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霍清一抬头就看见赵邑樗正站在门旁,赶紧上前参拜,“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赵邑樗将霍清扶了起来,“霍大人,不必多礼!我本不该久留,我实在放心不下珺儿。”
“多谢殿下,对小女的抬爱。”霍清说着场面话,但那谢意并没到达眼底。
霍长珺看着父亲面色有些凝重,赵邑樗也在一旁不说话,便勾起嘴角开始打圆场,“父亲,太子殿下已经救了我三次,您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赵邑樗不容反驳的说道。
霍清看着女儿小心翼翼说话带我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珺儿,扶你母亲回房,我想跟殿下聊两句。”
霍长珺担忧的看了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离开。
“殿下,我霍某真的很感谢您能出言相救,让我霍氏免了这飞来的横祸。”霍清跪谢。
“霍大人,我都说过不必多礼。我知道你的为人,断不会做出此等祸国殃民之事,但证据确凿,孤也没够办法临时翻案,只能暂时委屈霍大人一家。”赵邑樗起身将霍清扶起。
“翻案?老身这次幸免遇难已是实属万幸,余生只是想草草了事,不过还望太子殿下能将那些奸佞之臣绳之以法,以慰那些无辜亡灵。”霍清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霍大人,如今珺儿身为太子良娣,双亲是贫民的身份免不了被人……”赵邑樗话音刚落,霍清敛下了神情,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自嘲的笑了笑,“做的再多到头来还不是这幅模样。”
“东临王起兵造反,皇上警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连累霍家上下实乃不是明君所为。”赵邑樗说道。
“多谢太子信任,可身为人臣,万不可非议主上英明。”霍清俯身欲再次拜谢,但被赵邑樗拦了下来。
“霍大人,不要这般拘礼。如今我们自是一家,畅所欲言就好。”
“能得太子赏识,是我霍清的幸事。只不过圣上对东临王之事深恶痛绝,怎么会轻易翻案?”霍清叹了一口气,这事实在太难……
“这件事我定会妥善安排,莫要辜负霍大人对朝堂的赤胆忠诚。”
霍清热泪盈眶,“老夫还有一事相求,望殿下成全。”
“孤能办到的定将鼎力相助。”
“吾家小女,向来心思单纯,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做了太子良娣,是我霍家之幸。若是让太子或是太子妃有所不快,还请多担待。”霍清一本正经的说着。
赵邑樗知道他是在暗示霍长珺脸上的伤痕,微微皱起了头,“杨家人迟早会为他们犯下的忤逆而付出代价。只要孤在,不会允许珺儿再受半点委屈。”
霍清从怀中取出书札送给赵邑樗,“这是老夫为官时对各地的监察记录,虽内容简短,但足以涵盖大商的民生与官场。是王霸天下还是天地人和,全凭太子意志。”
赵邑樗接过书札,恭请入怀。
东宫,椒树台。
“啪”杨妗儿一脸怒气的将圆桌上的茶具都推落在了地上,满身戾气的样子,让一旁伺候的宫女们都屏气凝息,生怕除了霉头。
临疏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娘娘,您可不要在动气伤了身子,为了那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值得伤了您这万金之躯。”
“霍长珺这个贱妇,她怎么还活着!”杨妗儿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娘娘,既然皇后娘娘手下留情,那必然是为了殿下,既然霍良娣侥幸逃过一劫,那我们顺势就放她一马,不过按她的性肯定会在殿下面前吹枕边风,只怕会将火引到娘娘这里。”临疏伏着身子不紧不慢的在杨妗儿的耳边说着。
“呵,她若是敢,我就扒她一层皮下来!”杨妗儿咬牙切齿的道。
临疏看杨妗儿满脸狠意,为了以后的计划,连忙劝慰道:“娘娘,此等诛心的话还是三思啊。若是传到小人的耳朵里,定要说您专宠霸道,这东宫里眼线纷杂到处都是。”
“那我难道要继续被那个贱人压在头上?”杨妗儿更加愤懑了起来。
临疏看着杨妗儿如此一副样子,暗暗的勾了勾嘴角,“娘娘何必心急?殿下乃是太子,怎会容得一个小小的良娣在旁迷惑,等到时侯我们直接禀报圣上,给她罗织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再以娘娘父亲的外力,相信圣上自有定裁。”
临疏又想到了什么,又张嘴说道:“奴婢听闻霍长珺的父亲涉嫌贪赃,本应发配边关而今被殿下求来情,被贬为了庶民,一个出身庶民的丫头如何跟娘娘争。”
“被贬为庶民?!下贱胚子就是下贱,本宫到要看看她以后拿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杨妗儿听到临疏这些话,心里着实得到了很大的宽慰。
“对了,父亲大人可知道这件事?”杨妗儿想到什么,嘴角挂上了渗人的笑容。
“大人怕是还不知这个情况。”临疏斟茶。
太子赵邑樗的近侍带来礼物慰问杨妗儿,临疏看到那些礼物想到先前太子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锦盒被打开,一件件礼物都那么的光彩照人。不论流苏的工艺还是发簪的款式,都是独具匠心。杨妗儿爱不释手的看着那些礼物,对近侍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近侍大人,太子这是刮了什么风?”
赵邑樗现身,杨妗儿立时起身迎驾。
“太子。”
“这些礼物还喜欢吗?”杨妗儿点点头,赵邑樗上前扶起,“这段时间与爱妃间产生了嫌隙,孤的错。”
杨妗儿看到赵邑樗这突然转性的举动顿感疑惑。
边关告急,内侍官传来皇帝口谕,赵邑樗还没能和杨妗儿多说几句贴己的话就要处理国家大事。
看着赵邑樗被唤走,杨妗儿闪过一丝留恋。莫不是这些物什缓和了关系,还真的很难猜度他的心思。
先前为了霍长珺的事恨不得诛杀杨家九族的架势,如此这般的柔情,难道是缓兵之计?
杨妗儿不敢往下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