眸端坐。

“那人是镇国府上的嫡女,这人以往惯不爱凑热闹,不知今日她怎么会应了皇后的邀约。”帝千蓝见状低声与曲韵菲介绍道。

就在这时,皇后在十来个宫女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本宫有事来迟,倒是让你们这些娇贵人儿久等了。”人还未至,她的声音便离得远远地传来,待到话落,她已是入座在了为首的位置。

曲韵菲离得近,发觉皇后的气色比前一次相比,即使是在脂粉的掩盖下,也变得憔悴不少。

她不动声色的垂眸,与众人一起跪拜,“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皇后摆手,呷了口茶润润嗓子,“今日春光正好,御花园的景色绮丽,本宫才想着,让你们这些花一样儿的女子也来瞧瞧。”

皇后身份贵重,听她一言,众人只默默笑笑并不作声。正当这时,一个俏皮的女声传出,“皇后娘娘说笑,娘娘也是花朵一样的人物呢。”

皇后打眼看去,见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官家女儿,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本宫记得,你是曲太傅家的女儿,难怪嘴儿生得这么巧。”

曲灭月踱步出来,盈盈下拜道,“臣女也只是实话实说,万万不敢在娘娘面前讨巧。”

帝千蓝见状噗嗤一声,曲韵菲忙拉着她,“你小点声笑,这儿这么多人呢。”

“知道了知道了。”帝千蓝接连笑了两声,才捂着嘴止住笑,嘀咕道,“方才那太傅之女跋扈无趣,却也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眼下皇后独子入狱,就算攀上了皇后又能如何?”

听着她越说越不像话,曲韵菲揪了把帝千蓝腮边的软肉,“尽胡说,纵使如此,这话也不该由你这个公主说出口。”

“韵菲,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恩?”曲韵菲疑惑眨眼,她有像谁么?

“哈哈……”帝千蓝捧腹大笑,“韵菲,你方才和九皇叔好像啊,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闻得此言,曲韵菲脑子里瞬间迸出那张面如冠玉的俊颜,她脸色忽地变红,娇艳欲滴,恼道,“千蓝你若是再胡说,我往后可就不理你了。”

“哎,别别别。”帝千蓝急了,她到底是促狭,临了还加上一句,“不过若是你嫁给了九皇叔,那我可不得称呼为婶子?!”

曲韵菲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被人称呼婶子又是恼又是羞的。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帝墨绝,她略显羞涩的心道,若是他,被人称呼一声婶子倒是无有不可。

她们一通旁若无人的嬉闹,竟然忘了眼下还是在皇后的春花宴上。

皇后脸色阴了阴,随即露出一个亲切慈和的笑容来,“千蓝性格仍是如此活波,难得见你与人交好,带上来让本宫瞧瞧。”

曲韵菲迅速察觉到不妙,皇后早前就见过她,眼下这般说究竟是想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曲韵菲迟疑着踱步出去,便被帝千蓝一把抓住,“皇后娘娘,千蓝的这位朋友昨儿个才帮您修好了那把‘九霄环佩琴’,您这就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皇后是准备借此机会将曲韵菲叫上前去,半道上便被帝千蓝这把软刀子捅得皮笑肉不笑,“是么,本宫琐事缠身,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

皇后心内愠怒,手中的绢丝帕子已经被护甲勾出一截长长的丝。

“娘娘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一些情有可原。”帝千蓝嘻嘻一笑,她虽然骄纵,却是还未出阁的女儿家。满京城都知她任性的名声,这背后势必少不了有人的推手。

她不计较,不代表她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帝千蓝就拉着曲韵菲复又坐下。

“你这又是何苦?”曲韵菲微蹙着秀眉,皇后终归是帝千蓝的嫡母,若真是实实的得罪了她,就算帝千蓝贵为公主,也万万得不了好去。

“别怕,你是我带来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帝千蓝拍着胸脯保证。

曲韵菲无奈,眼神却更添了几缕暖意。千蓝如此待她,她无以为报,只能在往后的日子中待她更为好些。

啪啦一声,皇后指上套着的护甲掉在了地上。双兰见状瞳孔一缩,凑在皇后耳边低语,“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皇室中人交锋,热闹的春花宴上寂静无声,能听见风声掠过,花瓣洋洋洒洒落地的声音。

“千蓝公主,”就当这时,左侧首位的司徒妙清起身一礼,淡淡道,“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之主,一些琐事自然不能让娘娘放在心上。您是公主,娘娘是长辈,合该体谅娘娘才是。”

“司徒妙清你!”帝千蓝气怒,怒视过去。

司徒妙清不慌不忙的回之一笑,眼角余光掠过一旁的曲韵菲,继而对着皇后欠了欠身,“娘娘琐事繁忙,难免会觉得身子有所不适。妙清的祖母库里有一只百年的老山参,妙清想借花献佛献给娘娘。虽然算不得顶顶好的东西,但是用以滋补委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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