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餐厅播放着悠扬的轻音乐,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渐入佳境。
言映真一抬头,发现站起来的章阳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就说这里怎么如此阴冷, 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顺着章阳的视线扭过头,露出了跟章阳复制粘贴的表情。
只见祁骞承一身银色的西服挺拔而立, 旁边站了一位同样穿着得体的女性。
“阳阳, 生日快乐。”
祁骞承旁边年纪稍长的女性走过来, 她穿着桃红色旗袍, 身段玲珑有致。
站在餐桌边,她先朝言映真打招呼:“想必这位是跟我儿子合作的言先生吧, 他年纪小,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言映真礼貌地微笑:“章阳性格开朗,跟剧组的人都相处融洽。”
祁骞承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走到餐桌前,章阳缩了缩脖子, 小心翼翼地叫了声:“表舅好。”
卧槽!
言映真一脸惊恐地转过头, “表、表舅?”
祁骞承抬手将他的脑袋扭过去,“别乱叫。”
言映真超认真:“不行,我跟章阳是同辈。”
祁骞承:“……?”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的亲戚?”言映真被震撼道:“平时也没见你们有走动啊。”
母亲:“……”
祁骞承:“……”
完了, 好像说了什么大实话。
对面的章阳低下头,尽量不让对面可怕的表舅发现他在偷笑。结果被母亲狠狠敲打了下背。
几个人陆续入坐,服务生将备好的菜品端上来。
言映真也没有细想祁骞承跟章阳的妈妈为何会找来这里,他看到美食的那一刻, 心就被俘虏了。
“这里的氛围真好,很适合约会。”母亲四周看了看,夸赞了一番:“阳阳挺会选地方的。”
章阳正在埋头吃意面, 明明没跟谁的视线对上,但总觉得有刀子投向自己。
“哪里好了。”章阳小声嘀咕道:“都没有别的客人来。”
这破地儿他再也不会来了。
坐在他对面的祁骞承正优雅地切着牛扒, 闻言,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的心术不正的小崽子,“因为我包场了。”
“哈?”嘴塞满肉的言映真拍了拍胸脯,待咽下去后,才问:“为什么要包场?”
好贵的啊,不想别人打扰,可以去包间。
“安静,舒适。”
祁骞承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刀叉,明明是在笑,却令对面的章阳不寒而栗。
他说:“我想跟小阳一个难忘的生日会。”
章阳眼角含泪地感谢他,“我会终身难忘的。”
言映真突然指责道:“你都没有给小阳带礼物,不走心。”
祁骞承把切好的牛肉,放到言映真的盘子里,手背不经意间轻轻碰到他的。
“你送了不就代表我也送了。”
“……”手背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撩得人微痒。
说得我们好像是一家人似的。
吃得差不多了,离开前,言映真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章阳的母亲。
他礼貌地冲对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刚走没两步,对方叫住了他。
“言先生。”她叫住言映真,笑容很温和,“你是阿承的侣伴,对吧。”
是协议床伴。
“……是。”
“谢谢
你特意跟阳阳庆生。”
言映真:“不及祁总隆重。”
“阿承明天的生日,他跟章阳就差一天,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她说:“可能你也知道,我就是提醒一下。”
不不不,我完全不知道。
章阳的母亲突然感慨道:“我们阿承也奔三了。”
今晚被震惊无数次的言映真:“啊?”
“算上虚岁。”
“……”
回去的路上,言映真咬着手指,低头认真刷手机。表面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实际上绞尽脑汁在想怎么跟祁骞承生日这件事。
倒计时还有四个小时,他是有魔法能变出啥来吗?
要不然给万能的李管家发个信息,准备一个生日蛋糕,好像有点太普通了,还不如他给章阳送的运动手表。
就在言映真头痛时,一条弹窗提醒章阳发了微博,并@他。
他点进去瞧,看看发了什么好东西,点开一看他“噗嗤”一声,他没忍住笑出来。
旁边的祁骞承靠过来,肩膀轻轻挨着他的,低声问:“看什么?”
