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虞赫打量了虞徵琪半晌淡漠的说完后,伸手敲了敲宁久泉面前的汤药:“你把药喝完本王再走”
宁久泉本以为虞赫走了就可以不用喝药了,却不想还是被虞赫叫住,只得认命。
出了王府,虞徵琪的马车在门口停着,二人以上马车之后,虞徵琪的笑脸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虞赫端坐在马车上,虞徵琪面色严肃道:“七哥可曾听闻过景鸿寺中赫赫有名的无渡法师?”
“略有耳闻。”虞赫面色淡淡道。当今圣上无情无义,可是却极其信佛,整个大誉王朝以佛法为主,其中京城最有名的景鸿寺中的无渡法师,常与皇帝讨论佛法,深得皇帝信任。
虞徵琪道:“无渡法师与太子有过来往。”
太子是皇后亲子,有右丞相在身后辅助,在朝中多次打压虞赫一派,若不是虞赫拉拢了左丞相乔家,在朝中有了些权力,怕是早就被太子安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皇帝发配到边疆去了。
若虞赫想要独揽大权,首先便是得除掉太子。
“此事当真?”虞赫眼里有杀意。
“当真……”
虞赫不在府中,宁久泉也不在房中安分待着,她喝完了药,便让小六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陪她一通出院消食。她观察过王府的格局,连侍从换班时间,宁久泉也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一人行动,还怀有身孕,得再三谨慎小心。只要稍有偏差,那便是满盘皆输,故而宁久泉至今都为行动。
初春夜晚任有凉意,王府的侍从巡夜,灯光之下,忽然有一黑影从楼顶上一闪而过,在王府中的影卫忽然腾起,手中暗器齐发,追着那影子去了。
然而在影卫离开之后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内院。
虞赫还未归,宁久泉因为怀有身孕浑身酸胀,睡得也不安稳。
她近日不知为何,接二连三梦到的都是苏暮之与罗知萧,按照小六的说法便是如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宁久泉却不以为然,她也就和苏暮之见过一次,怎么可能会思念苏暮之?
况且说梦里那些事太光影陆离,一会儿是苏暮之和罗知萧在一起,一会儿又梦到虞赫强逼着罗知萧成亲,并且以苏暮之的性命相逼。
只是梦里的感觉异常真实,好像那些事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梦里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宁久泉扶住脑袋自嘲笑了一声,可是心中那中失落惆怅任然未能散去。
小六闻声而来,睡眼朦胧道:“夫人,您怎么还未歇下?都已经到巳时了。”
“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宁久泉披了一件外衣,忽然问:“王爷还没回来?”
小六打了一个哈欠:“还没呢,应当是同十二爷吃酒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我出去走走。”宁久泉穿上了鞋子,踏出正院。
没走多久,就感受到背后一股寒意,冷冽的气息慢慢靠近,宁久泉习武,对这样的气息一场敏感,可这具身子太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捂住了嘴巴带到了假山后面去。
“别动,是我。”一个温润的男声在宁久泉的耳后道。宁久泉背后挨着一个坚硬的胸膛,她除了和虞赫这样接触过之外,再没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过,身子无比僵硬。
这个声音宁久泉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那人叫了她晴竹之后,她才想起来,这人便是铁骑将军苏暮之了。
苏暮之不舍地松开了她,宁久泉立马离他远了一些。微亮的月光照亮了苏暮之的面庞,他比之前见的时候瘦了不少,更衬托出他出尘的容貌,只是多日未曾整理仪容,下巴长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显得面容有些沧桑颓败。
她方才被吓到了,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采花大盗,现在心还乱跳着,她警惕的看着苏暮之一举一动,气息不稳问:“不知道苏将军夜临王府,是想要做什么?”
苏暮之半靠在假山上,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她:“晴竹,你……我这次来,只是想见见你,你不用如此提防我。”
“见我?若是苏将军换个时间来,我肯定不会提防着你,可是现在是巳时,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这本来就不符合体统。”宁久泉冷声说。
苏暮之苦笑:“七王爷不会让你见我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晴竹……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了?”
“那苏将军见都见了,不妨早些回府吧,我也该回去了。”宁久泉道。
苏暮之牙关紧咬,好像在忍受着痛楚,他眼眶微红,声音晦涩:“晴竹,你现在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即便我掌握着大誉王朝的兵权,可是连你都护不住,让你受了这么多伤,是我不好……”
宁久泉放松了些,语气也不再那么严肃:“苏将军多虑了,一个月前我伤到了头脑,导致以往的事都不记得了,关于苏将军和我的往事,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苏将军,那些你也忘了吧,我现在在王府里,也挺好的。”
苏暮之眼底有些阴暗,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对于她得了失魂症这事苏暮之早有耳闻,只不过到今日,他才确定了这个事实,罗知萧真的失忆了,不像是过去那样对他百依百顺。
虽然和计划中有些出入,苏暮之眼神看向了宁久泉隆起的小腹,他在心中冷笑一声,现在的罗知萧还有别的价值。
至于计划……苏暮之想起了那日在虞赫生辰宴会上的嘲弄,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是一个檀木锦盒,神色越发深沉。
苏暮之表情沉了下来,他抿了抿嘴唇道:“过的好?你现在过得好?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亲近,我不怪你,只是你断然不能一直在王府里,你可还记得那日在宴会上,他是如何羞辱你的?他把你比作玩物,你怀着身孕,他却让你跪在地上足足一个时辰有余,你让我怎么能放心?”
宁久泉沉默,两只手无意识握在一起。说在王府里过得好,其实有些违心,当然虞赫在没脾气的时候确实对她不错,可是脾气上来了,那就是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