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老爷昨晚在牡丹苑里发了好大的火呢！”
“可不是吗？听说还砸了不少东西……”
正带着两个丫环前往南鹤园的颜秋闻言，挑眉，停下了脚步。
“你们也听说了？我还听说老爷是为了大小姐才……”
“大小姐？怎么可能？”
颜秋微微一笑，重新抬步往前走。
跟在她身后的惜秋迎春二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
看来，昨晚辛氏不太好多啊……
暗搓搓的想着，颜秋踏进了南鹤园，掀开帘子进屋，此时颜依柔和颜嘉瑜已经在屋里了。
无视颜依柔吃人的目光，颜秋笑着朝老夫人行礼：“祖母。”
“秋丫头来了。”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她，她已经从锦嬷嬷那里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很好，是个有脑子的。
“大姐姐来的可真早啊，我们这都来半天了，才见到大姐姐的身影呢。”颜依柔不阴不阳的声音打断了颜秋和老夫人的叙话，引得老夫人有些不悦。
颜秋转头看了颜依柔一眼，微笑：“晨起时责打了一个不尊主子的丫环，来得晚了些，二妹妹不要见怪才是。”
“大姐姐也有发难的一天，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呵。”颜依柔笑得一脸的幸灾乐祸，俨然不知被打的那个丫环不是别人，就是她派去炫耀示威的贴身丫环小蝶。
颜秋笑着摇头：“二妹妹这才是说笑了，我不过才二七年华，又怎么会是百年难得一见呢？”
一旁的颜嘉瑜看着颜依柔被颜秋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借着手中的茶盏，垂眉一笑，带有几分幸灾乐祸。
听姨娘说，父亲禁了辛氏的足！能让父亲对一向敬重的妻子动这么大的肝火，颜秋果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哟，这不是二小姐身边的小蝶姑娘吗？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肿成这样？”
门外传来了响动，令屋中四人纷纷转移了注意力，尤其是颜依柔，一听这话，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坐下。”老夫人说道，看向她的眼光带着不满，似乎在责怪她没有管教好下人。
颜依柔只好坐下，目光落在了正在喝茶的颜秋，神色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颜秋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颜依柔身子一缩，收敛了目光，心中暗恼，她这是什么意思？
“奴婢求见二小姐。”小蝶咧着嘴，勉强把自己的请求说的清楚些。
门外守着的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等着。”说完，转身进了屋。
“老夫人，二小姐的丫环来了，说是求见二小姐。”嬷嬷恭敬的行了礼。
“让她进来。”老夫人道，转眼，目光落在了颜依柔的身上，“柔丫头，你身边的这些人该好好管教了，免得将来嫁出去了，让人说没规矩！”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方，就这么没规没矩的求见，真是丢人现眼。
小蝶被人领了进来，红肿的脸颊让在场的众人看得心惊，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一看到颜依柔，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小姐，你一定要为小蝶做主啊……”
颜依柔看了老夫人一眼，突然疾声厉色道：“小蝶，还不快想老夫人行礼！”
小蝶愣了下，这才起身朝着老夫人跪了下来：“奴婢小蝶见过老夫人。”
坐在上位的老夫人哼了声，指着她的脸：“这又是怎么回事？”
“求老夫人为奴婢做主。”小蝶抬头，泪眼朦胧，看向颜秋的目光里带着刺骨的恨意，“奴婢奉二小姐的命，送东西去了秋棠阁，没想到大小姐非但不领情，还命人，命人……”
话还没说完，小蝶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颜依柔抬头看向颜秋，显然没想到颜秋会懂了小蝶，一时间诧异，愤怒和耻辱弥漫上她的心头。
老夫人看向颜秋：“秋丫头，你怎么说？”
“祖母，的确是我命人打的。”颜秋站起身，饶有兴致的绕着小蝶走了两圈，“小蝶，你倒是会说话，专挑那些对我不利的话说，是想挑拨我和二妹妹的关系吗？”
闻言，颜依柔狐疑的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小蝶。
一旁的颜嘉瑜见状，无声的嗤笑一声。蠢货！这话也能信，呵……
小蝶的脸肿着，此时看起来极其狼狈，愤恨的反驳道：“大小姐，你怎可如此污蔑奴婢……”
“不是吗？”颜秋笑眯眯的对上她的双眼，“那你怎么不说，你一个丫环送来的东西，竟敢要求我这个做主子的亲手接下呢？你为什么不说你对我的诸多谩骂呢？难道这些都是二妹妹授意的？”
颜秋突然一片惊惶之色，转头看向颜依柔：“二妹妹，不知我这做大姐的何时得罪了二妹妹，竟让二妹妹这般愤怒，要让一个丫环来羞辱我？”
“大姐姐说笑了，我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颜依柔笑得尴尬。
“那就是这丫环自作主张了。”老夫人一锤定音，“来人啊，把这丫环拉下去发卖了，我们府里养不起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小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嚎啕起来，“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从来都没有骂过大小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祖母，小蝶毕竟是从小就跟了我的丫环，我……”颜依柔被小蝶哭到心软，站起身想为小蝶说情，被老夫人挥手打断了。
“所以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你唆使的？”老夫人看向颜依柔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冷意。
“祖母，我……”颜依柔脖子一缩，如今母亲被禁足，府里的事都被老夫人接手了，她自身难保，就是有心想保住小蝶，也是有心无力了。
老夫人摆手打断了颜依柔的话，冲着门外一声喝骂：“人呢？都死光了吗？”
守门的两个嬷嬷连忙走进来，左右押住小蝶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