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壮了一下胆子,雪沧璃在心底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将手向仵作伸了过去。
应该没事的,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即使红妈妈的死真的算间接的和她离不开关系,但那莫须有的毒,她绝对没有接触过。
空气中的气息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效应,雪沧璃总觉得在轮到自己之时,这仵作检查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甚至是一个手指甲手指甲的认真探究,好似一定要从里头挑出什么毛病。
“这个……”忽然,仵作眉头一蹙,连带着雪沧璃的心也一提,仵作拿着一根细小的银针在雪沧璃手指甲中捻挑,只见在银针抽出来的一瞬间,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
“雪沧璃,你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看到这个结果,红芜冷笑一声,就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抬起头高高在上的斜睨着雪沧璃,纤细的玉手一挥,“来人,给我将她拿下!”
“且慢!”雪沧璃一瞬间也愣住了,但是很快就缓过神来。
她咬着下唇,神色坚定,“不可能!毒不是我下的!”
“但现在证据确凿,你想赖也赖不了!我就说,红妈妈临死之前唯一见过她的人就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有其他机会接近她。”
“你也说了,她临死之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我,可是请你记住,我雪沧璃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要是人真的是我杀的,早就在杀掉当场就绕个弯跑了,还能留在这里供你们指认?”虽然现在算是百口莫辩,但雪沧璃还是不放弃一切为自己脱罪的机会。
“但是这毒……”一旁的白梨咬着下唇楚楚可怜的望着雪沧璃,眼神三分迷茫七分惧畏,本来坚定的靠在雪沧璃旁边的身子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先生,难道你真的……”
“我没有!”雪沧璃反驳。
这个时候,她算是对白梨彻底灰心了。
若是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便是开启了头,连带着旁边几个犹豫不决的侍女都通通离开了她的周围朝着红芜那边走去。
“我也相信先生没有下毒。”拦在了将来冲过来的小厮面前,清月突然出声了,声音冷清漠然,不容人忽视,她眯了眯眼眸,眼神注重在仵作手中的银针,“这银针,有猫腻!”
“猫腻,什么猫腻?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仵作站在一旁猛然被提及,也是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身子。
这举止落在了雪沧璃眼里就颇有了几分心虚的意味。
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下来,雪沧璃皱着眉头朝仵作伸出手去,“既然没有,那你就把银针交与我们仔细看看。”
“凭什么?”红芜怒目横视,“你现在是人证物证均在,想逃也逃不掉,这银针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被你夺了过去你随便使了个什么花样硬说里头有毛病怎么办。”
“我现在懒得和你争。”白了红芜一眼,雪沧璃推开一直在前面瑟瑟发抖的白梨大步朝仵作走去,继续道,“银针给我瞧瞧。”
“……啊!”
然她没想到的是,不过是轻轻一推,这仵作还没什么太大反应,身旁的白梨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倒在了地上。
“雪沧璃!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杀了一个红妈妈被揭穿之后,你恼羞成怒竟然连我们青楼的一些姐妹都不放过。”虽然红芜平时和白梨也不怎对头,但现在白梨的举动无疑是在某一方面帮助了红芜指证雪沧璃。
撇着红唇,红芜扶起了白梨后美眸对着雪沧璃狠狠一瞪,再次呼唤旁边的小厮,“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雪沧璃杀人施暴,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抓了她!”
“我看谁敢!”清月一直都是冷淡的性子,但要是人真的欺负到了她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眼瞧着小厮接二连三朝着雪沧璃前赴后继,清月索性也不在原地坐以待毙,一个飞腿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冲过来的第一批小厮,冷眼睥睨着剩余的一群人,唬的那群人在原地拿着棍棒一动也不敢动。
“红芜,这件事情既然是有关到了下毒,那么就绝对会对我们青楼产生最实质性的安安全隐患,我知道这次的毒并非是你下的,所以你要针对我我也不怪,但不管怎样,下毒之事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我现在可以和你保证的也只有一点,不管我对红妈妈是感激还是憎恨,我雪沧璃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给她下过毒。”
一字一句说的置地铿锵。
要不是事态严重到了这个地步,雪沧璃也不想把这其中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而且,根据刚刚白梨的那些举动,反倒是让雪沧璃怀疑的目标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身上。
趁着红芜被清月吓住了这阵功夫,雪沧璃转了个身离开仵作后迈着步伐走到白梨面前,“白梨,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白梨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着雪沧璃来了,脚步也是不自由主朝后缩了缩,显得雪沧璃好似有多么穷凶极恶似的。
“我刚刚真的推了你吗?”眯了眯眼眸,雪沧璃不喜欢拿气势逼迫人,但现如今事态严峻,却是不得不让她这么做,“你扪心自问,若是我并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推你在地,你为何要做出那么大的反应,还是说……你想隐藏什么。”
“隐藏什么啊……先生你想说毒是我下的?”白梨瞪大了一双灵眸,满脸的不敢置信,“我,我怎么敢。”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也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应该不是白梨。”
“就是啊是啊,她胆子这么小。”
“平常在青楼也不怎么起眼。”
要说一个人会不会做人,看的就是他人对那人的评价了,白梨在过往在众人眼里的印象一直都是安分守己,胆小如鼠,所以雪沧璃这话一出,提出争议的声音可以算得上是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