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珺慌忙转身,摔倒在地的正是赵邑樗,他已然晕了过去。
“来人啊——来人——”霍长珺急忙叫喊。
在小蝶和环儿闻声进了房门,在她们的帮助下,霍长珺终于把赵邑樗扶到了床上。
“快去禀告皇后娘娘,叫御医……”霍长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醒来的赵邑樗热烈的吻封住了嘴。
小蝶环儿见状不禁相视一笑,速速退了下去。
霍长珺想要挣脱赵邑樗的钳制,却被搂的更紧了,赵邑樗的鼻息扑面而来,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令霍长珺几乎喘不过气来。
几番深吻过后,赵邑樗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再进一步动作。他轻轻放开霍长珺,并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精制药盒,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霍长珺疑惑地打开药盒,只间里面乘着琼膏状的药膏,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珺儿,对不起”,赵邑樗又重复了进门时说的话,“这是孤亲自上山采药舂制的玉容膏。先前总是见你对着镜子发呆,怕是你在意自己的容貌……”霍长珺以吻覆上赵邑樗的唇,这下换赵邑樗惊愕又惊喜了。
原来这几日赵邑樗在练兵期间连夜赶制这玉容膏,竟几夜没合眼,白日操劳夜里又不眠,熬虚了身体,见到霍长珺一下放松了下来,这才昏了过去。
霍长珺的吻里既带有对他的感激,也带有这些天来的委屈和思念,所以不觉间流下了泪水。
赵邑樗心疼的把她楼在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要紧紧将你看在身边,不许你离我半步远。”
赵邑樗的话透露着宠溺又带有几分威严,纵使再坚强的霍长珺,此时听了他的话心也软了下来,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
赵邑樗从药盒中取出适量药膏,轻轻涂抹于霍长珺脸上的伤疤上。狰狞的伤疤摸起来凹凸不平,如毒虫般爬在霍长珺姣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赵邑樗的心如针扎般的疼。
“还疼吗?”赵邑樗轻吻霍长珺的脸颊。
霍长珺轻轻摇了摇头。
“若不是念及夫妻一场的情分,加之时局不稳,我定将那毒夫人狠狠处置了……”赵邑樗怜惜地看着霍长珺。
许是二人都太累了,交谈声渐渐弱了下去,没一会儿功夫,他们便依偎着睡着了。晚风清凉,时不时有清风穿窗而入,吹动帷帐,感到寒意,睡梦中的赵邑樗不禁将霍长珺搂的更紧了些。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报信侍卫便急匆匆赶来霍长珺处报信,“禀告太子,姜绒来犯,皇帝传您速速去宫中商议作战之策。”
“知道了,孤这便前去”,赵邑樗紧皱眉头,敌军来犯,家国安危需要他去镇守,他既为国情烦忧,又为难得温情又要离别而烦恼。
霍长珺体贴的握了握赵邑樗的手,赵邑樗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孤不愿意你分别,你同孤一起出军作战!”他明知这有违军规,却还是以命令的语气说与霍长珺。
霍长珺面露难色,“只恐军规森严,妾身一介女流,怎好出入军帐之中……”
霍长珺话音未落,只听得“吱——”的推门声,而后款款走进一名妙龄女子。
“军中自古便是禁止女人涉足的,太子要带霍妹妹行军,怕是颇有不妥吧。”只见这说话人柔情绰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见这衣着样貌霍长珺心中便有了估量,这八成就是二品庭尉楚光之女,太子良娣,楚妫嬉。
楚妫嬉的衣着素衣不似杨妗儿那般张扬,举手投足间带有几分书香气息,但她的话却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温柔无害。
“楚良娣来这里做什么,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孤这王府可是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赵邑樗直勾勾地看着楚妫嬉,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楚妫嬉不觉生出一身冷汗来,忙接话到“妾身也只是听下人们说起您昨儿夜归又晕倒,是担心您,所以才一大早急匆匆赶来,方才刚想敲门又不巧听到殿下的话,这才多嘴了,太子殿下可千万别误会了妾身。”
一番话下来,楚妫嬉将自己的行为解释的合情合理密不透风,霍长珺心想,这楚良娣果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然而赵邑樗并不想多和她做纠缠,吩咐了婢女小蝶帮霍长珺收拾行李,便拉起霍长珺往书房走去。
背后楚妫嬉静静看着远去的二人,不禁揉紧了手中的丝帕,自顾自的低语,“还以为是怎样的天仙呢,脸都坏了,还有脸在这儿和姐姐们争宠。”转身将几两银钱打发给屋中的环儿。
赵邑樗将霍长珺暂时安顿在书房中,便更衣去面见皇帝。
霍长珺闲来无聊,绕书房信步转了几圈,没想到看似冷冰冰的高傲太子,竟也有这么多藏书,翻看赵邑樗的书架,霍长珺翻得一本词集,随手翻来,只见其中夹着张便笺,上有刚毅字迹撰写着自己的名字,霍长珺觉着惊奇,掀开便笺,下方勾出一句词来——“只愿君心似我心。”
霍长珺没有想到,看似粗犷的赵邑樗竟也有这般纯情的内心。
“珺妹妹……”
霍长珺闻声转身,看到正是自己曾日思夜想的卫,不禁摔落了手中的词集,她先前是有好些话相对她的卫哥哥说的,关于皇宫的重重危险,关于自己的种种委屈……可话到了嘴边,却噤了声。
“卫哥……卫将军,你怎么在这儿?”霍长珺想上前去好好和卫说说话,却碍于他们各自的处境不得不克制自己。
听闻霍长珺用这般生疏的口吻叫自己,卫垂下眼眸,低声说,“臣听闻太子殿下欲带霍良娣出征,特来劝谏。”
“怎么连你也来劝谏孤?”赵邑樗阔步进入书房,看着霍长珺掉落的词集不由得眉头一皱,又转而冷眼看向前来劝谏的赵邑樗,“孤不想听废话,你且先下去吧。”
卫并未被赵邑樗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吓退,而是继续直言进谏:“难道殿下真的要置霍良娣的安危于不顾,难道殿下忘记了南妃的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