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淳妹妹,你进屋坐吧。”屋内传来霍长珺的声音。
宜淳一进门,便跪了下去。
“妾身有罪,趁良娣身体虚弱,斗胆侍奉太子,妾身前来告罪!”宜淳虔诚的伏在地上。
霍长珺上前将她扶起来。
“妹妹可是折煞本宫了,太子既为太子,必将有属于自己的三宫六院,妹妹得宠是喜事,何
罪之有?况且妹妹是皇后身边的人,值得信任,姐姐,这是为你感到高兴。”
从霍长珺的话中,宜淳感受不到半丝醋意或者难过,反而是平淡的出奇。
霍长珺留她在宫中品茶用膳,并一同讨论刺绣的样式。一天相处下来,她们二人俨然如姐妹一般亲近。这也难怪,在这宫中能遇上互不为敌的人本就不易,更何况情趣相投,自然就更亲近了些。
“姐姐,我是个苦命人,我虽养在皇后身边,却也知道自己的命,大约是没什么福分的。可姐姐不同,皇后既看中了你辅佐太子,那便是有她的道理,你可别让太后娘娘失望。”没想到宜淳如此烂漫的外表下竟能数出这番话。
“妹妹别乱说,本宫当然知道自己的使命,你我如今的处境都是身不由己,也切莫灰心。”霍长珺安慰她。
夜幕将至,霍长珺送走了宜淳,临走前宜淳对她说:“太子心中的是姐姐,明眼人都看得出,我只不过是他用来气你的筹码罢了,姐姐可千万莫要因为我上了你们二人的和气。”
霍长珺苦笑了一下,“妹妹也要多加保重。”
望着宜淳远去的背影,她的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她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泪水也跟着滑落,她怎么可能毫不在意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这不过是她作为宫中女子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良娣,不好了良娣!”小蝶气喘吁吁的向她跑来。
霍长珺扶住她,“你慢慢说。”
“卫将军,前日在潜山剿匪时,不慎受了伤……”小蝶知道霍长珺与卫是旧交,得了消息便将跑来相告。
霍长珺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她已有许多天没有想过他了,但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心中还是难免一阵慌乱。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受伤时,赵拿给她的御用金疮药,便进屋翻出来包了起来。
“小蝶,你让这些要交给环儿,命她连夜出宫,去霍府找我的妹妹妘琇,替我将这些药转交给卫将军……且莫要将此事告诉他人。”
“奴婢可以替您去这一趟。”小蝶接话。
“不妥,你整日跟在本宫身边,你替本宫出宫太过张扬,这事不宜让太子知道。”霍长珺,将药递给小蝶,“快快去吧。”
安排好了送药的事,霍长珺,躺在床上,想起先前和卫忱齐的种种,却久久不能入眠。
霍府,环儿拿着霍长珺的信物进了门,差下人找到了霍妘琇。
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借着微弱的烛光,小蝶看到眼前的这位女子,看上去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眉眼间与霍长珺颇有几分相似,就连衣着风格也相类似。
环儿向她交代了霍长珺的话并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她。
没想到霍妘琇接下药,便对环儿说,“告诉姐姐,她现在既是太子的人,就要她安安心心做她的太子良娣,别胡思乱想了。”
环儿捎了话,便回宫去了。她并没有直接回霍长珺的寝宫,而是先绕去了楚良嫡那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楚良娣暗自欣喜,终于抓住了霍长珺那个小贱人的把柄。同时她也思索,现在还不是反击的好时机,于是便将此事埋在心里,待日后作用。
听到环儿回到宫中的声响,霍长珺忙起身问她,“卫将军的伤势如何,本宫的妹妹怎么说?”
环儿将将霍妘琇的话转述给她。
“你先下去吧。”霍长珺苦笑了一下,叫我安安心心做太子的良嫡……自己早该知道妹妹的心意。
第二日清晨,卫府。
“卫哥哥,你可有感觉好一些?”霍妘琇将自己清早起来亲自熬的青菜肉丸粥给他端上来。
“霍家妹妹有心了。”卫忱齐客气的说。
“我带了上好的金疮药过来,一会儿我帮你敷上吧。”
“牢霍家妹妹费心了,药我这儿自然是有的,那药你便拿回去吧。”
霍妘琇听了这话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霍家与卫家来往已久,她和姐姐打小便与卫相识,只不过姐姐与他年纪更加相仿,他们二人自然说的话多一些。可自己也不比姐姐差多少,为何这卫忱齐就偏偏喜欢那众人皆爱的姐姐,不肯接受自己的情意!
“你可还是想着姐姐?”霍妘琇直直地盯着他。
卫忱齐并不作答。
可看到卫的神情如此坚定,为了他的身体,霍妘琇还是松了口,“这药是姐姐在宫中托人带来的,你不收这药,可是要驳了姐姐的面子。”
一听是霍长珺差人送来的药,卫忱齐的神情一下变得欣喜起来。
“珺妹可有托人带些什么话来,她最近过得可好?”卫连连发问。
“没有什么话,只是托人带了这药,卫哥哥你这般在意姐姐的话,便自己差人去问吧!”霍妘琇生气地走了。
打小但凡是姐姐有的东西,霍妘琇便想要,不为别的,就为那霍长珺是爹娘眼里行事端庄万般皆好的长女,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她。
而自打第一次见到卫哥哥,她便喜欢上了他,而他的眼里却始终只有霍长珺,本以为姐姐如今加进了皇宫,自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卫忱齐看着小孩子气的霍妘琇,摇了摇头,粥也不喝,拿起霍长珺给的药,便开始出神……
太子宫中。
宜淳自从霍良娣宫中回来便显得心事重重,仿佛有话要和赵邑樗说,但赵邑樗却并不给她机会。
“你若是想替她说好话,便不必开口了,她又不是没有腿没有嘴。”赵邑樗冷淡的说。
一句话堵得宜淳不知道怎么张口,只得闭了嘴,去做自己的事情。
用午膳时,宜淳忽然开始干呕,赵邑樗喊来御医为她诊脉。
“孺子这症状有多久了?”
“也就这两日的事。”宜淳面临难色。
“恭喜孺子,您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