言映真马上关掉屏幕,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表舅还是别看的好。”
他一提这两个字,触动了祁骞承的某个神经,他一把将人虏过来,扣着他的肩膀问:“你再说那两个字试试。”
言映真跌进他怀里,“咯咯咯”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祁骞承搂着他胡乱晃动的腰,隔着轻薄的布料感受他的体温,比自己的略低。
“我说祁总,这可是你要强行要看。”言映真坐直了一些,但脑袋还是靠在祁骞承肩膀上,他把屏幕点亮,递到他眼前。
章阳【有长辈疼爱的,终身难忘的生日晚宴,感谢妈妈跟表舅来捧场,@映真礼物我超喜欢哦[比心]】
“长辈。”言映真火上浇油:“我们都很感谢表舅土味的包场仪式。”
祁骞承薄唇紧抿,搭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微微蜷起,冷毅表情像渡上一层冰霜。
今晚向诚不在,陈叔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面无表情开着车,没人与他一同渡劫。
一身反骨的言映真把别人惹恼了,又开始卖乖哄人。
他凑过去额头轻轻擦过祁骞承的下颌骨,新冒出来的胡渣有点粗糙,在言映真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摩挲。
祁骞承心烦意乱,刚要推开他,怀里的人仰起头吻了吻他的下颌线,在他耳畔轻生低语:“我的好哥哥,我让你开心些。”
祁骞承扣住言映真肩膀的手紧了紧,他克制着内心深处某种疯长的情绪。
言映真却是真的很懂的拿捏他。
他越想克制,可怀里的人却越要点火燎原。
言映真的手伸进银色西裤里,黑暗中祁骞承屏住呼吸。
言映真依旧靠在对方怀里,那只手节奏缓慢的上下动着。
回家的路程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祁骞承将中间的当板放下来,隔绝了与前排的联系。
他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上眼,享受了片刻,沙哑地开口催促:“快一点。”
言映真哼哼两声:“手麻了。”
他居然放慢了速度。
这磨人的小妖精。
祁骞承忍无可忍,抓着他的手腕准备自力更生时,言映真嘟着嘴,眼睛雾蒙蒙望着他,“哥哥,我真的累了。”
“……”
直到陈叔开车回到祁宅,祁骞承上了楼都觉得自己脑子是懵的。
那软乎乎音调,温润的薄唇,还有领口下的一片白皙……
都在他唤的那一声哥哥中,分崩离析。
祁骞承没有释放出来,一股无名的邪火在身体乱窜。
他想好好洗个冷水澡,让自己烦躁的内心冷静下来。
入秋的气候,夜里是染上凉意的。
很久没有游泳的祁骞承穿上泳裤,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及大腿。
他读书的时候就喜欢运动,身材健硕匀称。
可能是遗传的原因,他的肤色偏小麦色,跟言映真那种雪白细嫩的皮肤一对比,显得像个糙汉。
一想到言映真,他内心刚压下去的小火苗就窜上来。
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搞的,平时怎么折腾也没事,今天就哭唧唧的求放过。
自己还能真的在车上上了他不成。
祁骞承把毛巾扔在躺椅上,一个纵身跃入泳池。
泳池旁边的李管家毕恭毕敬的站着。
祁宅的泳池建在主宅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四周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围成一圈,鸟语花香。
当初李管家建议修建室内泳池,秋风扫落叶这画面太可怕了。保持水面干净的同时隐私性也强。
但祁骞承拒绝了,他认为山上的空气清新,在室外游泳才能感受真正的大自然。
大少爷是不需要考虑打扫卫生这种事情,而隐私性这种问题,当时还处于单身狗的祁骞承压根儿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即便是现在,他在泳池里游了个来回,直到冲出水面,看见面前的人,他才意识到身边有了人哦,哪哪都需要隐私。
言映真赤脚站在泳池边,头上带着毛茸茸的黑色猫耳,身上穿着紧身的网状上衣,小短裙的裙边上有blingbling的亮片……
言映真歪了一下脑袋,脖子上的蕾丝铃铛项圈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风吹拂,树叶簌簌落下。
祁骞承保持着出水到一半的姿态,挂满水珠的背部肌肉紧绷着,他喉结微动,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脑中只有刚在网上学到的新词——仙品。
言映真冲他扬起唇角笑了笑,然后转过身,他身体前倾弯着腰,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往后伸,抽出毛茸茸的猫尾巴。
“哥哥,请享用吧。”
夜晚山间的风微凉,恒温泳池的水很好的维持着两人的体温。
四周漆黑一片,空旷又寂静,明明没有人,却又感觉哪哪都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
夏夜结束秋风起,蝉鸣声已然退去,树林间只有少年压抑克制的喘息。