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邑樗一把抱起霍长珺,奔向自己的宫中。
“传御医——快传御医——”
身后刚刚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一众人等,看着太子对霍良娣的关切,大多都由衷的感叹。皇后望着太子焦急的样子,不禁开始思索。
而楚良嫡和徐良人在危乱中只能躲于桌下,仅有自己的贴身宫女庇护,本就受了惊吓,结果祸乱已去,太子殿下却对她们毫不关心,眼中只有霍长珺,无疑让二人觉得心寒。
此刻的她们仿佛两只同病相怜的小鸟儿,对视的那一刻,她们的相似让她们把对方一眼看穿,不过都是两个苦命人罢了,才学又或者貌美又有何用,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赵邑樗将霍长珺摆在床上,焦急地等待御医的到来。
“孤不准你有事!”赵邑樗紧紧皱着眉头,攥住霍长珺冰凉的手,“孤不是让你呆在那儿别动,你怎么那么傻……”他自顾自地说着。
御医来了,支开了房里不相干的人,赵邑樗却不肯出去。
“霍良娣是孤的女人,孤又不是看不得。”赵邑樗的语气不容许别人反驳。
赵邑樗紧张地看着御医帮霍长珺诊治。
霍长珺被剑刺伤了肩胛处,好在伤及的右肩,只是流血过多又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御医帮霍长珺上了药,她虽然已经晕了过去,但却仍旧疼得直冒汗,赵邑樗慌张地拿热毛巾帮她擦拭。
上好药粉,御医为霍长珺开了内服的药,并叮嘱“良嫡的身体自从没了孩子就已经伤了元气,现下更要好好调理了。”御医恭敬地说。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赵邑樗还在轻轻地擦拭霍长珺的汗珠。
赵邑樗静静坐在床边,握着霍长珺的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霍长珺就这样虚弱地躺在自己面前。在遇到她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可如今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而今天,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自己却还要柔弱的她来保护……
“陈策,你可知罪。”赵邑樗的话中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话虽是对陈策说的,其实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属下知罪,甘愿受罚。”陈策跪地。
“你起来吧,孤命你将功折罪,日后定要牢牢守护好霍良娣,拿命守护好她!”
“卑职谨遵太子教诲。”
一整夜,赵邑樗就趴在床头守护着霍长珺,生怕她半夜醒来见不到人觉着怕。
鸡鸣时刻,霍长珺醒了过来,稍一动身,便觉得肩胛处疼极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赵邑樗闻声醒来。
“你不要乱动!”赵邑樗焦急地说,“你想要什么支应下人一生便是,你受了重伤,要小心行动才是。”
“殿下……殿下没事吧……”霍长珺的语气还十分虚弱。
“孤哪有什么事,倒是你,又不会武功,让你不要乱跑,偏不听!”说罢赵邑樗又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又忙补充道,“也怪孤,不该把你留在一边不管……”
“殿下,妾身是看那些刺客径直奔你而去,又见你身上的玉佩发光觉着不寻常,才一时心急……”
“孤知道,也并没有真的怪你,只是担心你……”说着赵邑樗轻轻抚了抚霍长珺的额头。
“孤知道那些刺客是冲我而来的,确切的说是冲我们……这件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孤必定彻查此事,找出伤你的凶手!”赵邑樗露出凶狠的眼神,转而又以温柔的眼神看向霍长珺。
“你便好好养伤,其他事不要多想了。”
霍长珺点点头。
赵邑樗亲自帮霍长珺擦脸,漱口,并喂她吃早膳。
霍良娣为救太子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东宫,楚妫嬉和徐妤栾都有些坐不住了,二人平素里交往并不多,可如今相似的处境反而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妹妹叨扰姐姐了,自从那日中秋夜宴,这些天都想着来探望姐姐呢。”徐妤栾名下人将带来的
茶点礼物等交给楚妫嬉宫里的人。
“妹妹有心了,是我这做姐姐的想的不周到,先前也不知道多去你那儿转转,来快品一品这上好的碧螺春。”楚妫嬉热情的招待徐妤栾。
二人聊起宫中的闲文趣事,颇有亲姐妹的样子。聊着聊着,她们自然就聊到了霍长珺。
“听说霍妹妹这次伤得挺严重,太子夜夜都留宿她那儿,就为了照应她呢。”徐妤栾说这话带着酸意。
“可不是吗,自打这霍良娣进宫,咱们姐妹几个可比先前清闲多了呢。”楚妫嬉笑着喝茶。
“姐姐可曾打算去霍妹妹那儿瞧瞧她?”徐妤栾假装关心的问,
“本宫同这霍良娣没说过几句话,怕去了也说不上什么,正好妹妹你既提了这话,咱们姐俩明儿就去探望探望她。”楚妫嬉抬眼瞧了瞧喝茶的徐妤栾。
徐妤栾笑盈盈地说:“这样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晌午过后,楚良嫡和徐良人便携手来到太子宫中探望霍长珺。
“去通报一下你家良嫡,本宫和楚妫嬉姐姐来探望她了。”太子寝宫门外,徐良人同小蝶说到。
小蝶进去通报,开门的是赵邑樗。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楚妫嬉和徐妤栾向赵邑樗行过礼,“回禀殿下,我们来探望一下霍良嫡,听说妹妹受了伤,我们放心不下。”徐良人语气恳切地接着说。
“你们既知道霍良娣受了伤,怎么还要来这里打扰她?”赵邑樗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仿佛她们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回禀殿下,我们也是好心,叨扰了霍良娣修养,妾身罪该万死。”徐良人惊恐地跪下。楚良嫡看到此情景,也不情愿地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且回各自宫中做自己的事去。”赵邑樗转身回了房内。
吃了闭门羹,徐妤栾和楚妫嬉都心有不甘。
“这还没当上太子妃,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派头了,竟连楚姐姐的面子都不给。”徐妤栾偷偷看着楚妫嬉的脸色。
“妹妹可要当心,千万别说错了话,不给我们面子的可不是霍良娣吗,她还病在床上呢,不给我们面子的可是太子殿下。”一向说话和善的楚妫嬉此时也呛了徐妤栾一次,相比她心里也不舒服的紧。
待走到中正路大路路口,二人就告别,各自回宫,不欢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